嘉宾:金叶勤
张功力
孙琛仪
玲子
主持:原杰
责编:高岩
主持人原杰:听众朋友好,欢迎您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一小时》节目,我是主持人原杰,今天借第一届中国杂技艺术节的光,我们在演播室请来了几位很特别的客人,他们其中年龄最大的已经是76岁了,最小的只有12岁,全都是杂技舞台上的风云人物,下面让我们通过我们的电波和他们认识一下,首先我向您介绍的是金叶勤老先生,金老您好。
金:你好。
原:金老是新中国第一代杂技表演艺术家,也是最早在国际上获得金奖的中国杂技演员,现在仍然是中国杂技团的一级演员。您的绝活儿是车技是吧?
金:对。
原:让我感到非常吃惊的是金老在我们电台录制节目的时候就是自己蹬着车来的,我想问一下您今天骑自行车来,您是骑的平时台上的车还是——
金:普通自行车。我76岁,演出的时候腿摔伤了,我走路不好,吃力,可是我骑车要走二三十里路还是非常非常轻松的。
原:小伙子比不上您。
金:不敢那样说,我有一个特点,反正我撞不上人我还让别人撞不着我,我能躲得开别人。
原:接下来要介绍的是一位20多岁的小伙子,他来自沈阳杂技团,跟听众朋友们说一下自己的名字。
张:我叫张功利。
原:小张是今年二月份在法国巴黎举行的第22届明日世界杂技大赛中获得最高奖的演员,他表演的高椅获得了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奖和明日杂技节目唯一金奖,欢迎你的到来,另外坐在他边上的是沈阳杂技团的任莉小姐,您自己做个自我介绍。
任:大家好,我是沈阳杂技团外联部的副主任,原来也是演杂技的。
原:好,欢迎你的到来。现在坐在张功力边上的是一位12岁的小姑娘,她来自上海马戏学校,她叫孙琛仪,跟她同来的还有她的老师,郑建青,孙琛仪你也跟我们的听众朋友问个好。
孙:大家好,我叫孙琛怡。
原:她在刚刚结束的蒙特卡洛国际杂技大赛上一共获得三项奖,一个是金小丑奖,还有一个是金公主杯奖,还有本次大赛的特别大奖,她的表演项目是跳板踏人,是吧?郑老师就是指导孙琛仪的幕后英雄。最后向大家介绍的是玲子小姐,玲子小姐是本次中国杂技艺术节的宣传总监,欢迎您的到来。
玲: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原:今天我们一下把几位杂技界的顶级人物都请到我们的演播室,应该说是非常不容易,象刚才我说了我们是借了中国第一届杂技艺术节的光,如果没有这个杂技节,我们要想把北京、上海、沈阳的几位杂技的高手请到这里来是非常非常难的,接下来我们一起听听他们是如何谈自己的项目的。
(音板:中国杂技是历史最悠久的传统表演艺术之一,至今已有3600年的历史,在原始艺术综合发展的阶段,它与乐舞不分,成为当时文化的主导,在汉代的百戏,唐代的宫庭中它与乐舞一样大展风采,辉煌鼎盛。宋元朝以后随着古典舞受轻视,杂技也沦落江湖,但是一些前朝的绝活儿依然代代相承,而且精益求精。新中国成立以后,杂技又成为文艺舞台上的一支奇葩,近年来,中国杂技演员在国际比赛中连连获奖,中国成为举世公认的第一杂技大国。您正在收听的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一小时》节目,我们今天的话题是《杂技人生》。)
原:咱们先请年龄最小的孙琛怡,你谈谈自己的项目吧。
孙:我的是跳板蹬人的。
原:怎么跳呢?怎么蹬?给我们描述一下好吗?
孙:有一个人砸板,我从板上跳起来,然后落到另一个哥哥的脚上,然后他蹬我,我翻跟头。
原:翻完之后再落到他肩膀上是吗?
孙:落在他的脚上,然后他再蹬我落地。
原:难吗?
孙:刚开始的时候比较难。
原:难在什么地方?
孙:一开始要领不太注意,不知道怎么翻好,后来每天练,就找到了要领。
原:每天练就找到要领,说得很轻松啊。
金:你说说你最难的动作。
孙:我最难的动作是蹬人的直体直体两周。
原:有点像体操动作。
郑:对,在脚上直体直体带两周,这就是比较难的动作。她练了以后背上皮都破了。
原:刚才我看了,背上的皮都成了茧子了。大伙儿在台下看可能是柔韧性非常好,非常美的形象,但是真正看她的后背你就知道她吃了多少苦了。
郑:有段时间她要准备回家,她不想练了。我们老师跟他们家长谈了以后,家长也同意一定让她坚持下去,我们老师也跟她谈。她自己有时候破了以后暂时停一下或者少练一点,一点一点加上去,反复磨练。
原:现在还会破吗?
孙:休息一段时间再练的话还会破,但是基本上每天坚持练的话就不会了。
玲:全都结成茧子了,咱们干活儿手长茧子,她是后背长茧子,这是真正磨练出来的。
原:张功力,听听你那个项目。
张:行。
原:高椅是吧?
张:对。
原:什么叫高椅?是椅子腿很长还是怎么着?
任:就是椅子摞得比较高。
玲:现在最高能摞几把?
张:八把椅子加一个座子,一米四五的大座子。
原:然后你站在尖顶上还得做些动作,摞起来以后大概有多高?
张:大概九米多吧。
原:九米多往下面看是什么感觉?我反正是不敢。
玲:九米多是三层楼了。
任:这个项目主要突破在于原来我们演椅子顶都是带保险,最大的突破就是扔掉了保险,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的,完全靠他在上面的稳定性,他的技术。
张:还有一个重心。
原: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玲:这就是杂技的风险所在。
任:就没有万一。
张:发挥人的潜能,最高境界。
原:你就觉得这肯定不会出问题。
任:这就靠平时练了。
任:靠你自己的把握、控制。
原:有没有这种措施,万一出了事能够怎么处置一下吗?
张:我的脑袋里还没有考虑这些。
玲:杂技的特点就是能人所不能,要冲破人的生理极限,像小琛仪也是这样,她那个也是没有保险的,翻起来要对好下面的底座的脚,所以她平时的训练量是非常非常大的。
任:如果你真要按照这个要领做好了,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玲:还是有一定科学性,能够达到,但是常人达不到。
原:那在演出之前你们要跟观众交待吗?没有保险。
任:没有,观众很直观的就能看出来,就是没有。
原:我觉得太了不起了。
张:我刚从希腊回来,当时在希腊也是对我最大的考验。在法国机场,椅子被撞了,挑杆也撞了,椅子的一个角折了,没办法了。
任:杂技的道具是很重要的。
张:到那边看台子,还不行。他们重新搭的舞台,它的舞台还特晃。
任:需要稳定性。
张:它有重量啊,越高就越飘啊。他们用两把椅子压,一压,下去一块,我的心也下去一块,这怎么办呀?一号晚到的,二号准备,三号就演了。
任:一次都没排练,因为道具坏了之后要修,大家都很担心,那天要是播能不能行。
原:仍然没有保险?
任:没有。
张:还是露天的,雅典卫城的露天剧场,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让你去挂。我们没有合乐,没有合灯光,一些道具还没有做好,我们就准备一些自己的工作,把舞台前面搭的架子下面安几个木头柱子,总是感觉不对,但是语言又不通,非常麻烦,整天愁,晚上又睡不好觉,终于到了四号下午两点钟,椅子才做来,着急呀,晚上要直播了。
原:合格吗?
张:那时候根本没时间考虑。
任:肯定合格不了。
张:当时拿来还没刷漆,还是锈的,还差两小时,买了四瓶喷漆的喷上完事了,当时演出的时候还贴了一块小白块呢。
原:我觉得这真是艺高人胆大。他没有那么高的技术可能还是不行,我觉得金老先生您给评价评价。
金:我看了他一个节目,我觉得他得这么高的奖当之无愧。
原:您看过他的节目?
金:看过。
玲:不是胆大,还是艺高。
原:主要是艺高。
玲:对,光胆大不行。
金:我的评论可能代表一部分观众的心理,刚才说了,过去都用保险绳栓着,六把椅子或者双飞燕再搁板凳或者单臂倒立什么的,那个保险系数大得多,当然也很少有失手,但是从思想上就完全可以解脱“我摔下来怎么办?”,他这个不但提高了椅子的数量,提高了高度,而且技巧比以前提高了。
原:你是要在八把椅子上也做这样的动作吗?
张:在四把的时候。
郑:八把椅子更不得了了。
原:我们家儿子站在一个椅子上拿东西我都得给他扶着,我说“你别摔下来”。
玲:它关键是露天,天上都是星星,没有参照物,很难找准。
任:那天风还挺大。
张:那天风还挺大,对我来说也是考验,到了第六把椅的时候有风,把我吹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害怕过,就那时候怕过一次,愣了一下,全身冷汗就出来了。当时我靠这十几年的经验顶住,然后把中心找回来,当时下面的观众全静了。
原:他们也能看见是吧?
任:因为摆度很大。
张:特大,全静了。
任:不像在舞台,在舞台是没有风的,他是头一次在露天演出。
张:当时听他们说有一个心脏病吓得要吃药了。
金:他这个节目还有一个最好的特点,除了高难技巧,除了坚强的毅力,更重要的是展示人体的美,我看了之后,我这个老演员都发呆了,好,中国人的形象,我为之高兴啊。
任:他演出的时候是画的人体彩绘。
张:很有阳刚之气。这是怎么出来的?夏天我练功出了汗,身上油亮亮的,老师说用这个再加上中国的水墨画,虽然很古典,但是也很前卫的感觉,一种美的艺术。
原:听你这么一讲我都想马上去看,可惜房子不行,这个房子总共才三四米高,实在没办法展现您的风采。
(音板:杂技在旧社会被称为是马戏,杂耍,玩把戏,“杂技”这一名称是新中国的总理周恩来亲自取的,建国以后,在周总理的亲自关怀下,杂技的艺术地位得到了承认,1950年中国杂技团正式成立,此后中国杂技团频频出访,为宣传新中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您正在收听的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一小时》节目,我们今天的话题是《杂技人生》。)
原:刚刚谈了这么多,我觉得你们干这一行的确实有你们神奇的一面,刚才玲子在说这实际上是挑战人的极限,但是我想没有刻苦的训练恐怕很难达到这么一种水准,我又想起来我住的家的附近有一片平房,那边就有杂技世家,他们每天早上教自己的孩子,自己也要练功,非常非常辛苦,你们现在是不是也这么辛苦?好像老杂技演员要用鞭子抽是吗?
金:鞭子抽出来的,棍子打出来的。
原:刚才我们还在说您年纪最大,恐怕您是最有体会的。
金:这是必然的,不这样老师认为出不来,现在不打了。
原:您给我们讲一下您年轻时候练功的一些事情吧。
金:我就说一件事,有一次我的肩膀上长了一个疖子,肿得挺厉害,老师根本不管这一套,继续练功,演出继续,我扛着上面人呢,往我肩膀上一站,滋一下,脓跟血就出来了,汗衫一下粘在后背上了,老师拿着棍子瞧着我,我就没敢说话,就咬着牙坚持下去了,这样练功,平常练不好,跟头翻不过去啪就是一棍,下回你记住了。
原:好像自己的孩子也不成。
金:自己孩子也打,打是爱你啊。
原:郑老师原来也是练杂技,后来受了伤就不练了。
郑:我是60年学的。
原:您当学生的时候是不是也挨过打?
郑:也是挨打。
原:也是打出来的,那您现在还打您的学生吗?
赵:有时候火了会来两下,一般情况不会,除非他们说谎。
原:那就是品质问题了,不光要练技,还要练德是吧?
赵:对。
原:除此之外呢?
赵:我感觉现在小孩儿训练,不是靠打能解决问题的,很多问题还是老师讲清要领。
原:说得再文一点就是要讲科学。
赵:对,逐步逐步要讲科学,过去为什么杂技一直上不去?人家看不起?这也是问题,人家就怕打,打也不能解决问题。
原:您说了也不算,我得问问琛,挨过打吗?
孙:那时候说过谎。
原:说过谎就挨过打是不是?
孙:是。
玲:什么事儿说谎来着?
孙:那时候翻后空翻。
原:那郑老师说的就是你是吧?
玲:没按老师的标准达到那么多指标是吧?
原:太累了太苦了是吧?
孙:那时候想着老师没有帮我数,我就少翻几个?
原:为什么要少翻几个呢?是不是特别苦?
孙:因为刚练的时候就觉得有点苦,然后想少翻几个。
原:为了练功的事哭过吗?
孙:哭过,也是刚开始的时候。
原:那时候你多大?
孙:8、9岁吧。
原:那时候是你愿意到杂技学校来学习还是家里把你送过来的?
孙:自己愿意的。
原:但是没想到这么苦吧?
孙:也想过,因为以前练过体操嘛。
原:练体操的时候苦吗?
孙:也苦。
原:比较起来呢?体操和杂技比较起来,跟你现在的培训比较起来。
孙:两样东西都有苦,就看你自己练什么了。
原:自己能受得了吗?
孙:能受得了。
原:对老师这种批评和严格要求接受得了吗?
孙:能接受。
原:打过退堂鼓吗?
孙:打过。
原:给我们详细讲讲。
孙:那时侯背上搓破了,觉得很痛,就不想练了。
原:怎么练习的时候会把背搓破了?
孙:这个节目就是因为要蹬人嘛,脚在我的背上搓,搓到后来背上的皮都破了。
原:你这个背上实际是被别人给踩出来的是吗?
孙:蹬人蹬的。
玲:她要跳起来再落到那个同学的脚上,两个脚是她的支点。
孙:就这样背破了,很疼,不想练了,后来就跟老师说,老师找我妈妈谈了,妈妈也跟我谈要我练下去,后来就练下去了,但是每天破得厉害的时候少练一些,等好一点了再一点点加上去,反复的练,后来就磨成茧子了。
原:郑老师你也真是的,这个小孩儿这么苦,人家不愿意练你就放人家一马,还让人家练。她的条件很好是吗?
赵:对,整个素质各方面都比较好,这跟过去又不一样,过去练节目比较单一,练哪个节目就是这个动作怎么样,现在老师随着时间的发展摸索出一条规律,也接收了体校的一些方法,比如一些素质训练特别需要,比如跟头要求他的腿部力量比较强,要求速度快,手臂膀拉起来,这种素质训练一定要要,这种素质训练练得好对他今后的根本各方面都是很有利的,比如她在台上翻三周,但是平时在地上,我们规定六分钟翻一百个,就是连续翻一百个,规定时间的,这样反复的翻,他脑子很清楚,在空中再高,他脑子很清楚,不会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跳板蹬人跟大跳板不太一样,大跳板往后翻了以后如果不准的话他前后好跑,但是跳板蹬人规定这个柱子就在这个地方,你要翻上去就在这个位置上,你要稍偏一点,往左往右都不行,特别像三周上面的旋,这些高难度动作一定要在这个位置上,不然就容易出事情。
原:所以严格要求是有道理的。如果没有平时的严格要求,可能演练或者参赛的时候——
赵:特别是我们在摩纳哥的比赛,一场就打分,首场演出八个评委六个打满分,两个打了18分,20分是满分,两个打了18分。
原:张功力我想问问你,刚才你说你从来没有害怕过,只是上次在雅典被风吹的时候觉得害怕?那你的训练量呢?
张:训练量也很大,比如我小时候,一把顶是在45分钟,是最短的。
任:一把顶就是倒立,立起来45分钟不下地。
原:我想大伙儿可以算算,站45分钟,也别倒立45分钟,正立45分钟。
张:后来再加上一些任何组合就不掉下来,就不掉下来,各种加在一起有100个,一共6项。
原:像你这样每天都要8把椅子摞起来上一次呢,还是训练的时候并不需要那么高。
任:一次肯定不行的——
原:每天还不止一次?
任:一次肯定达不到那种效果,到舞台上就能那么稳定,控制得很自如,绝对达不到。
张:但是我练这个节目很短,短短3年,但是想练这把顶功必须花13年。
原:就是说摞上八把椅子还不算什么,在八把椅子上的动作,这上面的技巧和难度。
(音板:新中国成立以来,在所有的文艺团体中,杂技团出国演出次数最多,获奖次数最多,为国家创汇最多,但是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杂技也面临着一些新的问题,您正在收听的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一小时》节目,几位中国杂技界的顶级人物正在为您讲述他们的杂技人生,欢迎您继续收听。)
原:我想听众朋友听到这儿大概都能知道,一个是你们自己的绝活儿是什么样的难度,另外你们为了达到自己的水平花费了多少的辛苦,你们自己从事这个行当你们自己怎么看?包括咱们这些从事杂技教学的老师,还有咱们搞外联的任小姐,你们觉得杂技这个行当今后的发展怎么样?
张:我感觉杂技是一种蓬勃向上,不停往上追求的感觉,发自人的潜能,每个演员都想在国际上或者国内获得一个奖,这是杂技演员的梦想,我感觉我只是一个无名的小演员——
原:你现在已经不是小演员了,大名鼎鼎了。
张:在中国有很多高水平的演员,像中国杂技团,上海杂技团,武汉,广州军区,战士,他们的水平也很不错,我比他们幸运一点,所以才到法国的赛场获得这个荣誉。
原:实际中国的整体水平还是非常非常高的。
任:在国际上都是非常高的。
金:杂技这个剧种,也许是因为我是干杂技的,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剧种或者很可爱的剧种。第一个,雅俗共赏,老人小孩儿,有没有文化的,只要你能看就能欣赏,另外它不受语言限制,还有一点可能是因为我干这个,值得骄傲,有一次和外国朋友谈杂技,他就谈到了“杂技就和钢琴一样,没有国家,世界都有”,后来他说着说着不是滋味了,他自己又说“唯独你们中国可跟世界不一样”,我不必补充,我就问他“怎么不一样”?他说你们有自己民族的东西,我说你说说,他说比如顶坛子,耍盘子,抖空竹,他还说了不少。
玲:外国都没有。
金:通过他的话,我心里挺自豪的,我们是有几千年文化历史的民族,所以我对这个杂技,可能也是干这个的,特别有感情。另外就是改革开放之后,大家都看了现在的杂技,它不仅仅是耍、变、练,不仅仅是技巧,而且它吸收了姐妹艺术包括舞蹈、戏剧、体操、舞台美术、音乐、灯光、布景等等,使过去这么一个老的、咱们民族传统很久的剧种升华了。给人感觉耳目一新,50年代我在国际比赛上也得过金奖,不过和现在相比,那可就差远了,所以我觉得杂技这个剧种是很可爱,很有发展前途的剧种。刚才他说了广州战士杂技团,把对手顶和芭蕾舞结合起来了,脚尖能在头顶上站着,连搞舞蹈的都惊讶了,观众承认并且赞赏。
原:我觉得杂技不仅象刚才说的超体能极限,而且是超越思维极限了,有充分的想像。
任:而且在头底上立起足尖以后还要做杂技的表演,还不是光站住,在肩膀上还有杂技的表演,嘴上还要刁着东西,手还要空起来做动作,这是舞蹈演员绝对达不到的。
金:我们搞杂技的要求我们发展的前途是难、新、美,我个人的见解,我说难,必须和美结合,你象他那个非常美了,如果在上面龇牙咧嘴,我们就不看了,给人痛苦的感觉就不看了。
原:吃药也不看了。
金:必须是难和美结合,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重点,要想杂技发展,必须创新,我把这个创新放在第一位,有人说看了一场中国的杂技,基本全国的杂技也差不多,我不是全都看了,差不多了。
玲:现在完全不是这样了。
金:现在各个艺术品类、剧种都是取之于民的,我们这国家这样欣欣向荣,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人民的生活普遍提高了,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我们应该深入人民群众当中去,发现题材、创作新节目。
郑:我看国际上的杂技现在有两种,一种是舞蹈跟杂技结合起来的,比如太阳马戏团,我看它也有技巧,但是技巧不太多,但是艺术性很强,就像一个剧一样,搞得很好,另外一种我在摩纳哥看到的那种,它的技巧性比较强,但是也有点艺术性,但是这个艺术性并不像局一样搞上去。
玲:现在国际杂技发展就是两种趋势,一种突出它的竞技性,它的高难、惊险,一个是强调观赏性,反正咱们这次中国杂技节这两方面都兼顾了。比如现在国际上就有一些大马戏团,他们现在就利用中国民间传统的素材,比如花木兰,他们编了一个剧本,把花木兰编成杂技剧,然后请咱们中国不同的杂技团分别演出,你们沈阳团也去过吧?大连团去演过,好像成都也去过,河北团、天津团,很多团,但是还是要用中国的演员,因为这个东西还是我们中国自己的东西,但是外国比我们超越了一步,它用我们民间的素材,把花木兰这这个故事编成杂技剧,然后用我们杂技的技能去表现这些情节,去表现花木兰这个人物,这在国内好像还没这么做,但是近年来有一个进步就是我们做主题了,主题晚会,比如就这次叫杂技回天桥,天桥这次上演的今夜星光灿烂,它是主题晚会,比如在中国剧院演的叫在月亮的那一边,它是一个童话剧,它把杂技里面的比如常见的转圈,他把它演变为一个老鼠抓猫,一个非常有情趣的小节目,让它有观赏性,现在杂技有两种方式。
原:但我觉得不管你刚才谈的竞技性的还是观赏性的,也不管它是主题性的还是杂技剧这种东西,我觉得总的目的是能够推动杂技事业的发展。
(音板)
原:我觉得除了能够推出新的节目,对这批人,这批国宝,我觉得你们真可以称为国宝,对你们这些人的保护、关爱实际也是对这个事业发展是非常好的。现在怎么样?
玲:现在还是朝好的方向发展,应该说越来越好。
郑:但是我感觉他们付出得多,得到的还是少,就是这种感觉,象我们团我发现一个问题,随着医疗保险的改革,实际杂技演员受伤的更多,现在我们上海也通过这个问题。
任:一般保险公司,我们这个属于特殊行业,它是不给保的,杂技风险这么多,反而没人保。
郑:看了病有些报销发生了一些问题,就在最近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过去好像还没有这样的事情。
原:过去就是公费医疗了。
郑:它毕竟还是受伤的机会比较多,像这样的演员,要保护好这些苗子就一定要采取一些措施,比如这次我们在火车上碰到,有一个上海表演火箭飞雷的小姑娘,我们就跟她讲应该练一些难度更高的东西,但是她反映出一个思想,如果我摔伤了怎么办?现在医疗保险这么紧,自己要花这么多钱我怎么行?这个问题提出来不是没有问题的,而是面临着这个问题的,杂技按它的艺术的特殊情况,应该有一个特殊的待遇。因为体校受伤有一级残废,二级残废,但是杂技演员没有,受伤了就是受伤了。
原:另外像舞蹈演员,很多人说舞蹈演员是一种青春行业,到了一定年龄就不能再演了,像杂技存在这种情况吗?
玲:也存在。
原:那比如有些很年轻的杂技演员,不能演了,下来以后干什么?能不能继续学习,继续深造,这些东西有保障吗?
郑:我们学校有好的当老师,有的演员到外面读书,读大学的读大学,然后专业,专到行政上面的,没有基础条件的他们当复转军人的、看门房的都有。
原:没有像现在国家队运动员那样的,为国增了光可以保送到某个大学学习,这样都没有?
郑:没有。
任:好像我们目前还没有这个待遇。
玲:功力退下来有什么待遇?
任:他如果退下来想读书就只有自己花钱自己上。
张:就得自费了。
赵:包括这些小孩,他们今后的前途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原:沈阳杂技团的副团长说过,他们获的奖实际可以称得上奥运会的金奖。
任:可以这么讲。
玲:但是他们的待遇差得非常多。
任:他现在还住在三人间的宿舍,跟他的老师,跟师兄住在一直,三个人住一个宿舍,还是上下铺的。
张:才12平米吧。
原:金老,您是这个行当的前辈了,受到过中央领导同志专门的接见,给他们演出过,也受到过这样的关怀,现在面临着年轻演员所处的环境,可能在您那个时候不关心这种事情,今后的就业什么全都不担心,那时候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环境,现在改革开放以后很多情况都变了,他们这些年轻一代,而且很有成就的一代,他们的今后您怎么考虑?
金:我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国家党和政府对杂技这门艺术工作者是很爱护的,由建立中国第一个杂技团起,一直是很关心、爱护,现在由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问题就出来了,不能用我的要求,因为我在天桥卖艺的时候我就想到我老的时候不挨冻,不挨饿我就满足了。
原:所以解放以后您就进了天堂了。
金:我就很满足了,他们确实为国家增了光,而且付出了非常艰巨,非常长期的劳动,用那么一句话就是为国争光了,首先应该考虑对杂技这个剧种的如何更加大力的支持,你想这一次杂技节,就这第一届杂技艺术节是政府花了很多钱,我觉得这是对我们一个非常大的关心,我听了这个消息以后确实很感动。
原:听众朋友,今天的节目由于时间关系恐怕就不能再和大伙儿聊下去了,今天我们结识了几位杂技剧可以说是风云人物,我觉得是国宝,听到他们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在他们我们看到一种勇气和智慧完美的结合,在这里我衷心祝愿你们几位艺术人生能够更加辉煌,同时我想我们通过今天的节目,听众朋友可能不会再觉得杂技演员是那么神秘,或许他们的人生经历,他们的顽强精神还会对听众很多人有触动,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结束了,主持人原杰代表责任编辑高岩感谢各位嘉宾的光临,感谢各位听众朋友的收听,下次节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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