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蔚
昨天下午，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召开《广东省爱国卫生条例(草案)》立法听证会，中央电视台还进行了现场直播。会上讨论的焦点问题，是有关禁食野生动物的条款。
这是在预料之中的。非典之后，中国人有无数的问题需要反思，而对于个人而言，最
直接的就是一要讲卫生，二要不吃野生动物。而关于是否禁食野生动物的条款提交人大听证讨论，在广东那个地方也格外必要。在没有立法禁止之前，食用野生动物也是专好此道的那部分人的权利，是否予以剥夺，也得听听他们的意见。不过因为有非典因素的推动，估计大势已经定了。在广东的听证会之前，北京市林业局已经公布了1800种禁止食用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单，饕客们喜欢的野味，几乎一网打尽。
其实同样的呼吁保护野生动物，理由却大有不同：有着眼于生物多样性的环保派，有关心生物资源永续利用的远见派，也有不忍滥捕滥杀的人道派，现在最多的，则是怕传染疾病的现实派。而在果子狸身上检出的那几个非典病毒的整合下，几派共同组成了食用野生动物的“反对派”。在央视国际网站上，有86.86%的投票者赞成立法禁止食用野生动物，足见反对派力量的强大。不过即便如此，问题也还没有简化到禁或不禁那么明了。比如就有网友针对禁止食用所有野生动物的呼吁发问：那海里的鱼怎么算？问得不算复杂，可谁能回答呢？
于是在目前这个特殊时期已经被道德化了的问题，到真正立法时，却还是不得不还原成可以解释和操作的技术问题。比如北京市林业局不避繁复地列出1800种动物名单，就是技术化的办法之一；广东人大听证会上，有人主张禁止食用“未经检疫”的野生动物，是另一种办法；有另外的一群专家主张严格区分“人工养殖的野生动物”和“野生动物”，则是又一种办法。这些办法的出发点和可能的实际效果，在相当程度上满足了大多数“反对派”的诉求，却惟独无法让人道派安心———在动物保护者看来，无论是人工养殖的野生动物，还是经过检疫的野生动物，或者未进保护名单的野生动物，都还是野生动物，屠杀和食用它们，还是照样残忍和野蛮。
但法律大概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因为法律从来都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要实现所谓尊重野生动物、爱护野生动物的目标，只能在法律之外的观念和思想上想办法。而这个过程注定比立一个法要漫长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