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美军战俘讲述故事:终于活着走出伊拉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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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4月15日06:47 北京青年报 | ||
上图为获救的战俘匆匆登上C-130运输机逃离伊拉克/下图为七位战俘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伊拉克战争图片 3月23日,星期天,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美国陆军第507维修连的一个小分队在破晓时分拐错了弯儿,迷了路,最后糊里糊涂转到了伊拉克南部城市纳西里耶附近的一个小镇,成了伊军的俘虏。被伊拉克方面关押了整整21天后,他们和另外两个来自被击落的“阿帕奇”直升机上的俘虏于4月13日神奇获救。 在重获自由后的第一次采访中,这7位美军士兵描述了自己在此次伊拉克战争中的遭遇 被拘禁的日子不好过 被俘的时候,肖姗娜由于双脚受伤,无法走动,只好让伊拉克人搀着。首先抓住肖姗娜的伊拉克士兵开始在她的核生物化学防护甲上乱翻。她回忆:“他们解开了我的NBC(核生化)外套,才知道我是个女人。”从那以后,伊拉克人对她要比对待其他美军士兵温柔多了。 米勒则一直抱有一丝不被杀害的希望。他说:“我曾想,他们会杀了我,在他们抓到我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问他们‘你们会不会杀我?’他们回答说不,但我当时还是有点担心。” 他们就这样被伊拉克士兵带到了巴格达,关在一座灰暗的监狱,一人一个房间,彼此隔离。监狱的墙是用混凝土浇筑的,屋顶还加了层铁皮。他们不知道其他美国士兵怎样了,当然也包括林奇,由于某种原因,她被与其他美军士兵分开,还被带到了位于纳西里耶的一家医院进行治疗。其他与林奇一同被俘的美军士兵也只是在获救后,才知道林奇在他们之前便已经获救了。 被押解到巴格达不久,审讯便开始了。在审讯过程中,他们被蒙上了双眼,只有当伊拉克人要对他们摄像时,他们才可以不蒙双眼。哈得逊现在想起,仍旧觉得吃惊,那些伊拉克审问人员假装友好,他们坐在那儿,吸着烟,喝着水,并没有拿着明亮的灯泡在他双眼前晃来晃去,也没有大声呵斥。所问的问题五花八门,从美军兵力的部署,到政治上的诽谤。 “为什么来伊拉克?”哈得逊至今还能记得伊拉克审问人员的问题。而他们也很快对哈得逊的回答感到厌烦,因为他差不多总是在回答“奉命”或“我不清楚”。 他们都被迫穿着邋遢的蓝色或黄色条纹囚衣。赫尔南德兹不得不将手腕上女友送的头巾摘下。伊拉克人每天三次给他们水或茶、米饭或饼,有时,还有鸡肉。他们睡在水泥地板上,盖着羊毛毯。但伊拉克人不允许他们出去晒太阳、锻炼和洗澡。最初,警卫对他们很粗暴,后来,体罚渐渐少了。 伊拉克人还为一些受枪伤的美国士兵做了手术。肖姗娜说:“一个伊拉克医生不止一次地讲,他们会好好照顾我们。”在被问到如今在想什么时,肖姗娜说:“我很感谢他们对我的照料。尽管我知道,他们是有目的的。” 竟然有“新人”来加盟 在他们被关了一两天之后,又有两名美国士兵被关了进去,他们是大卫·威廉姆斯准尉和罗纳德·杨准尉,他们俩是在伊中部被击落的“阿帕奇”直升机的飞行员,于3月24日早晨被当地农民俘获。“老战俘”不知道新来的两名“幸运儿”是谁,但从另一间牢房传来的口音可判断出他们是美国人。 威廉姆斯和杨在战争初期首次驾“阿帕奇”直升机执行任务就被击落,而其他33架战机因被伊军子弹穿孔而不得不返回基地维修。这两名飞行员在飞机坠地后幸存下来,他们踉踉跄跄地从飞机里走出来,希望通过发射无线电波与其他战友取得联系。但伊拉克武装人员冲向飞机坠落地点,他们二人拔腿就跑。威廉姆斯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我回头看了一眼直升机,一些伊拉克人正用手电筒对它照来照去。” 威廉姆斯今年31岁,是得克萨斯州胡德堡人,有两个孩子;而杨是亚特兰大人,有一个9岁的儿子。他和26岁的杨一起跳进了运河中,游了0﹒25英里,仅将头露出水面。他们沿着河向下游游去,并看到了另一架阿帕奇直升机。他们想发射无线电信号求救,但那架直升机的腹部中弹起火,并没有停下来。 由于害怕体温下降,杨和威廉姆斯钻出水面,走上平原,在一个小树林里休息了一会儿。月亮渐渐升起来,伊拉克武装的农民发现了他们。几声警告式枪响过后,他们投降了。威廉姆斯忆述:“他们有人拿着棍子,对我们连打带踢,还把刀架到了我的喉咙上。” 伊拉克农民将他们的手绑起来,套上眼罩,把他们扔进了卡车里,开始朝最近的警局或军事基地出发,他们感觉这些伊拉克人像是在游行炫耀。过了一会儿,他们打开卡车门展示他们的“战利品”。威廉姆斯说:“每到一地,他们都会停下来向人们显示他们抓到了美国人。” 他们成了烫手的山芋 在冰冷的牢房里伴着同胞投下的炸弹爆炸声,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他们既希望美军能快点攻到这里,但又害怕他们真的来了,事情会变得更糟。因为每到晚上,伊拉克人就把一门大炮拖进附近的一间屋子,如果美军轰炸这间屋子,他们肯定会受连累。 身为老兵,威廉姆斯曾要求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点,但遭到回绝。炮火似乎日益逼近。赖利回忆:“有时,我们能听到A-10型攻击机投放的炸弹弹壳掉到我们所住的建筑物上发出的声音。”“一天晚上,炮弹炸坏了我的门,”杨说,“我伸出手,试着开门,可是我们还没有逃出去,伊拉克警卫就来了。”其实,幸亏他们没有逃,否则,手无寸铁的他们跑到巴格达街头,后果将不堪设想。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我们附近有很多共和国卫队的士兵,如果逃出去的话,必死无疑。” 事实上,不仅战俘怕被炸死,看守他们的伊拉克人也怕被炸死。一天晚上,美军的炸弹在距监狱50米的地方爆炸,看守们极为恐慌。监狱方面决定于第二天(大约是在监狱的第12天到15天)把战俘转移到另一个地点,并且是分批转移,以免目标太大。 当美军向巴格达挺进时,一些战俘仍在转移当中。他们成为了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意接手,一有机会,就把他们送到他处关押。战俘们转了七八个地方,有时是政府大楼,有时是私人住宅。杨说:“感觉一切都要崩溃,我们像私生子似的,没人管我们。” 但是随着每一次转移,他们的行动就越来越自由。他们可以有机会待在一个房间里。这儿的警卫对萨达姆不是很忠诚,倒是很关注自己的米袋子与钱袋子。在他们的最后一站,也就是巴格达北部萨马拉镇附近的一间屋子,这里的警卫甚至凑钱为美军士兵买食品和药品。 但对战俘们来说,这些日子仍然是灰暗艰难的。一听到战事有缓和的迹象,肖姗娜就开始担心他们不会被美军发现,伊军会把他们处死。“我觉得我们就要被他们除掉了。”她说。 终于活着走出伊拉克 他们获救没有任何征兆。4月13日,在萨马拉的这些战俘突然听到有人踢门并且大喊:“趴下!趴下!” 米勒回忆说:“当时,我正坐在那里,紧接着我意识到是我们的陆战队员在踢门,他们让屋里的人都趴下,还冲着里面喊:‘如果你们是美国人,就站起来。’我们站了起来,他们迅速把我们拉了出来。” 到这个时候,身穿伊拉克囚服的男战俘已经胡子拉碴,女战俘同样极难辨认。陆战队员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定肖姗娜是美国人。她说:“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我也是美国人,他们一个劲地让我趴下。其中一人说,不,她是美国人。”直到此时,她才敢肯定自己获救了,又将见到她那即将三岁的女儿了。 前来救他们的是第三轻装甲侦察营的陆战队员,当时,他们正向萨达姆的老家提克里特进发。途中有人告诉他们(一说是看守主动通知了美军),这里关着美军战俘。陆战队员们只用了三分钟,便把这些战俘都救到直升机上,整个过程没有遇到伊拉克人的任何抵抗。接着,战俘被送到巴格达南部的努马尼亚机场,又从那里乘C-130来到科威特。21天的战俘生活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综合新华社与中央电视台消息) 打光最后一颗子弹被俘 美军第507维修连的厨师、维修工以及技术人员,他们应该不太可能在伊拉克战争中成为最早受到袭击的美军人员。但战争刚开始后,被俘的几名美军士兵恰恰是来自后勤部队。 第507维修连从科威特出发,穿过伊拉克南部边境。小分队的成员仍旧没有搞明白,他们是怎样错误地进入纳西里耶的。30岁的肖姗娜·约翰逊回忆:“我们转来转去,最后迷了路,在小分队都还没事儿时,我们进入了纳西里耶,这时,却发现中了伊拉克军队的埋伏。”子弹和炸弹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几辆美国军车被掀翻,而其他美军司机踩着油门,希望冲出包围圈,却没想到遭到更猛烈的炮火袭击。在滚滚的灰尘中,美军士兵的枪支都上了栓。23岁的帕特里克·米勒一次将几发子弹都推进了枪膛,向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伊拉克士兵开火。 肖姗娜被一颗子弹击中,子弹还穿过了她的双脚。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埃德加·赫尔南德兹也被子弹击中了右臂。来自新墨西哥州城市阿拉莫戈多、23岁的约瑟夫·哈得逊被伊拉克士兵的三发子弹击中,两发子弹击中肋部,一发子弹击中了右臀上部。 最后,来自宾夕法尼亚州、31岁的单身汉詹姆士·赖利中士被迫投降,他是目前被伊拉克军队俘获的军衔最高的美军士兵。“我们成为伊拉克的俘虏。”今天,当他再次谈到这些经历时,声音仍然有些发颤,“我们的子弹都用光了。我们连装上刺刀进行冲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们一直被敌人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我们别无选择。” 战斗持续了大约15分钟。9个美军士兵阵亡,6个被伊军俘获,其中包括杰西卡·林奇,她后来在4月1日被美军从伊拉克当地一家医院救出。其他人———肖姗娜、赫尔南德兹、哈得逊、赖利以及米勒成为伊拉克军队的俘虏。 对于美国指挥官来说,在美军士兵被俘的24个小时内,是伊拉克战争最黑暗的时刻。甚至在美军攻下巴格达的情况下,搜救被俘美军人员的消息仍旧使美军最高指挥官寝食难安,因为他们的命运直到13日早晨还是一个谜。 想第一时间得知美伊战争消息吗?马上订阅短信新闻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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