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病毒专家接受采访:对抗非典不要恐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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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4月27日15:13 世界新闻报 | |||
及时了解有关信息认真采取预防措施 “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正在显露它的狰狞面目。迄今为止,人们对SARS到底了解多少?征服SARS还需要多少时间?最重要的,对于SARS可能对人类造成的危害,应该给予什么样的评价?人们对于SARS的恐慌要持续多久? 美国得克萨斯大学的彼得斯教授是世界上最先发现和确认非洲埃博拉病毒的科学家之一。他指出,全球化虽然使传染病更容易在更广泛的范围里传播,但全球化也使整合世界各地科研力量、共抗SARS成为可能。哈佛大学罗佩克教授建议,对SARS应该保持“关注”,但不需“恐慌”。在全面了解SARS的有关知识并采取适当预防措施的基础上,人们需要做的,是“放轻松一点儿”。 受访人: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医学院病毒学专家克拉伦斯·詹姆斯·彼得斯教授。哈佛大学危机分析中心危机交流专家大卫·罗佩克 采访人:《世界新闻报》记者关娟娟 何时能够确定SARS的传播途径? 《世界新闻报》:彼得斯教授,迄今为止,人们对SARS到底了解多少? 彼得斯:这是由一种变异的冠状病毒族引起的疾病。像其他许多族病毒一样,在冠状病毒这一族里,也有好有坏。现在看来,SARS病毒比人类所知的任何一种人体冠状病毒都要严重。 《世界新闻报》:我们知道,了解SARS传染的途径,是控制它的关键。人类目前确定了SARS病毒的传播途径吗?或者说,确认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彼得斯:目前还没能确定SARS传播的途径。一个主要的问题是,科学家们只是到了最近,才能够用这种冠状病毒对病人进行测试,以确定到底谁被感染了。 但是我预计,在2到3周的时间里,科学家们对SARS病毒的认识将取得巨大的进展。我们应该能够找出这种病毒传播的最主要的途径,但是要弄清SARS病毒的所有有关细节、确认SARS病毒传播的较次要的途径,则可能需要数月的时间。一种病毒可能通过一种主要的途径传播,但了解那些较次要的传播途径也是非常重要的。 有关SARS传播途径的争论有很多。比如,这种病毒通过接触传染的程度到底有多大?有些病毒主要是通过受到病毒污染的手来传染的。当人们用被病毒污染的手去抠鼻子或是揉眼睛的时候,病毒就传染给他们了。 还有一些病毒主要通过飞沫传染。病人咳出的飞沫直接与健康人接触,使病毒得以传播。 病人在咳嗽时还会咳出一些更细小的飞沫。这些飞沫可能肉眼都看不见,它们被病人咳出后,能在空气里停留长达几个小时。如果这些细小的飞沫被健康人吸入,病毒就会进入健康人的肺部,导致感染。 一个普遍的共识是,第三种传染方式不是SARS最主要的传染方式。SARS主要的传染方式,或是通过那些较大的飞沫对接触表面造成污染,或是通过手接触了病毒来传染。学术研究目前倾向于得出上述结论,但还没有最后的结果。 有关SARS的死亡率 《世界新闻报》:有报道说,SARS的死亡率大约为4·3%,你认为这个死亡率对一种传染病来说,是不是很高的? 彼得斯:我们必须在这样一个前提下讨论一种传染病的死亡率:其一,有多少人感染这种疾病;其二,假设被感染者可以获得医疗救治。比如说,鼠疫有很高的死亡率,但是用抗生素就可以对付它;埃博拉也有很高的死亡率,并且无药可治,但被感染的人很少。 如果SARS的死亡率真是4%左右,那么这个比例率本身并不高;但是,如果受到感染的人群很大,那么SARS就可能造成巨大损失。 我想指出的一点是,在确认病人确是因为感染了SARS病毒而致死之前,我们不能说SARS的死亡率就是4%。 《世界新闻报》:为什么SARS所引起的恐慌,比艾滋病和埃博拉要大得多? 彼得斯:我不认为SARS应该引起人们的“恐慌”,SARS应引起的是人们的“关注”。 SARS引起人们恐慌的一个原因可能是,SARS病毒远比艾滋病毒和埃博拉病毒更容易传播。埃博拉病毒并不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病毒,即使是在埃博拉爆发的非洲地区,感染的人数也很少。就艾滋病而言,只有非常亲密的接触才会导致艾滋病毒的传播;只要你采取了预防措施,就可以保护你自己。 《世界新闻报》:我们知道世界上有大约9个试验实验室正在研究对付SARS的药物。在对抗SARS的疫苗问市之前,我们需要等待多久?在等待疫苗出现的时间里,你作为一名传染病学专家,对人们有什么建议? 彼得斯:对付SARS的疫苗要面市,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因为在疫苗面市之前,需要测试疫苗的安全性等其他问题。尤其是药品的安全性问题,必须确保它对大多数人是安全的。所有这些步骤都需要很长时间。 考虑到研制对付其他冠状病毒疫苗的周期,我认为治疗SARS的药物不会像治疗艾滋病的药物那么难以研制,但还是需要至少几年的时间。但是在此之前,我们有其它的办法来对付SARS,比如,可以实验用抗生素等等。 此外,疫区的人们是最了解当地情况、也最知道怎样对付它们的人。我想对疫区的人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向医疗机构寻求帮助,了解疾病的有关知识,还有,不要恐慌。 真实的恐慌与必要的放松 《世界新闻报》:大卫·罗佩克教授,你专门从事危机交流的研究工作。目前有关SARS的报道在全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怎样评价人们对SARS的反应? 罗佩克:我认为不论是媒体还是普通人,他们对于SARS的反应都是一致的。这种反应,是当人们面对一个他们所不了解的危机时,通常作出的第一反应。当一种新疾病被发现时,它对公众而言,总是显得比那些已经与我们相伴了一段时间的疾病更加可怕。比如说,普通的流行性感冒,它在欧洲和美国也导致许多人死亡,但是因为人们对它有所了解,所以新闻媒体对其进行报道的份量也不那么大。 《世界新闻报》:让我们来谈谈人们在面对SARS时的一些表现。比如,很多人会吃很多药,想以此预防SARS。从危机控制的角度看,你认为这是一种正常反应吗? 罗佩克:绝对正常。人类仍然是一种被求生本能驱使的动物,而求生的一种办法就是:采取一切我们被告知可以帮助我们生存下去的措施。如果人们认为SARS的威胁确实存在,同时相信吃药可以帮助他们生存下去,那么他们一定会那么做。 在考虑对自身健康的威胁时,多数人并不是用一种事实的、科学的或是数学的方法来考虑的。我们不会用数字的量化方法去考虑SARS的危害到底有多大。当SARS对人们而言是一种新的疾病时,这种“未知”本身就使得我们更加恐惧。有关SARS,还有许多没有解决的疑问,当人们对SARS的疑问还没有答案时,人们就会倾向于用对它的恐惧来使自己远离危险。所以,一种威胁的“不确定性”,会使得这种威胁更加可怕。 当我们与这种威胁相处一段时间,通过我们自己的经验对它有了更全面的认识时,这种恐惧就不会像开始时那样强烈了。 《世界新闻报》:那么你认为,是否有一种对待SARS更正确或是更好的态度呢? 罗佩克:当人们过于紧张,对SARS感到过于担心时,我们的身体会分泌出一种荷尔蒙,这种荷尔蒙会减弱、甚至损害人体自身的免疫机能。 我认为对普通人而言,应该对SARS予以关注,了解卫生官员发布的有关SARS的信息,采取正确的预防性措施。在获得了有关这种疾病的事实,并且采取了预防措施后,人们应该“放松一点”。因为,人们也应该记住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使在广东、北京、香港和多伦多,一个人传染上SARS并死亡的机率还是很低的。你看,一方面人们应该关注、警惕,另一方面,也不必“过于紧张”。 此外,媒体在报道SARS时,更多地倾向于报道SARS是一种严重的呼吸道疾病,这种病可能对呼吸系统造成严重损害,但是对于很多罹患SARS的患者康复却没有给予充分的报道。对SARS给予更加全面的报道,也会有助于减轻SARS引起的恐慌。 全球化下的SARS以及SARS的防治 《世界新闻报》:彼得斯教授,让我们谈谈围绕SARS所进行的国际合作。世界卫生组织先后派遣了几个专家小组到中国来调查SARS的情况,你怎样评价世界卫生组织在国际社会防治SARS过程中的作用? 彼得斯:世界卫生组织是一个很重要的资源库,世界各国可以从它那里得到不同传染病的特征,以与本国发生的传染病进行比较;世界卫生组织还有很多专家,人们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有关传染病的信息;世界卫生组织既是一个重要的信息渠道,也能够提供技术方面的支持。它是全球对抗传染病过程中一个重要的伙伴。 《世界新闻报》:有人说,全球化导致了传染病的蔓延;也有人反驳说,全球化使得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和试验室得以合作,以共同对抗传染病。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彼得斯:在一个与外界较为隔绝的环境下,一种传染病会不断在这一个地方传播,并逐渐成熟。当这种病毒被带到一个新地方时,它传播速度就不会像初期那样快。从这个意义上讲,全球化确实对传染病的预防提出了挑战。 但是,全球化也使得世界其他地方的科学家得以了解在某一地发生的疫情,并结合全球科学家的力量对其进行研究,以争取走在病毒传播的前面。全球化提高了人们对付疫病的能力,也改进了有关疫病情况通报的透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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