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王伟健

　　1月26日23点30分，离开车还有15分钟。上海开往安徽淮北的5016次列车6号硬座车厢人头攒动。

　　列车长叶伟娟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人太多了，列车员查票都困难。”她说。若在平

时，5016次列车一节能容100多位旅客的车厢内也就坐几十个人，而在春运期间，要超员20%。

　　列车员开始查票。“南京上来的旅客特别多，6号车厢的列车员忙不过来了。”叶伟娟招呼另一位列车员，到6号车厢帮助一起查票。

　　车厢里，连过道都被挤得满满当当，记者每移动一步都要费力调动起浑身的筋骨。

　　旅客杨金虎站在过道里，斜靠在椅背上休息。叶伟娟过来查票时，他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花这么多钱，还买不到一张座位票。这下可要站一个通宵了。”杨金虎是淮北人，在上海做工。早在5天前，他就和同伴在上海火车站排队买票，足足等了一天，还没轮上他。无奈之下，他从“黄牛”手中以两倍的价格买来了这张站票。杨金虎自嘲地说：“权当买张卧铺票吧。”他的话引来旁边站着的旅客的共鸣。一位说：“我提前7天排队，排了两天才买到一张硬座站票。”另一位则抱怨“黄牛”把持了一些车票。

　　“其实，比起以往春运，现在的旅客量已经少了很多。”跑了12年列车的叶伟娟说，“以前列车少而且慢，车厢里的任何角落都站满了人，比如厕所、过道、车厢连接处。”由于人太多，很多平时能够提供的服务也无法进行，比方说给旅客倒开水。

　　“服务下降了，但票价却上涨了。”杨金虎不满地说。从1月25日开始，5016次列车硬座票价上涨15%，卧铺上涨20%。

　　“这是用价格杠杆调节旅客流量。”列车员李文功说。但他承认这样做并不一定能真正起到分流旅客的作用，因为很多旅客宁愿买“黄牛票”也要回家过年。

　　车到站，人来人往，不断有旅客下车上车。叶伟娟一直忙到27日早上7点，才把工作做完。“总算可以睡一会了。”她神情疲惫地说。但她知道，这一睡顶多也就两个多小时，“九点三刻就到淮北了。”她说。

　　车到淮北，叶伟娟和同事们还不能休息，“下午2点20分，我们要到L629次列车上工作。28日3点半，再到L630次从上海到淮北的列车上。到28日回到淮北后，再跑一趟蚌埠和合肥的来回。平时，我们跑3天、休3天。春运期间，只能连续跑4天车，再休息两天。”叶伟娟说：“今年春节，又要在车上过了。”

　　(本报上海1月28日讯)

　　《人民日报.华东新闻》(2003年01月29日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