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格桑央京(中央民族大学国际交流学院老师)
谢家豪(美籍华裔留学生)
广池真一(日本留学生)
郑杰(美国留学生)
主持:林白
编辑:樊璇
主持人:各位听众中午好,欢迎收听由林白为您主持的《海外来风》,或许您已经通过我们的节目结识了许多身处异国他乡的中国人,他们在国外生活,学习或者工作的经历令我们耳目一新,而我们今天的节目来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嘉宾,他们是来自异国他乡,而如今在北京生活、学习的外国留学生,也就是说我们今天的电波吹来的《海外来风》是由真正的老外带来的,我得更正一下,其中有一位是华裔的美国人。现在,这几位可爱的留学生,我们的客人,正在中央民族大学学习汉语,与他们一同来到的还有他们的中文老师,中央民族大学的央京老师,央京老师好!
央:您好!
主持人:很高兴能够请到您带着您的学生来到我们这里,请央京老师简单的介绍一下您和您的几位学生。
央:很高兴我和我的留学生到《海外来风》做客,我觉得这个节目做得很好,我也经常收听,在这个节目里可以让世界了解中国,也可以让中国了解世界,我现在先介绍一下今天来的三位留学生,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叫谢家豪。
谢:我叫谢家豪,我在澳门出生然后到香港,7岁的时候就跟父母移民到美国,现在回到中国学普通话,因为我英语已经可以了。
央:另一位是日本的留学生,他叫广池真一。
广:我叫广池真一,广东的广,水池的池,真假的真,一二三四的一,我是东京大学的博士生,日本大阪人。
央:还有一位是美国的留学生,郑杰。
郑:我叫郑杰,郑州的郑,杰出的杰,我是从华盛顿来的,华盛顿大州,不是首都。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来中国,可能是命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特别感兴趣,你们的文化,你们的传统,什么都感兴趣。
主持人:欢迎来自“郑州的豪杰”——郑杰,当然,实际他的家乡是美国的华盛顿州,也欢迎来自东京大学大阪人广池真一,以及有丰富搬迁经历,从澳门到香港再到美国如今又回到北京的谢家豪同学,当然也要欢迎他们的老师,央京老师。央京老师,您的名字好像是藏族名字?
央:对,我的父亲是藏族人,我母亲是杭州人,可是我出身在北京。
主持人:而且现在担负起了教导这样多的来自不同国家的学生任务。
央:对。
主持人:教外国留学生是不那么容易的工作啊?
央:我觉得我的很多朋友和我聊天的时候都会觉得教留学生是个很容易的工作,觉得特别有意思,有时候我跟他们说我今天特别累,嗓子特别疼,可能不能上课,他们就会说我替你去上课吧,就是聊天嘛,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这个工作还是很艰巨的,非常有挑战性的,不像教小孩子,教小孩子说话很容易,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什么?这是香蕉,这是什么?这是一本书,他马上就能接受了,而像他们来中国留学的时候都已经20多岁了,本身母语系统已经非常发达了,所以你在教他汉语的过程中他本身有母语的干扰。
主持人:而且脑袋已经非常的不空白,非常的有东西。
央:对。
主持人:怀着这么多的东西要学新的语言,想问一下东京大学,东大有名学校的博士生广池真一,学中文难吗?
广:对我来说很难。
主持人:很难?
广:汉语有四声吧。
主持人:对,有四声。
广:日本的语言当中发音很少,汉语的发音就比较多。
主持人:但是据我们所知日本的语言,尤其是写起来,其实里面有很多的汉字,我想似乎作为日本人来学习中文,应该要比一个美国人学习要容易吧?
广:写的时候比较容易,但是我觉得我们日本人的口语比美国人的汉语口语还差一点。
主持人:那我们看一下可能口语会好一点的郑杰,郑杰,你在来到中国以前有没有接触过中文或者学习过中文呢?
郑:学过一点点,在华大,我的大学在美国,学了一年,但是我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能用,因为我还没习惯你们说话的说法。我觉得我能说,但是声调错了,大家不明白,听不懂。
(音板:尽管留学生们的中文还不标准,他们呆在中国的时间也才一年有余,也许他们对中国的了解并不全面,但他们的真诚与坦白却是一面镜子,折射着我们所处的城市和我们所在的国家,继续收听《海外来风》吧,几位留学生正在畅谈他们在中国的生活感受。)
主持人:郑杰,我想问问,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在中国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省份之间存在着口音的差别。
郑:知道。
主持人:你碰到过不同口音的人吗?
郑:很多很多,经常碰到这样的事情,去天津也不一样,西安也不一样,我去年去云南,他们的话我一点儿也听不懂。
主持人:别担心,一个普通的北京人,如果他到云南省或者其他一些省份他也会碰到同样的情况,就是听不懂那里人的口音,然后大家可以通过书写来交流。来问一下咱们的谢家豪同学,其实你自己原来是从香港澳门移民出去的。
谢:对。
主持人:现在回到祖国的首都来学习普通话,觉得有什么障碍吗?应该是比较容易吧。
谢:对我来说应该比较容易,因为我在家里本来就是说的中文,不跟普通话一样的中文,是说粤语,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也是觉得听不懂北京人说话,我发现北京人有口音,有儿音,非常难听,听不懂,但是现在来了两个月,比较习惯了,我的普通话也进步得很快,可能是因为我在家里也是说中文,我以前也读过中文,到了美国以后也经常补习我的中文,所以写啊看啊没问题,就是说普通话用粤语翻译到普通话有问题,应该说对一般的广东人说都不是很难的问题,但是听说会说普通话的人学粤语就特别难,就像另外一种语言一样。
主持人:既然你有这样好的基础,我想对你的要求可能要高一点,比如像你学完以后你也应该像北京人一样会说儿话音,您吃了吗?这样说才对。央京老师,您看您的学生来自不同的国家,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在这样的情况下您怎样对他们因材施教呢?
央:这个问题在我们民族大学,可能在所有有对外汉语教学任务的大学里都存在,我们把留学生分为ABCDE五种班,留学生有一种考试,可能咱们中国人都从来没听说过,叫做HSK,就是汉语水平考试,就相当于汉语的托福,分为一级到十一级,只要你通过了HSK的七级考试,你就可以在中国上一个硕士学位。
主持人:在央京老师教这些留学生的过程中,有没有碰到挺有趣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听。
央:比较有趣的故事,好像是每天都会碰到,因为不同的文化。
谢:是特别难。
央:确实特别难。词汇教学很难的,比如光临这个词,对咱们中国人来说很简单,欢迎光临,我就跟学生讲,我说光临这个词主要临是一个动词,谁谁谁光临了我们国家,但有的学生就不能理解,他觉得光临就是来,他有时候说美国的飞机前几天光临了中国的海南岛。他没有理解这个词,这个词是一个褒义词,对词的理解很难,因为有很多约定俗成的说法,比如说硬着头皮,我就跟他们讲什么是硬着头皮,就表示身不由己对吧?我硬着头皮参加了考试,有一个日本学生,我去年教过他,他马上就造了一个句,我软着头皮学习汉语,他觉得软着头皮就是特别喜欢或者特别高兴,经常会出现这种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主持人:挺有意思,这就是你说的他们脑子里很有东西了,所以他会主动的延伸。
央:对,就是把这个词泛化了,这是留学生最大的问题。
主持人:想不到教外国留学生的语言词汇会碰到这么多的,也怪不容易。
央:特别不容易,他们不能理解,比如愚公移山这篇课文吧,日韩的学生一般能理解,表现了中国人那种百折不挠,不怕困难的精神,美国人就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愚公要搬山呀,他多奇怪啊,他应该搬家。
主持人:这可能就涉及到文化上的东西,呆会儿我们会展开来谈一谈文化方面有趣的冲突。
(音板)
主持人:家豪来讲一下来到北京之后跟你想像中的城市,你以前想像中的北京一样吗?
谢:其实有很多区别,听过长城,故宫,天安门都是很有名的地方,我也常常在电视里看到,但是郊区,我在北京也去过郊区,没有想到北京还保留着那么古老的建筑,我原来还以为北京像香港上海一样,原来不是。
主持人:那么广池,你原来想像中的北京,中国是个什么样的?
广:怎么说呢?我第一次来到中国的时候是1992年,第二次是1996年,第三次是这次2000年,去年我来到中国的时候我没想到北京那么干净,那么漂亮,以前的北京是更脏,更乱,对不起啊。
主持人:没关系。
广:更脏,我没想到北京的发达那么快。
主持人:发展得非常快。
广:对。
主持人:郑杰呢?以前在华盛顿住的时候你想像中的中国,既然你说到你对中国的事情很感兴趣,你想像中的中国是什么样?
郑:我的兴趣在于中国古代文化,比如道教或者儒教,孔子,我不太研究中国,我的专业是宗教,所以我不研究,就像说普通话,就像美国老师说如果你要真正学习普通话,应该到北京。
主持人:可是你毕竟来到了这里,现在生活在北京,感觉如何?
郑:大开眼睛。
主持人:大开眼界。为什么?
郑:很多人跟我说北京是这样,是那样,但是我怎么知道?我可以看照片,可以看画画,什么都可以看,但是自己看的情况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主持人:明白了,明白了,你一定是确实有这样的感受,我们这样来问,比如你生活在北京,北京有什么地方最可爱,你最喜欢吗?
郑:香山,特别喜欢。
主持人:很美。
郑:对,可以步行。
主持人:可以爬山。
郑:还可以轻轻松松的坐。
主持人:非常安静。
郑:因为北京非常热闹,有很多很多人,没有隐私,我特别喜欢独立,就是我一个人想,一个人做什么,但是在北京很难找到那种地方。
主持人:你可知道,因为你对儒家的哲学还有道教的思想都很感兴趣,那么按照道教的思想,许多的修练道教的人他们喜欢在山林之中,在安静的环境里面去悟他们的道,但是另外一方面,据说是在更高的一种层次的哲学里,他不会在乎身外是嘈杂还是安静,真正的安静来源于人的内心,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感受呢?
郑:那是我的目标。还没得到。
主持人:明白了,那像香山的山顶,你此时此刻正在往上爬。
郑:对,慢慢来。
主持人:每个人对北京或者对现在生活的环境都有不同的感受,家豪觉得北京有什么地方特别值得你喜欢或者留恋的吗?
谢:我觉得北京这个城市虽然空气不是很好,有很多污染,也很脏,还有沙尘,地方虽然脏,但是我觉得这个城市非常漂亮,中国每个地方的人都可以同在一个北京生活,但是有时候我也觉得北京这个城市好像和别的大城市一样,生活太快了,很多人都很着急去上班上课什么的,我有一次去了北京郊区的农村,留了一天,我觉得来北京最喜欢,最留恋的就是去了那个郊区家庭里面住了一天。
主持人:原来家豪和郑杰都是特别喜欢那种田园牧歌似的生活,如果这样说的话,北京现在正在拼命的向一个现代化的城市迈进,广池君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在北京以前很多年前不断有人提到,拿北京和东京做比较,然后认为北京太慢,节奏太慢,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东京街头的人们一样,快速的奔跑,向自己工作的场所怎样怎样,据我所知无论大阪还是东京,生活节奏,工作节奏都非常快的地方,那么他们二位希望北京能够适当的再慢一点,你呢?
广:我对现在的事情很满意。
主持人:正合适。
广:对。我以前在大阪和东京生活,所以我觉得北京的生活也不那么快。
主持人:郑杰和家豪,你们都是来自美国,在以前很多中国人,听众想像中美国的生活节奏也是非常快,非常非常非常快的地方,但是你到那里会发现更多的主要是在一些大的城市,比如纽约,这样的地方它的确如此,但是在更广大的地方,人们过的是一种相对比较轻松,就像你们所喜欢的那样的生活。
央:他们刚来我们大学的时候都不能适应中央民族大学的学生生活。
主持人:为什么呢?
央:他们不能早上七点半起来,因为我们头一节课是八点,这对他们早起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了,刚来我们大学学习的时候,起不来吧?起得来吗?
谢:别说了。
央:说说吧,没关系。
谢:八点起不来,可能觉得九点多十点钟差不多,八点钟太早了。
央:他们觉得八点钟上课太早,郑杰呢?第一次上课的时候?
郑: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是起床铃的声音,外面有打篮球,放音乐的声音,没有办法,我不能睡觉。
(音板)
央:他们来中国学习的学费是相当高的,如果他们是我们和美方的项目里来的话大概是五千美金,这只是一个学期,如果像广池这样,他是一个独立的学生,他一个学期的学费也有两千美金,而且这些钱大多都是他们自己挣的,自己的血汗钱,不像咱们好像钱都是父母给的,觉得我早上起不来就起不来吧,不学就不学吧,他们的学习态度都是很端正的。
主持人:广池君,你的学汗钱是怎么挣出来的?
广:我在日本的时候打工,还有我得到奖学金。
主持人:能告诉我你在日本打工的时候具体打的什么工?
广:我当家教,还要打扫。
主持人:要去当家教,给别人讲课还要打扫,这样打工挣到的钱辛辛苦苦跑到异国他乡来学习的确是不容易。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的听众,许多,也包括学生,到是应该向我们的留学生学一下,包括想像一下这些从来不早起的人们,但他们最终却能适应这种早起的节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央:对。
主持人:央京老师,在我们一般人的印象里,都觉得国外的年轻人他们好像更随便一些或者随意一些,按照猜想来想可能就会更懒散一些,似乎大家一向有一种说法,中国学生是最刻苦,最勤奋的,那现在根据您和他们实际接触的经验来看,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勤奋吗?
央:我想有70%的学生是勤奋的,因为他们付了很多钱到中国学习,而且是自己工作所得。
主持人:血汗钱。
央:对。但是也有一些学生是比较懒散的,拿咱们北京话来说就是混,这样也有,这跟学生学习的目的也有关系,很多学习,比如有些日本学习,他就是一个高中毕业生,为什么学习汉语不知道,他们来中国的目的不是为学习汉语,而是为寻找一种新的生活,所以来课堂学习对他们不重要,他们更愿意出去玩,和中国人聊天来了解中国的文化。
主持人:央京老师您看在咱们中国的学校如果有这样的态度,比较懒散,然后在这儿混日子,可能老师要找他谈话,谈话不成还要请他的家长,现在看来请他们的家长是件不容易的事儿,那是否要找他们谈话,您怎么办呢?
央:我记得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儿,我当老师的时间比较短,我第一年当老师的时候我们班有一个美国学生不来上课,因为他们和中国学生不一样,咱们中国的教育制度还有点儿像家庭似的,老师好像父母一样,你不来上课我去宿舍找你,我跟你谈,我刚开始当老师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去宿舍找他,我还跟他谈,他也不来上课,有一次我们在课堂里发生了比较激烈的冲突,因为他告诉我他不来上课考试也能考得很好,于是我考他语法,结果他语法考了39分。我当时就批评他了,他当时觉得面子上特别下不来台,一摔门就走了,把我气得呀,好像我两三天都不高兴,但是后来我也觉得,作为一个对外汉语的老师,你和学生的关系跟中国老师和中国学生之间的关系截然不同,当然有的时候也是很亲密,但是在这方面是相对独立的,我的态度就是这样,我希望你来上课,遵守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如果你不来上课的话我们也不强迫,按照学校的规定,你旷课60节的话就开除。
主持人:也就是说你也省掉了和他谈话。
央:对,因为他已经是很独立的学生了,不见得你跟他谈他就听你的,他们来学习的目的都是多元化的。
主持人:现在在坐的三位同学,包括郑杰,广池君和家豪,来评价一下,来说一说你们的这位央京老师,你们对她的印象怎么样?央京老师可以先把脸扭过去。
郑:央京老师是我的友好家庭。
央:是这样的,第一年来的时候,他是美国项目里的一个学生,每一个项目里的学生都有一个老师做他的友好家庭,他每个星期来我们家吃一次饭我照顾他。
郑:所以她照顾我,常常帮助我,来的时候我生病了,她陪我去医院,她陪我去飞机场,她帮助了我很多很多很多。所以我的印象很好。
谢:如果有能力的话也很喜欢旷课,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考试考得好的话上课有什么意思?但是央京老师的课没有这种感觉,她教得很好,我们天天开玩笑,因为她教的是口语,我们经常谈北京的口语,也谈年轻人经常碰到的事情,反正央京老师也比较年轻,我们交流的时候就比较容易,比较感兴趣,没有想到要旷她的课,可能别的老师的课是会旷的。
主持人:尽量还是不要旷课。看起来央京老师是一位相当不错的好老师。咱们一起给央京老师一些掌声。
(掌声)
央:谢谢。
(音板)
主持人:现在来说件有趣的事情,我听说郑杰,你业余时候似乎在做DJ,在BAR里面,能告诉我们是哪间BAR?
郑:是北大西门的一个酒吧,叫SOLUTIONS。
主持人:“解决方案”。怎么想到去做DJ呢?
郑:我18岁的时候开始做DJ,自己练习,多练多练,然后找工作,打工,我特别爱音乐,所以是最好的工作,因为我很喜欢上班。
央:可是他这次来中国带了一套DJ的乐器,被咱们海关给扣下了。
郑:真的?
央:真的,当时我也给海关解释,这是个人物品,就是打盘机器,但是海关一定要求我们去报关,但是报关几乎是不可能的,您知道手续非常繁琐,所以为这件事情他很伤心,来的头一个星期心情非常不好。
郑:还是不好。
央:现在也是伤心。
主持人:我们深表同情,你知道在很多地方都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呢?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观点对你做DJ的决心的考验,我们来讲讲在中国的酒吧来做DJ,是怎样的感觉?和在美国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
郑:不好意思说,中国人不太懂那种音乐,就是喜欢流行的歌,不懂说唱。
主持人:说唱乐,你喜欢说唱乐,还喜欢什么样的音乐?
郑:没什么。
主持人:又叫绕舌音乐,说唱。其实今天在中国有非常多的年轻人,尤其在中国的学生酷爱说唱,但是他们没钱去你的BAR里听你的音乐,但是别担心,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逐渐会有工作,有收入,有钱,就会涌到你的BAR里去。
郑:我还听说中国还有一个说唱家,我在一个别的酒吧,上个星期五,碰到他,叫李晓龙。
主持人:哦,李晓龙。
郑:他给我们表演了一下他的说唱,特别好,所以我觉得中国人越来越喜欢那种音乐可能也有机会出盘出CD,可能在美国出盘出CD,这不是一个美国音乐,是世界上的音乐。
主持人:其实人们喜欢它,好的音乐,好的艺术在任何地方都是受到欢迎的。对吧?
郑:对。
主持人:我想告诉你其实除了你接触说唱乐之外中国还有一种传统艺术叫做快板书。
郑:快板书?
主持人:它是我们中国流传了几百年的说唱。它其实和你的说唱很想像,有节奏,有一种很强烈的节奏,叮当叮当当叮当当叮当叮,然后人们在这里面说得非常非常快,比我现在说话速度要快十倍以上,非常有趣,有各种各样的内容,你应该接触一下。
(音板)
主持人:广池,有这样一个问题,据我所知你的家乡城市大阪现在正在竞争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权。
广:噢。
主持人:而与此同时你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北京也是在竞争这个主办权,从这个角度讲大阪和北京是一个竞争对手,你现在站在哪边啊?
广:北京。
主持人:你站在北京这边?谢谢,非常感谢,当然了,如果大阪能够获得成功我们也会表示祝贺。来讲一讲从你现在的角度来看,你为什么支持北京?是因为你生活在这里吗?
广:我非常喜欢北京,所以我的家乡无所谓。
主持人:太客气了,非常谦虚,我也非常喜欢北京,这一点我们相同,讲这样一件事情也是我们大家非常想知道的,广池君,你在中国生活了这样长一段时间,这个过程中给你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广:今年2月份,我去甘肃,四川旅游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藏族和尚。
央:喇嘛。
广:喇嘛,对。他带我去他的家乡,很美丽,河呀,山坡呀,绿色的植物呀,我很感动,可是我一边怀疑一边相信他的善意,他为什么这么热情啊?他不是我的同学,也不是老乡。
主持人:你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那样热情。
广:对,一边怀疑一边相信,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他的寺庙没有钱,当地的老百姓也很穷困,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寺庙被拆了,现在应该重新修缮这座寺庙,那样要很多费用,他告诉我如果我认识有钱的佛教信徒,让他跟我联系一下,在日本有很多有钱人,应该这样说,我有点不舒服,他为了钱款待我,但是他并不要求我的钱,而且他为了自己的寺庙要钱,说句不好听的,他有一点受到现在的拜金主义的影响。
主持人:你说这位和尚是受到了拜金主义的影响。
广:不好意思。
主持人:没关系。
广:但是我觉得他是认真爱佛教的宗教者,也是一个代表性的现代中国人,因为改革开放以后,钱在市场经济社会当中起很多的作用。
(音板)
主持人:然后我们再看看郑杰,来了以后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呢?在酒吧做DJ?
郑:可能是,这个影响很大,因为跟美国很不一样,但是我很喜欢去旅游,去年我去云南省,那儿有一个虎跳峡。
主持人:虎跳峡,非常有名的地方。
郑:我去那个地方看了两三天,我一个人去,步行,人很少,挺好,挺美丽的,可能那是最深的印象。
主持人:我明白,对旅游很有兴趣。那不知道你对中国的女孩子的印象怎么样呢?
郑:难说。
主持人:难说?难说是什么意思?
郑:亚洲病,我们美国人说有亚洲病,如果有一个美国人就喜欢亚洲的女孩儿,我们说,啊,亚洲病;或者一个男的特别喜欢非洲的女孩,啊,非洲病,欧洲病,都有。我没有那种病,但是中国的女孩儿很漂亮,真的。
主持人:好像你们中间的哪位有打算要找一个中国的女性做妻子,不知道指的是——哦,是家豪啊,央京老师一直在指。家豪,在北京想找个女朋友吗?
谢: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想在北京找个女孩子,因为我在美国那么多年,发现原来美国和中国人的文化真是很不一样,很大的区别,虽然我在美国那么多年但是我还是很典型的中国人,所以我喜欢中国的比较保守的中国式的女孩子。
主持人:传统。
谢:对,传统,我相信缘分。
主持人:郑杰有没有要补充的?
郑:你知道吗?美国人很开放,所以大部分的时候我不想要,因为我不喜欢给别人伤害,还有那么害羞的,那么好的女孩,我不要给她受害,我刚才学习了一个成语叫因人而异,有时候我觉得可能你们中国人觉得美国人太什么样,太不好,但是我不喜欢美国人,我不要人们看我,哦,白人,肯定有钱,肯定是那种人,因为因人而异,所以我希望大家来中国,因为特别美丽,你们的传统都好,还有请你来我的酒吧,听我的音乐。
主持人:没错,想认识这位田园牧歌生活的郑杰就到北大西门的SOLUTIONS酒吧听他的说唱乐。我们非常想知道几位在这里留学,那么将来你们终究会学完,将来最终的打算是什么呢?自己未来的计划。家豪先说。
谢:因为我会粤语,也会英语,如果学会国语的话我就有机会在中国当歌星。开玩笑开玩笑,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无论我在哪个国家长大,在哪里生活,我总是一个中国人,如果连我们中华民族的语言都不会讲怎么可以说自己是中国人呢?再说虽然我的梦想是当中国歌星但是我没有那么天真,我学国语最实际的原因就是我打算毕业以后回来中国发展,发展我的事业,因为中国的前途真的很不错,很多钱可以挣。
主持人:相信你在这里会有非常光明的前途。
谢:谢谢。
广:我打算研究中国的宗教政策还有民族政策,将来我想当学者。
主持人:一位学者,好。
郑:我很想上研究生,但是那个HSK有问题。
主持人:不好考。
郑:对,不好考,我的汉字又那么差。所以我明年工作一年,以后就上研究生。
主持人:还是上研究生,上完以后呢?
郑:我想那时候美国和中国应该有很多很大的贸易关系,我很想跟中国的公司合作,发展世界上国际贸易关系。
主持人:很好很好,希望你们的梦想都能成真!
(音板)
主持人:各位听众,时间关系,今天的节目马上要结束了,其实在北京以及在中国的许多其他地方我们都不难看到外国人的面孔和身影,他们的到来展示了我们国家和民族文化的魅力,也使得我们周围的世界更加丰富多彩,正是通过他们的眼睛,我们能够看到我们祖国所发生的许多的变化,当然也存在着不少的差距,今天我们请到的几位留学生只是众多身在中国的外国人中的一员,我希望,当然也相信,他们在中国的学习和生活的经历将会成为他们生命中宝贵的财富,祝愿他们在北京过得愉快,再次感谢各位听众的收听,主持人林白代表编辑樊璇,节目制作人卫东感谢大家的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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