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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反映大陆留日学子生活的纪录片,不久前在北京电视台静悄悄播出,没有隆重的推介,没有媒体的炒作,然而数 不清的观众却锁定了频道,为片中的一个个主人公唏嘘落泪。这部纪录片便是张丽玲所拍摄的《我们的留学生活--在日本的 日子》。北京青年报最近对张丽玲进行了采访报道: 张丽玲,32岁,杭州人。16岁起做影视演员。21岁赴日留学。27岁入日本大仓商社做职员。1995年8月 起筹备纪录片《我们的留学生活--在日本的日子》,1996年3月开机,1999年6月正式完成,3年间跟踪拍摄66 人,1000盘素材带。 11月28日大风晴朗的午后,站在京西那套租来剪片子的、家具老旧潦草得有些不像样的居室内,张丽玲的瘦小让 记者吃惊。 一定要亲眼见见张丽玲。并非一开始就那么想,直到从电视里听见她的声音。那声音响在《我们的留学生活--在日 本的日子》片子始终,解说着那孤独开放在彼岸的青春,那家在心中、在远方,只为送女儿上世界一流大学而拼命打工8年的 父亲……那声音里有一种东西,我想该叫它做--悲悯。 两个小时,我们谈许多感动和难忘。旁边,46岁的横山隆晴,最终被她感动而帮她一起做成这个片子的那个日本人 ,静静地,望着我们。 忘不了机场看见的那张脸 记者(简称记):一切怎么开始的? 张丽玲(简称张):第一天到东京,一句日语不会的我呆在机场。那样一种心情下看见一个中年人,一排的行李,八 九件,里面锅碗瓢勺什么都有,那么茫然的一张脸,兴奋、不安、焦虑,什么都有,我没法形容。 看着这个人,他离开他在中国拥有的一切,背井离乡到国外,在一个不再年轻的年龄,只为了自己一个选择、自己小 小的愿望。他们给我一种在殉身的感觉。那一刻我想,我如果有一台摄像机,我只把我眼前的画面堆在那里,我将用不着任何 言语。 记:但真正开始是6年以后了,而播出更是遥远。 张:是的。这6年里上日语学校,打工,考大学,读硕士,进大仓商社。留学生的生活,人家经历过的我也都经历了 。我身边发生的、我听到的、看到的,总让我感动。记录他们,这个愿望慢慢融入我的血液中。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被忘记。中国改革开放,与世界接轨,这批人是站在最前面的。虽然他们出国,他们的目的、 愿望、理想与清末、五四那些为救国救民留日的前辈没法相比,但他们也爱这个国家,他们一样可歌可泣。这个片子是不是拍 完就能播无所谓的,关键是要留下来。 拍高尾山的那一天 记:我很感兴趣你怎么能感动那些日本人,比如横山隆晴? 张:不是感动,只是相通。一开始并不容易。最早去找富士电视台,找横山先生,只知道他是一个抒情派,日本纪录 片界的泰斗和大制片人。人都说他是一个酒色财势都买不动的人。听完我的计划,他说了一连串的“不可能”。后来我们敲定 ,他给我提供机器,但提供的摄像师只是三四流(从没操过机器的),而他的人要拍下我拍这个片子的全过程。 就这样直到我们拍到八九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横山第一次去我们的现场,我们去拍高尾山。 记:那天拍的是什么人? 张:来自上海的工程师,一个眼睛给你无尽哀愁的人。他说他一生像浮萍: 小时候我也有梦,我曾经在一小块白布上写下我的名字,写下‘我想做一个……的人’,塞进一个小瓶子,扔到大海 ,我希望有一天,或许几百年后有人捡到这个瓶子,我的名字会再有人念起……”可长大后,学理科、结婚、下海、出国,老 是别人的愿望,老是跟着时代,但总是慢一拍。到日本,原本一心一意是想学博士来的,但是因为失去签证,就成为一个打工 仔了。 那天横山给我鞠了一躬 记:这个人身上是什么打动你? 张: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一间小屋堆满书,一杯清水伴我读”。最后他挣了500万日元。算一算这500 万日元的利息换算下来,刚刚够他在国内时的工资,他就决定回国,想回去过他梦想的日子。他说:“这是我一生中决定自己 命运的唯一的一次。” 要走了,他想去看看高尾山,从那上面能看到整座东京。 那天天很冷,我跟着这个我要拍的人,心里满是哀伤。从心底里我很希望他这次决定是成功的,但是他的将来我不能 想像,我想他可能都不知道物价已经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记:那么横山先生什么表现? 张:横山一直跟着我们,从早上看到晚上,一句话也不说。到晚上人一送走,他给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说:“我一 直以为我在帮你的忙,但现在知道我一直在帮倒忙,我太小看你们了。”从那天开始他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删减掉一半,他觉得 他现在在做的所有事的总和都没有这个片子有意义。他请来日本位列前五名的摄像、录音师,他把这些人召集起来。我们组成 了现在的班子,我们拥有了全日本第一流摄制组。 谁也没想到我们一拍就是3年。 那些守望的日子悲欣交集 张:我也是到后来才懂,拍纪录片你付出的绝对是生命。因为你不知道这一个人你跟跟跟,最后能不能成为作品。比 如我跟的人里,有两个人已经去世了,就是这样,中途就断了。当你已经拍的东西成不了作品的时候,你付出的这一段生命就 没有意义了。 记:我觉得你的拍摄很像一种“守望”。你跟随一个人,等待着他们的悲欢上演。你不知道要发生的是什么。可是, 有的时候,守望是一种美丽的状态。 张:我想你是对的。那些留学生,我整个拍他们的过程,就是解读人生的一个过程,所以镜头对准他们的时候,我真 是感到深深的歉意和深深的感谢。他们给我这么多的理解和支持,这也让我很痛苦。这种痛苦来自于他们对你太信任。人家要 是完全相信你,完全把自己暴露在你面前,你再把他们暴露给观众,你会觉得对他是一种出卖。这种情况下,做片子还是做人 ,我选择做人。 记:你拍的时候掉眼泪吗? 张:只要他们(被拍的人)掉泪,我肯定。 有一些感动超越了国界 记:我听说日本公司是不允许有第二职业的,可大仓公司却容忍你下来,是你特别会说服人吗? 张:拍到一年半的时候,我给大仓的专务送上一个样片,说:“这是对于你们这段时间给予我的支持的小结、一个汇 报。”当时我还说:“你肯定看不懂,我来给你翻译。”他说:“不用,如果你做的是个好作品,我肯定看得懂。” 第二天他来,召集了我们所有的部长让他们看我的片子,指着我片中那个叫李仲生的人说:“这个人,他长了一张能 让战争平息的脸,他告诉我,我们亚洲需要的不是金钱,是精神和灵魂。”他对我说:“你不要上班了,工资、奖金照发。你 做完这个片子再回来,一切的事情我来承担。” 记:在那公司里你地位很特殊吗? 张:就是个普通职员。我每天要算账,联系客户,搞啤酒原料。结果,是我那个“课”的两个女孩自动承担了原来我 那份工作,为此她们每天要加班到晚上9点半。看了我的片子,她们说:“这些人了不起,中国这个民族太了不起了。”就是 这样很多很多奇迹,才有了今天这部片子。 记:我想这个片子如果在日本播出,可能有助于他们更善待在日本的中国人。 张:横山先生把《小留学生》那一集拿到富士电视台,他们看了以后,说:“这样的片子如果不在富士电视台播,是 我们的失职。” 采访结束,窗外夕阳满天。我和张丽玲握手道别,然后,望向一旁含笑相送的横山隆晴,那个我们彼此无法言语相通 的人,轻轻一躬,说一声“感谢”。(作者吴菲 费子钝) 相关报道: “日本鬼子”当嫖客 娱乐城节目太出格 相关报道: 别了,须贺康夫--评“日本食客撒野”事件 相关报道: 日本对华投资名列各国之首 相关报道: 电影《南京大屠杀》在日本上映受右翼阻挠 相关报道: 电视剧《我们的留学生活》情动京城 相关报道: 《我们的留学生活--在日本的日子》研讨会发言选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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