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剧场:非典使市场变得更无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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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13日04:08 中国青年报 | ||||
在北京宽街一条悠长的胡同里,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剧场———北兵马司剧场,圈内人都称它“北剧场”。同北京的其他剧院一样,北剧场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非典的袭击。一个月前还是一派热闹景象的这家民间剧场,现在已经变得冷冷清清。 剧场负责人袁鸿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显然不知所措。他介绍说,每年的4、5、6这3个月本是戏剧的黄金季节,但现在全被搅乱了。原来精心设计的演出都无限期往后拖延了,这其中包括原定4月底由甘肃民间表演艺术家演出的皮影剧目《狸猫换太子》、《西游记》、《赵氏孤儿》等3出剧目,还有“五一”期间由中国戏曲学院尝试出演的小剧场戏曲《霸王别姬》,以及5月份中央戏剧学院大专班学生的3个毕业戏《眉间尺》、《六个寻找剧作者的剧中人》、《伊索寓言》。 袁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皮影戏和京剧日后还有演出的可能,但中戏的学生说毕业就毕业了,他们很可能与自己盼望已久的毕业演出失之交臂了!袁鸿静静地守候在空荡荡的剧场里,陷入了不可名状的忧虑中。剧场前期用作宣传推广的投入,以及为筹备今年的演出所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现在全打了水漂。算下来至少损失了30万元,相当于全年收入的1/4。“这对大型艺术院团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但对我们这家民间剧场却是很致命的。”年仅28岁、曾担任过话剧《切·格瓦拉》制作人的袁鸿语气凝重地说:“如果非典能在一两个月内得到控制,或许我们的境况会好些,但倘若超过3个月,剧场还能不能生存下去就很难说了。” 这家据称是目前国内惟一以民间形式存在的剧场,自去年成立以来,已经上演了40多场戏,在青年戏剧创作者中颇有影响。而其所有经费,则全部来自个人。剧场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说,剧场每月要交纳6万元租金,如果再加上灯光设备、布置等方面的投入,目前的投资已超过100万元。“我太懂得钱的重要性了,我们天天都在受着钱的煎熬,但戏剧不是为了钱才存在的,它应该有属于自己更纯粹的东西。”袁鸿消瘦的脸上刻着几分疲倦和劳累,他说,如果大家都按照纯商业的方式对待戏剧,戏剧迟早都会进入博物馆。 袁鸿说,让更多的好戏可以在剧场亮相,同时培养更多的真正懂戏剧的观众是我的心愿。这些年来,我和我的朋友们承担了很多戏剧普及和交流方面的义务,这是我们自愿的。我希望可以为话剧做些什么,也希望这种付出能够得到理解。 就在非典突袭的前几天,北剧场还请了戏剧界的一些人士举行免费讲座,研讨戏剧的现状和发展,而且,在不久前,他们还邀请了香港著名戏剧表演艺术家邓树荣前来做公益性演出。北剧场不断地邀请国内外一些有特色的团体来演出,目的就是鼓励试验和探索,鼓励所有的风格质朴和脚踏实地的戏剧实践,让观众热爱剧场。 一直试图将戏剧纯粹化运作的袁鸿,对于市场的诱惑向来不屑一顾。但这次不同了,非典使他不得不正视市场。“我感觉非典使市场变得更加无情了。”袁鸿极力遮掩着自己的焦虑,“我不想抱怨什么,但如果能允许我们缓交几个月租金,对我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一位剧场工作人员介绍说,他们曾就此事与出租方交涉过,但对方一句“跟你们个体户打交道真麻烦”,让剧场的同事们心凉了好几天。“我不相信现在的努力会白费。”尽管如此,袁鸿的眼中仍充满着光亮,“我相信社会仍然需要我们这样的剧场。”他说,越是现在这样的时代,越需要剧场,它如同一面能照得见自己的清澈的湖水,对社会起着净化的作用。 面对剧场眼下遭遇的前所未有的困境,剧场工作人员仍保持着乐观的态度。“我们曾经遇到过很多困难,每当这个时候我们总是在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场演出了,但每次我们都挺了过来,我们期待也能挺过这一关。”一位工作人员说。 但是,为了挺过这一关,袁鸿称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了。他说,以前剧场上演的戏都只强调艺术性,现在为了应急,下半年可能不得不考虑选择一些商业性好的剧目和外面合作,并会按照市场原则,在合同中把自然灾害、保险等问题全部考虑进去。 尽管前景堪忧,但袁鸿他们仍在为情形好转后话剧的复活而忙碌。他说,如果6月中旬可以恢复演出,准备先推出两个小剧场戏曲《张协状元》和《霸王别姬》。为了调节非典时期人们的紧张情绪,他们还准备在6月20日到30日,把由电影改编的都市情景喜剧《我的野蛮女友》搬上舞台。七八月份,他们打算把原定的2003中国大学生原创戏剧展演如期进行。随后的几个月,他们还准备邀请英国和港台地区的一些民间剧团前来演出。 袁鸿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戏剧创作者能在这段难得的时间里拿出更好的作品征服观众。不过他也表示,如果这次真的挺过去了,他将会更加不屈从于市场,向纯粹化的艺术贴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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