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9·11’就烦?正常!”居然有人敢这么说?“总是被迫重温‘9·11’,真是受够了!”
唐娜·诺贝尔斯是一名小学助教。“9·11”事件发生时,她和所有的美国人一样感到恐惧,她也很理解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需要举行纪念活动。但她认为,时时刻刻的痛心疾首正是在向敌人示弱。她说,是时候停止了。“够了就是够了”,47岁的诺贝尔斯说,“我们 得明白,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对死抓“9·11”不放而感到厌烦的人,远远不止诺贝尔斯一人,很多人与她有同感。
在有些地方,这种不满甚至发展成了强烈的憎恨:或许人们已经看够了商人们用T恤衫、帽子等东西赚钱;或许人们已经听烦了死难者家属抱怨还没拿到抚恤金,或是抚恤金还远远不够,而他们一直在尽最大努力捐钱。又或许这只是重创后的余痛,扑面而来的痛苦和悲伤实在已是不堪负荷了。
尽管听起来这些感慨有点儿不近人情,但精神专家们却说,“9·11厌烦症”和世贸大厦、五角大楼遭恐怖分子袭击后涌起的深切悲哀、爱国主义热潮一样,是一种正常反应。在纽约和旧金山均设有办公室的心理学家德布拉说:“生活在诸多不确定因素之中的美国人民度日艰难,盼望事情有一个结束。我们得赶快确定。但在这件事上,却没什么解决方法。”
所谓“结束”恰恰是这样的———当人们问起28岁的风笛手布雷恩对袭击的看法时,他抱怨道:“闭嘴,别再谈它了。”为了强调,他还用手指堵住了耳朵。袭击发生时,布雷恩和任何其他美国人同样感到万分震惊,也像他的家人和朋友们一样,如同被粘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
“一开始,我觉得世界末日到了。”他说,“而现在,所有这些伤痛都在起反作用。过去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知道了,听着倒也不烦。但我实在是受够了无休止的哀泣和‘救救孩子’式的思维。”他说:“我们得让这事告一段落。对于我们能做的、能关心的事,好吧,我们谈谈。但对于那些无能为力的事情,停止吧。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有人认为,为了避免自以为是的情绪,继续悼念还是必要的。39岁的布雷吉特说:“生活在俄亥俄首府哥伦布,你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被保护得很安全,这种感觉不好,因为事实上我们并没被保护起来。”她仍然会花时间读《纽约时报》上发表的死难者情况介绍。布雷吉特还说:“作为美国人,我们的记忆力太短暂了。我担心人们将会重新陷入一种安逸的状态,而这就将成为我们再次遭受打击的时刻。”
也有人觉得,美国人有个很糟糕的习惯,对一些事情做得过火,另一些事则做得根本不够。在伊文思维尔公司印度支部工作的莱斯莉指出,对“9·11”死难者及其家属给与的关注和抚恤金是不尽公平的。“在俄克拉何马城爆炸案中的死难者该怎么说?在非洲大使馆爆炸案中的死难者又该怎么说?”65岁的莱斯莉说,“至于那些牺牲的军人,他们的家属只得到了军队提供的人寿保险。凡事总得有个底线。”
有些人不敢流露出这种不满,担心要是他们提起并非所有的消防员和警察都是英雄,或是说出他们已经厌倦了那些对哭哭啼啼的寡妇们进行的访谈,人们会怎么看呢?佛罗里达大学卫生科学中心副教授萨姆说,这些人也许正在感受着一种所谓的“怜悯厌烦症”。
他说:“过分的怜悯和感同身受的痛楚很难维持太长时间,像恐怖袭击这样的事件,使人们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对自身安全的恐惧,增强了人们怜悯他人的能力。但是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确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老实讲,像‘9·11’这么重大的事件,激起了这么多感同身受的痛苦和怜悯,人们也真是很难感到自在。”
弗吉尼亚州理士满大学教授、神经学学家克雷格说,由于人们经常会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人脑就渐渐培养起了一种抵御能力———在事情造成不可愈合的精神甚或肉体创伤之前,就将其分解思考或干脆不假思索。他说:“作为人类,我们有一种‘反刍思考’的能力,不管事情有多糟糕,我们会对它左思右想,直到大脑能接受为止。因此,对‘9·11’稍加悼念就像是在即将熄灭的火焰上喷一小口汽油。”
眼看就是“9·11”一周年纪念,美国人民对举行纪念活动却是众说纷纭,褒贬不一,不知这些人的声音算不算主流。黄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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