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王惠生(某中学校长，现已退休)

　　张笑牧(国际经济法博士)

　　主持人林白：各位听众中午好，欢迎您收听《海外来风》，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过年几乎就是回家的同义词，我相信每当这个时候母亲的微笑会更多次的浮现在游子的心头，而远方的游子也自然会牵扯母亲更多的牵挂，今天在我们节目的录音间里就请来了一位母亲和她从远方归来的游子，王惠生老师和张笑牧先生，王老师您好。

　　王：你好！

　　主持人：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录音间。

　　王：谢谢。

　　主持人：能不能先给咱们听众朋友介绍您的高寿。

　　王：我是1925年生的，今年76岁。

　　主持人：1925年生，现在已经是76岁了，精神还是这么的好。

　　主持人：我特别要向我们的听众朋友介绍一下王惠生老师。她早在抗日时期就参加了革命，应该说是一位老八路，老革命。那今天陪同王老师来的还有她的长子张孝牧先生，张先生你好！我知道你曾经有过出国留学的经历，能告诉我们是哪个国家吗？

　　张：我是去日本留学。

　　主持人：去日本留学，非常有意思，你的母亲早在本世纪中叶的时候就已经参加革命，和当时的侵略者做斗争，那么多年过去以后，历史在变化，整个环境也在变化，而您在新的时期里有机会到我们的东邻日本留学，一会儿我们可以请这对母子来介绍他们各自这么多年来的心路历程。王老师，我还是想问您，您的长子陪您来到我们的节目，而且看来还是要陪您在家过这个春节，但是我知道在您的孩子之中现在还有在国外的是不是？

　　王：是，我有四个孩子，老大是儿子，老二是姑娘，是在军队搞医的，很忙，老三是儿子，现在正在迎接一个国外的代表团，很忙也来不了，我也打电话给他了。老四现在在日本，也是博士毕业了。

　　主持人：我听说老四，也是您的一个女儿，全家现在生活在日本，而且她和她的丈夫在日本合办了一个在日本非常有名的《侨报》，也是有所作为啊。

　　王：也是为中日友好作些贡献。我看她出的书都是宣传中国学生的生活，学习，工作。

　　主持人：因为现在是春节了，她还在日本，想必您也非常思念她，她也非常思念您，所以一会儿节目中我们会把电话拨到日本，让您们通过电话线来彼此的祝福。

　　(音板：

　　今日嘉宾：王惠生，76岁，退休前曾任北京某中学校长，她的4个孩子中3个孩子曾经留学海外，目前她的小女儿一家在日本创办《日本侨报》；

　　另外一位嘉宾张笑牧是王惠生的长子，1986年他东渡日本留学，现在已获国际经济法博士学位，去年9月回国。您现在收听的是《午间一小时》周日专版《海外来风》。)

　　主持人：我发现您这一家人和东邻日本是相当的有缘，好像王老师您也曾经到日本访问过吧？是在什么时候？

　　王：97年。

　　主持人：那您能谈谈您去的时候对日本的印象吗？对他们生活的环境的感受？

　　王：97年的秋天我去了，我和我老头一块儿去的，去了以后看到孩子学习都很努力，但是因为我们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较有限，孩子都是自费留学的，边打工边学习，是非常辛苦的，但是他们取得的成绩我也非常高兴，高兴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我们中国人的孩子都能吃苦，第二就是我们中国人的孩子都很有志气，我们就是要比别的孩子成绩高，中国孩子去了都是这样的心情。

　　主持人：据我所知您的孩子是八几年就到日本留学，您是97年才终于有机会到日本去探望他们，那在这之前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肯定有许多时候，比如春节的时候会格外的思念，能不能告诉我们，当孩子在外面的时候您和老伴在家里是怎样挂念的心情？

　　王：这是千头万绪，一句话很难说，作为父母来说，他走的时候是86年走的，我们夫妻俩，他是军队我是地方，我们都还没退休，他这个工作忙得也顾不上家，家里的家务都由我来管，我又要工作又要管家。后来改革开放，82年中央出台了很多政策，大儿子是文化大革命耽误了，我的思想上当时就是想给他补补课。后来他到了军队上，军队上让他去留学，他走的时候我是非常高兴的，但是我一分钱也没给他，你是一条汉子也一定能够自力更生，好好学习就能有奖学金，这样就把老大送出去了，他是自己下定决心老婆孩子放下就走。10月份走，一转眼就到了春节，心里就想他这个春节是怎么过的？然后又忙忙火火地去工作了，我想他们在劳动，在学习，别的不想。

　　主持人：张先生我就想问一下您母亲刚才介绍到在80年代的时候你只身到日本去求学，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刚到日本的生活情况？

　　张：我是86年10月16号到的日本，我出国以前没有在国内上过大学，我是16岁初中毕业以后就参加工作。当过工人，后来就当兵了，从69年到86年的10月16号我在部队整整干了18年，在基层工作了很久，当坦克兵当了8年。我是优秀的坦克兵，1976年的时候全军搞坦克射手比赛的时候我的成绩是很好的，走的时候职务已经是副营职，行政级别是21级，当时我爱人也是跟我在一个部门工作的，她是在门诊部工作，她也是营职干部，她也是主治医生吧，孩子也在院里上幼儿园，5岁。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夫妇两个人都是当时行政级20级的干部，而且是营级干部，从我们的收入，从我们的家庭情况来说，从当时那种情况，在86年那个年代可以说是不错的。

　　主持人：那为什么作出出国、走上一条艰辛的求学之路的选择呢？

　　张：我初中毕业到出国以前的18年里面没有进入学校的机会，连考试的机会也没有，我在部队工作下来没有继续受教育的机会，在部队主要靠自学，我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高等教育党政干部基础科的大专文凭，现在我还记得发文凭那个情节，那是在1985年的1月，在中南海发的毕业证书。因为我们被耽误了，没有上学的机会，甚至连考试的机会也没有，虽然是努力工作，但是没有上学的机会，没有考试的机会，85年当时改革开放，邓小平说要派更多人出去学习，这样军队85年有一个文件，就是现役军人可以出国留学，更放开一点，现役军人可以自费公派去留学，看到这个文件以后我特别高兴。86年10月16号出去以后，我身上带的钱，当时人民币是300块钱，当时是换的日元，换了12000日元，12000日元是个什么概念呢？现在也就是800多块人民币，按当时的情况看，12000日元大概是日本人一天的工资。我的学费，房费，都是借的，下定决心要出去学习，有这么一个机会，开始是比较艰苦的。还有一个年龄问题，我当时出去的时候是10月16号，我是1953年4月10号生，我出去的时候是33岁半，我在国内自学的时候多少会一点儿英语，但是我日语是一句也不会，出去以后从最基本的开始，出去以后下了飞机是我弟弟接的我，一起吃完饭，开始背五十音图，当时一晚上就背下来了。

　　主持人：能回忆起到了日本过第一个春节是怎么样的吗？

　　张：到了日本刚开始生活是很艰苦的，当时去日本的中国人非常少，去了以后首先是要稳住生活，同时要学习，这样时间过得很快就是第一个新年。日本的元旦就相当于我们的春节，日本是1868年明治维新以后将他们的春节改为元旦，也就是明治维新以前日本的春节和我们的春节是一样的，日本稍微详细一点的日历，现在仍然写着中国春节这么一个日子，他们叫旧正月。元旦就是他们的新正月，也就是说时间长了他们对旧正月的概念就淡薄了，基本上就是以元旦为春节了。元旦在日本是很热闹的，正好又赶上圣诞节，之后就是元旦，我当时也没有这个心情了，当时感觉东京和北京的距离很远，现在觉得很近了，一个是经济条件，来回次数多了，慢慢就觉得距离近了，当时觉得从北京到东京的飞机票是非常贵的，过新年，过春节想念北京的家人，爱人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打个电话。当时打国际电话并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在日本也是这样，当时打国际电话没有现在中国这么方便，当时打你的电话首先要登陆，向日本的电话局登陆，这样才可以打国际电话，这是一个，再有一个是通过他的国际台，要中国的电话，当时还比较麻烦，再一个就是我们家里没有电话，这样就到车站的电话亭里用电话卡打电话，新年和春节之前首先打电话这样可以直接听到声音，电话费是非常昂贵的。

　　主持人：这么贵的电话费，恐怕你们有很多话要说，可能还是要长话短说了。

　　张：是，长话短说。

　　主持人：那王老师，您是否记得当时张先生到了日本第一个春节给家里打来电话给您说的什么？

　　王：就是三句话，第一、我们挺好。第二、你们好吗？第三：我们在这儿打工。

　　主持人：张先生，就是这三句吗？

　　张：我是这样，我给家里打电话是比较实事求是，在日本很艰苦，我就如实的跟家里说艰苦，但是这个艰苦总是有希望的，一个是家里好，再一个是我们身体好，再一个我们学习工作还是好的，这样家里还是比较放心，再一个就是力争在春节和新年前写信，家里大约春节前和新年前能收到我的信，再一个尽可能的能有一点照片，是这样的。

　　主持人：王老师，我想问一下，您刚才说孩子远在日本打回来电话，长话短说，虽然非常思念但是只能长话短说，当时他只来得及跟您说三句话，您是怎么回答的？

　　王：我说家里很好，我们改革开放日子越来越好，我们新年过得特别热闹，完了，一共大约一分钟。

　　主持人：母子两方通过越洋的长途交谈，实际通话的长度可能只有一分钟。人常说母子连心，尤其是游子在海外的时候，母亲思念的心情是可以想像的，孩子在这样的佳节的时候想念家乡，对家庭，对母亲的思念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但是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双方都想要交流祝福的情况之下，一个春节的电话，可能是从日本的车站旁边的电话亭打出的，却只能讲短短几分钟，想想也真让人感慨。那多年过去了，王老师，您的家人您的孩子仍然是在日本生活，学习，工作，我想现在不是80年代，打电话也相对容易，我想您现在跟他们通话一定不止三分钟了，那么现在通电话都会说些什么呢？

　　王：现在说话就多了，一般我不给他们打电话，打电话原来12块，从美国打电话是17块，我们的工资支付不起，还是他们给我打电话，他们给我打电话就怕我挂着他们，从我来想就是想少打少花钱，但是孩子从走了，每个月还给我一封信，所有的信我都保存着，我想将来就是一本书，是他们的历史记载，也是我们中国学生改革开放的一手资料。

　　(音板)

　　主持人：说得非常好，张先生你刚才也说了这是对母亲孝心的一种表现，要给家人认真的写信，写信一定要比打电话便宜，张先生能告诉我们你在留学期间给家里写过多少信吗？

　　张：开始的时候写得比较多，基本上一个月有一封吧，但是写信的时间非常少，打工的时间比较长，另外除了打工学习压力也比较大，简单的说就跟飞机起飞似的，飞机起飞照不上吃饭，喝水，要用全部的力气飞起来。留学初期的时候写信的时间非常少，但是挤一点时间就想写信，我估计每个月都能有一封信，这是留学初期的想法。

　　主持人：王老师，那个时候您接到您的长子张先生从日本给您写的信当中，您现在能否回忆起哪一封给您的印象最深刻？那样一封信里都是给您写的什么内容？

　　王：第一封高兴的信上说，他考取了硕士，第二封最高兴的信，是说他博士毕业。

　　主持人：说到为孩子获得硕士，博士学位而高兴，我们也感到由衷的钦佩，张先生从飞到日本只能从五十音图学起，到后来涉及到计算机，涉及到经济学最后拿到硕士、博士令人感到钦佩，就像您刚才说的从前您是一位优秀的坦克兵，而现在看来在学术领域也颇有坦克兵纵横驰骋的架式，那张先生您能不能再简单介绍一下您学成后的生活经历？

　　张：我的学习时间很长，出去通过日语学习，通过专门的学校学习，然后大学，然后研究生院，然后硕士，博士这样学出来，我拿到博士是97年的3月25号，是44岁拿的博士。

　　主持人：44岁拿到博士学位？

　　张：我留学的全部时间加起来，细细的计算起来是3018天，从日语学习，计算机的学习到国际经济法，一直到拿到博士学位，这三千天我是在人生中33岁到44岁，还不到44岁这十年，走了这么一个历程。

　　(音板)

　　张：也就是说经过十年的时间从日语一直到拿到博士学位这么一个过程，日本给博士学位不是很容易的。

　　主持人：对，我听说过。所以也要向张先生在学业上取得的成就表示祝贺。张先生我特别想知道一下，我相信这也是收音机前此刻许多听众想知道的问题，在一个艰苦的环境中可能会用到长达十年的时间来获取这种很严格的学术的学位，是什么样的动力使得你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坚持下来，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说到这儿我必须插一句，通过很多的报道我们也得知，在大量赴日本的留学生中真正能坚持到最后，能拿到学位，能完成最初理想的人并不是多数，应该说很多人迫于生活压力，环境的巨大变化，逐渐的可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向打工或者其它的事情上，对于您来讲维系您这样坚强学习的动力是什么？

　　张：学习的时间非常漫长，再一个诱惑也比较多，最大的诱惑是日本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国家，当我们刚去日本的时候日本正处于泡沫经济，只要打工的时间长一些，收入是非常好的，当时我去日本的时候只有12000日元，在日本打工努力的话，最高的时候甚至可以到20000日元，所以这个对中国人来说，要拿钱还是要拿学历，是要哪方面，因为时间是有限的，时间是一个定素，一天24小时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这是需要决心的，我是怎么想的？也不要说唱高调了，中国人，怎么说呢？中国这个民族，是非常受难的一个民族，因为中国人忘性很大的，每多人不知道中国人的历史，只讲中国人的辉煌，不知道中国人的屈辱史。我去日本每次都是坐飞机去的嘛，我这次回来特意坐船回来的。坐船回来经过马关时，现在叫夏关了，经过甲午海战的战场，当时打了七个月不到八个月的时间，我们中国被打败了，我们中国赔了两亿两白银，那时候《马关条约》是把中国的台湾，澎湖这些岛屿划给日本，把辽宁半岛划给日本，后来在俄国，德国和法国的压力下，又把辽宁半岛返还了中国，中国又付了3000万两白银，2亿3千万白银当时是日本国民生产总值的三年份，也有人说是四年份，这个详细我没有确认过，但是三年份是足有了，日本用这个钱建立了现代的金融机构，也就是国家的血液系统建立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用这个钱搞了国民教育。明治维新它首先提出来大家教育平等，有平等的考试机会，还有一个就是四年的义务教育，他开始搞的是四年的义务教育，后来到六年，他这个义务教育是全部由国家出钱的，跟中国搞义务教育不一样，所以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个国家成也好败也好关键是人，像我们在国内正常的时间里没有时间出去学习，也没有机会学习，那么到了日本给了你一个机会，给了你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我的目的就是说一定要学成归国，不能半途而废，就是说吃再多的苦，就是说再困难也要学成回国，那学成回国的问题是什么？学成回国的目的是自己官升三级，是自己有名有利，绝对不是，我的想法就是觉得回来以后老老实实当个老师，把自己学成的东西交给中国的下一代，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所以我说一定要学成了回来。一直能够学下来最大的一个就是说作为一个中国人就是要有这么一种精神，中国人必须要有这种精神，没有这个精神，中国这个民族就不行了，我说中国这个民族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不管你这个人是美国籍，还是日本籍，还是地球哪个国家的籍，只要你的血液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液，那你就是这个民族的人，这种民族文化的一种东西在你这儿，你作为这个国家的人，你就要做出一些事情来。但是成功是各个方面的，有的人可以把餐馆开得很好，他也是为中国人争了气，在新系县有一个中国人开饭馆把日本人都超过了，日本人没有他开得好，这也可以，这也是为中国人挣了气，还有这么一家，他也是山东人去了，去了夫妇两个人刷碗，他的年龄跟我妈妈大概差不多了，可能比我妈妈还要大，去了以后刷碗，她说我的女儿不可以刷碗，那干什么呢？在国外是医生，律师和教授，还有经营者，这是最高的，我的女儿就要让她当医生，当了个非常优秀的医生，最后她开了一家非常大的医院，在当地是最大的私立医院，医院的名字叫什么？叫山东医院。

　　主持人：所以我感到特别激动的时候，在春节的时候我们做这样一个节目，您在讲到中国人这几个字的时候，刚才留下的泪水令我感到非常的震撼，也使我，我相信也使我们收音机前的很多听众对我们海外的留学生有了新的了解和新的认识，中国就像张先生所讲的，1840年以来很长时间其实在世界上是让人非常瞧不起的，但是为什么中国这个国家受尽歧视，受尽打击，受尽了苦难之后，却仍然可以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唯一可以延续下来，今天竟然能以一个崭新的国家的面貌，重新的腾飞，复兴，我想有很多像张先生那样，血液中还存在着那股劲儿的人是分不开的，所以我想代表我们的节目组，代表我们的听众，当然也要代表我自己向张先生，和向很多像您一样怀抱这样的理想，在国外辛苦的生活，学习，工作的海外赤子表示我们的敬意，谢谢您们！

　　张：谢谢！很多人在国外确实是有很多很多故事，过春节的时候大学里搞学生会啊，大家会餐看一下很不容易，在国外他们都很爱国的，确实是很爱这个国家，很爱这个民族，这个确实是血液的东西。

　　主持人：我想在国外有很多这样实际的例子。

　　张：很多，在日本的中国人大概有30多万了，这30多万人中确实有很多很多优秀的人，那么他们在日本的工作，学习确实是为中华民族挣了气，也为日本的建设作了很多贡献的，日本有很多东西其实是中国人搞的，比如日本我们平常吃的方便面，其实最初是中国人搞的，那么后来这个人加入日本国籍了，但是它加入日本国籍了它的源头还是中国。

　　(音板)

　　主持人：王老师我想问一下，在刚才您的长子讲述他的心路历程中，我看到您也是激动不已，频频点头，不知道您在听他讲的时候内心的感想是什么？

　　王：就是说一代一代的就过来了，我回忆起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参加革命以后可能在他们心里就想，这个孩子怎么就像出国一样，在哪儿啊，走多远了，现在怎么样了，这个心情是天下父母心，都一样的。但我看到一点希望，我们这一代吃苦了，但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民站起来了，现在和我们建交的有多少国家？在我记事的时候，那时候正是中国谁都想欺负你打你，你连个中国人的公民资格都没有，这种情况下，是我这个年代；到了他这个年代，在学习有考大学的机会没有？没有，在当兵，改革开放以后，有机会出国，你只要能好好学习，就能有出息，我没有给他钱，我也没有钱，另外一个想法是你只要走得出去，你是条汉子，你是中国人，你的本份要学习好，你是自费留学，只要你身体好，学习好，你取得一定的学习成绩回来，一不贪官，二不贪财，你就给我做教育工作，现在清华大学聘请他去任教，把他学的国际法全都教给我们中国的后代，这就是一个中国人民好儿子的价值。这是我的大儿子，二儿子是搞金融的，昨天打电话我说你去不去？他说我实在不行，美国一个代表团，日本一个代表团，他说我忙得都不知道24号是初一，我都不知道回去给你们拜年了。我老伴病了，在301住院，他说不要为这个春节给老人拜年，我领了，你把你的事办好了，你的工作作好了再回家看，我们的心情，你只要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一点成绩来就是对我们的孝心，我们现在都很健康，很好，小姑娘在日本，今天早上七点天不亮，电话就打过来了。

　　主持人：我眼前放着一份传真，是王老师的小女儿从日本发来的传真，她是把她过去一年的工作成绩逐一的列项，向家里做了汇报，说到这里，我们也想趁这个机会，在我们的播音间里把越洋电话打到日本，和王老师的小女儿，也是张先生的妹妹作一个交流，向他们致以春节的问候，我们现在就来拨这个电话。(电话声)

　　小女儿：喂？

　　王：我在电台打电话给你，你们好吗？

　　小女儿：好。

　　王：在家干嘛呢？

　　小女儿：在家学习呢。

　　主持人：王老师，我能插句话吗？

　　王：好。

　　主持人：张女士您好！

　　小女儿：您好！

　　主持人：我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海外来风》的主持人林白。

　　小女儿：哎，您好！

　　主持人：我们邀请到您的母亲，还有您的哥哥张笑牧先生来到我们的播音间作这期的节目，所以我们也很高兴借这个机会打电话到日本给您，借这个机会向您以及您的全家，还有现在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表示春节的祝福。

　　小女儿：谢谢！谢谢！

　　主持人：那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打算怎样在日本度过中国的春节呢？

　　小女儿：好的，今年的春节是1月24号。

　　主持人：对对。

　　小女儿：是星期三，在日本因为华人住得比较分散，所以作为整个社会来说这天的节日气氛没有像在中国，像我是在北京嘛，没有北京这么浓厚的节日气氛，但是作为华人最隆重的节日吧，在这前后因为大家都在上班，决定用星期六，还有星期天的时间多举行一些活动，现在在日本也是我们华人的一些工程师吧，发明了一些接收中央台的，各个省台的节目都能收到，就是家乡节目都可以直接收到，所以在明天，也就是准备向大家介绍接收的方法，估计在24号就可以跟北京同时看到春节联欢晚会了。

　　主持人：那太好了。

　　小女儿：我让我的小女儿也说两句。

　　王：丹丹。

　　丹：姥姥，您好！

　　王：中国话说得好吗？

　　丹：好，姥姥，我给您弹个琴吧？

　　主持人：她要给您弹个琴。

　　张：还有一个在笑，是她弟弟。

　　(小孩儿笑声)

　　主持人：这是您的另外一个外孙？多大了？

　　张：一岁吧。

　　张：丹丹一边给奶奶弹琴一边祝福姥姥，祝福祖国。

　　王：好，谢谢，丹丹弹得不错，有进步，奶奶留着好东西给丹丹回来好吃，我们家里都挺好的，你们注意孩子不要生病了。

　　段：北京冷吗？

　　王：还是冷，下了一场大雪，但是空气特别好。

　　丹：奶奶，我还想弹一首。

　　王：好，我欢迎你。

　　主持人：伴着小丹丹的琴声，我们今天的节目就接近了尾声，王老师一家今年仍然不能团圆，我们知道还有许许多多的海外游子们与我们山水相隔，也许他们将遥望着祖国的方向，满怀着内心的思念，渡过属于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新年，在这里我们祝愿身处异地的他们，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也深深祝福每一个因亲人在海外而不能团聚的家庭，这里是《海外来风》，主持人林白代表制作人卫东和编辑樊璇感谢您的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