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快报湖南常德专电(特派记者赖颢宁) 昨晚,记者从陈乐辩护律师盛和勋处,得到一封2000年12月16日陈乐从狱中发出的信。信是写给她的律师的,信中写的满是张君的暴戾给她带来的痛苦。现摘录如下:
盛律师、黄律师:你们好!经过“9·1”劫案,我看透了许多事情,对生死更是看得很淡。我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而只是一个可怜的配角。认识张君就是我不幸人生的开 始,感觉像做了一场恶梦,这个恶梦将会伴随我一生。就让我在监狱里为那些无辜的在天之灵忏悔吧!
我大概是在1999年6、7月份认识张君的,而我的不幸人生也从此开始……我们认识约三四个月的时候,当时住在我二姐家,我才看到他粗暴的一面。有一天晚上,我俩躺在床上,还没睡着,我出于好玩轻轻咬了他一口,他顿时暴跳如雷,说从来没人敢咬他,并狠狠回咬了我一口,我气得直发抖,叫他滚。他站起身来又踢了我两脚,说从没人敢叫他滚,只有他叫别人滚的份,随即又用拳头打得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个多月才消。接着他让我给他点烟,我不干,当时已到11月份,天气很冷了,他端来一盆洗脚水,全泼在我身上,我全身都湿透了,连床单、棉絮也湿了,冷得我直发抖,他又不准我盖被子。我一拉过被子,他又给我拿开,冷得我不行了,最后我只好认错,给他拿烟,才结束了这场只有挨打的仗。这次我领教了张君的厉害,就这次让我开始对他充满了恐惧感。
1999年底的一天,张君跟我说,今晚我要去办事可能不回来,你就呆在家里,别到处去玩。当晚有几个朋友叫我打牌,打到深夜三、四点钟,回到家门口才知道锁匙给张君带走了。我进不去,没办法只好睡在隔壁。睡意正浓时,被张君叫醒了,我吓得要命,穿起衣服就往家跑。原来,张君当晚就回来了,整夜不见我回家。他非要逼我说出昨晚去了哪儿,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我说是打牌去了,发毒誓都可以……他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一脚踢到我的膝盖上,踢得我右膝着地。他又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提起来,不停地两边摇,说看你还敢不敢不回家睡。我边哭边说:“我真的是去打牌了,不像你所说那样去鬼混了,你相信我吧……”他不听,掐着我的脖子,越掐越紧,我快喘不过气了。我用尽力气说:“快松手,我不行了”。他也可能看到我面色都变了,终于松手了。那一刻,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缓过气来后,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不适合你,你去找适应你的女孩吧!只听到张君说:“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样就怎样,分手?没门!等我死后再说分手吧!”
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见他打陈世清的情形,我才知道他的脾气是不可能会变的。我在想,小时候的阴影对张君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吗?小时候受到的歧视,真的会使他性情大变吗?他怎么可以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好像欠他的一样呢?难道我对他的容忍对他的爱一点都不能触动他吗?当我看见他一椅子打在陈世清的头上,鲜血直流时,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经过此事后,我离开张君的愿望一天都没中止过。
事隔没多久,有一天张君笑嘻嘻地对我说,今晚有表演看,我问他是什么表演,他说是陈世清的现场表演,我又好气又好笑,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他说叫你去你就去。我想,怎么他还有这种嗜好,他是不是有点变态?我一直都以为他对我虽然不好,但还不至于到外面乱来,他会不会是骗我的呢?于是就跟他们一起去了。谁知他们竟真的找了一位小姐,然后开车去到芙蓉大厦。我骑虎难下,但因为怕他发火,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着他。开门进去,陈跟那位小姐真的开始脱衣服,“表演”起来。我羞得满脸通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不明白陈怎么任由他摆布,而那女人也如此下贱。
我越想越难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对他到底了不了解?我觉得他一下子变得好陌生。当他还在大言不惭地说这有什么的时候,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拉开房门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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