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防治国际论坛”于2003年12月15日至16日在北京举行。本次论坛就SARS危机与公共卫生体系建设等问题进行广泛研讨，旨在总结SARS防治的经验与教训，增进国际间SARS防治合作与交流，推动我国公共卫生体系的建设，以便更好地为我国经济建设服务。以下是中国工程院院士侯云德教授谈应对我国突发传染病流行的科技策略的演讲实录：

　　各位专家、各位来宾，下午好！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一个题目实际上是突发性传染病从科技方面提一些策略的问题，今天是SARS的论坛，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和我们的公布。去冬今春SARS流行，给我们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21世纪我们要注重突发性传染病的流行，特别是呼吸道突发性传染病的流行，我今天把主题扩展一下，怎么应对我国突发性传染病流行的科技策略。

　　今天我们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范围很广，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就是传染病的突发流行，还有比如说像战争灾害引起的，今天我讲的突发性传染病爆发流行这方面。我们知道，其实我们SARS流行以前的近几十年中间，每年的突发性传染病都有几十起，其中特别引入注目的就是突发性传染病的爆发流行。可以从两个层次上来说，一种，我们知道病原体不断发生变异，会产生一种新的微生物致病流行。自然界事实上是经常性的变异，关于人类的，当然也是存在可能的。

　　造成传染病流行的因素有诸多个因素，有健康保健的问题，有食品加工的问题，还有人类的行为，HIV，公共卫生机构重不重视，微生物变异，重组的微生物的发现与生物传播，今天我要谈微生物的变异是主要原因。

　　我举个例子来说明，比如说我们国内乙型肝炎的流行，大家都很知道，还是通过血液传播，艾滋病，主要还是输血，吸毒也是通过血液传播，流感流行，主要是鸭和猪的流感，和人的流感产生基因重组，产生新的品种，SARS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除了病毒之外，还有其他的，比如说我讲出血性尿毒症，实际上是大肠杆菌，有一个粒子杆菌的毒素，引起了非常严重的病痛，寄生虫也有，50年代时候出现水灾，血吸虫病例大部分增加。微生物引起的变异特别引人关注，一个是艾滋病，我今年分离出来的结构和再过一年分离检查的话，发生了改变。艾滋病来了以后，抗体和病原同时存在，消灭不了，是这么一个情况，降低致病性，一种是自然界增加它的，比如说流行感冒，还有其他好多病，还有产生抗药素，你的药针对这个细菌和微生物，都可以产生抗药素，结核用了半个世纪了，它发生改变了造成流行。

　　1949年以来，我国主要突发性传染病没有变。流感病毒有八个基因片断，三个是来源于鸭的，另外五个来源于人的。60年代乙肝流行，疫苗接种以后，开始下降。1968年乙肝流行，1988年，上海发生了病毒流行。

　　可以说面临21世纪，传染病仍然是人民健康和社会安定的严重威胁。今天我在这儿说，其实早在十年左右时间之内，世界卫生组织包括美国的疾病控制中心，都开始呼吁，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现在传染病发病者讲起来，全球第一，从死亡的角度讲起来，仍然传染病占首位，美国占第三位。我们国家在50年代中期，婴儿死亡率大幅度降价，传染病降到六七位，和烧伤差不多。90年代以后，美国人很早就注意了，我们国家对传染病的流行不够重视，所以SARS流行也是一方面。1980—1992年，由于老龄化等原因，抵抗力降低，引起传染病的流行，美国传染病人数差不多增加了一半。还有全球经济一体化，人口城市化和人口流动的全球化，抗药微生物增长等均有利于传染病的传播。世界卫生组织说，21世纪又回到了传染病作斗争的时代，过去30年当中，又发现了近40多种新的病原体，其中差不多是病毒，这是1980年美国传染病不断上升的一个图，新的传染病不断的流行。

　　这次SARS流行最全球有8000多病人，我们国家5000多病例，死亡349，这是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数字。

　　另外一个问题是生物技术的发展。我们反对生物恐怖，其实在冷战以来，发达国家一直在研究生物武器，20年代以来，因为生物技术飞速进步，普通实验室研制生物武器成为可能。所以说近十多年以来，生物武器一方面受到敌对势力和恐怖组织的普遍重视，美国发生邮件炭疽事件，震惊世界，生物武器、生物恐怖主义已打破了军民的界限，民众的生物防御更受到普遍关注。

　　对预防和控制突发性传染病进行研究是非常迫切的。面对事实上新的传染病流行和生物恐怖的双重威胁，为了确保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稳定，我国科学家应当站在斗争的前列，要未雨绸缪。传染病如果是艾滋病，恐慌不恐慌，对你危害更大，比SARS更多，但是人们造成恐慌，恐慌程度并没有SARS大，什么道理呢，他靠血液传播，我可以预防，吸毒，霍乱，我可以预防，SARS不知道怎么传播，不知不觉，哪个地方感染我都不知道，所以预防严重呼吸道传染病，这是最为重要的目标，再一方面呼吸道传染病比较难以切断传播途径，SARS很容易切断，流感和天花感染是比较恐怖的，呼吸道传染病易于引起社会的恐慌和破坏经济建设，对严重的呼吸道传染病，应该作为今后预防传染病的一个重点的对象。

　　与传染病的斗争关键环节和科技策略，是怎么样的一个科技层次，预防传染病，整个机构，人，管理政策今天我不在这儿谈，这不是我的专长，我今天谈科学技术怎么考虑。与传染病斗争，无非是监测和控制，一个是检查出来，再想办法控制出来，检查需要有监测系统，控制的主要手段，主要还是疫苗，这都需要在技术创新，才能达到有效的目的，需要大家共同参与。

　　我提出几个研究的大的方向，一个是预防传染病首先要搞特异性的疫苗和非特异性的预防控制。过去我们一直呼吁，我们这么多人口的大国，世界上使用疫苗没有像我们这么多，但是我们生产疫苗技术比较落后。二是传染病的分子病理学的研究。三是人类传染病相关基因的单核苷酸多态性研究对人类传染病的易感性，相关性。你这个人对哪一种药，有的敏感，有的不敏感，有的抗药性，有的容易得高血压，有的容易得肿瘤，易感性，现在提出个体医学，我们一个药投放市场，做300例，400例，那个是群体性的，并不适用于每一个人，病毒使人感染，经过细胞的受体，发生变异以后，抵抗力不一样，人可以对肿瘤和高血压有易感。

　　这次SARS传染以后，欧洲医学家过来，他们很关心，让我们提供样本，他要研究，人和人不一样，这一点也是研究的重点。有人讲是不是外国人利用中国基因搞基因武器，反正基因是不同的，人种不同。微生物基因组工程，另外现在基因测序，微生物可以说按照我们国家的能力，一天可以做一个，微生物致病全部道理，都在一层结构里面，这个是我们控制传染病的一个基本的东西。

　　还有对药物的研制，下面是今天我要介绍的，病原微生物疾控系统的建立，我们现在搞流行病毒，都是出现病人以后，我调查和分析，现在生物技术的进步，有可能把流行病，把病人的流行病学，病原体的流行病来监控。今天也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对流行病进行预报，再一个就是预防生物恐怖。

　　这里面我要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大家都讲SARS，其实SARS它的严重性，不在于它的感染，他为什么这么严重，严重不是病毒破坏细胞产生的作用，而是病理反应，我搞一个小白鼠的病毒，引起肝炎，死亡率很高的，它的免疫病理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回过头来我们发展SARS疫苗。你必须要在动物的肌体上要考虑这个问题，疫苗是有力还是无力，另外动物的冠状病毒，鸡的传染冠状炎，1945年就知道，我们疫苗有一个灭活疫苗，猪的肺，猫是胸膜炎，它和人是一样的，他是活疫苗，要解毒灭活疫苗的话。我们要积极来研究SARS疫苗，这里面有很多风险，这个风险需要研究，怎么避开这个东西，一个传染病确定以后，这个时间不是十年，乙肝病毒1967年发现了，什么时候投放市场，92年，美国也是92年，中国也是92年。疫苗产生要建立在疾病的认识上面才能产生。疫苗我们要积极的做，但是不能盲目的乐观。

　　下面讲一点我本人的工作，SARS一开始以后，我本人是搞干扰素的，我们做了SARS病毒，我们国家最早说明，用干扰素可以全面地阻断SARS。后来我们通过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批准，绿色通道，进行临床实验，当时有严格的对照。美国用干扰素来预防感冒，已经是肯定的，但是问题他出血，有副作用，不值得，我一般感冒，一用鼻子出血谁愿意干，我们改进了剂量以后，没有出血，还有接受过的人群，没有报告有发烧病例。除了干扰素以外，还有其他的，普遍提高肌体的免疫状况，抵抗呼吸道病人的感染，一般来讲是有一定效果的。

　　病原生物监控系统，当前的病原体基因技术发展水平来说，传染病的监控可以从过去的出现病人之后，进行倒转便到在病人出现以前来进行监控。我提出了这个病原监控系统，分为四个大系统，收集样本，还要分析，控制。根据所有的病原体，细菌，真菌，支原体，衣原体，包括吸收检测分析控制，逐步形成一个监控系统。

　　优点在什么地方呢？一个是可以监测所有的已知与人类疾病相关的绝大部分病原生物，第二可以发现和鉴别未知的病毒，你都可以查出来，有这么一个问题，病毒根据分类，各个科，基因比较简单，现在我们发现了新病毒，都不是新的科，都是老的科的新成员，比如说SARS是冠状病毒科，可以在任何的微环境中，比如说在发烧门诊，或者在药厂的一个制造车间里面。可以将病原体流行病学概念提前到病人还没有发现以前来进行研究和控制。可以在全国重点部门进行布点，建网，预防传染病突发事件

　　现在我们国家计委批准的病毒生物技术国家工程研究中心，世界上第一个也是最大病毒特异性检测探针数据库，包括了与人类疾病相关的300多种病毒的3000余条特异性探针数据库，它存在的问题一个是要增加检测的灵敏度，增加它的特异性，简化检测系统使它易于推广。

　　生物信息学的要实用化，在21世纪，对于严重传染病，特别是呼吸道传染病，我们要发展一些必须的监控系统，一个是疫苗，主要是疫苗，特异性和非特异性的，谢谢大家。

　　提问1：

　　现有序列研究发现，SARS病毒，猪鸡基因变异较大，原因是什么？

　　侯云德：

　　SARS病毒属于冠状病毒，冠状病毒基因结构长出来，他们自己没有纠正错误的能力，有的基因可以纠正，他不会纠正，本质上讲起来，SARS病毒的变异性很大。但是SARS流行期间，世界上总的讲起来，还不是太大，分为几个形态。还有一个特点，SARS病毒的属性，就是猪的能够传给人，猫可以传给人，冠状病毒非常明显的特点，有严格的种族特异性。

　　提问2：

　　病原监控系统目前是否已经开展，进展如何？

　　侯云德：

　　现在我们从两年前，已经报了专利，这个已经是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已经拿去用来检测进口的农产品，这次SARS灭活疫苗，已经用了这个芯片来检测，虽然敏感性不够，但是已经用了，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但是要用的话要经过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批准，现在正在研究着，正在继续的完善。用的非常广，需要批准的话一个一个批准。现在是在不断的完善过程当中。

　　提问3：

　　美国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体制比我们完善，但是仍有大规模流感爆发，请问这对我们尚处建设阶段的应急体制，是否有一定的启示？

　　侯云德：

　　这是相对的，美国的公共卫生体制动员，当然我们说SARS流行为什么在美国和加拿大快，美国的应急措施是比较完整的，我们这次SARS传染遇到了很多很多问题，标本来了以后，给谁，我给了你以后，这个成果算谁的，这方面有很多问题，严格讲起来，技术上差距还不是，这次SARS用的是最普通的技术，问题是拿不到东西，但是美国的公共卫生应急体制比我们完善，但是他流感还在流行，控制流行病是有很大的难度。

　　提问4：

　　我们对SARS病毒是否已经完全掌握，研究进展状况如何？

　　侯云德：

　　任何一个病毒不能说完全掌握，完全掌握很难，最小的病毒，基因结构也非常复杂。可以说我们要认识SARS，首先把它放在冠状病毒去认识，冠状病毒从1933年就开始研究，这个是研究SARS基本的，SARS本身属于这个科的。SARS病毒分离以后，短暂的时间之内，和世界很快的合作，把SARS病原体阐明，应该说是世界卫生组织科学进步，这么快的时间，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们今天对SARS的认识还远远不够，比如说为什么小孩子感染比较轻，死亡率这么低，究竟有什么病理机制弄不清楚，更不用说疫苗到底有没有效，可以说要不断的深化，要不断的完善，我想要加快这个步伐。

　　相关专题：SARS防治国际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