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傍晚,涪陵枣子岩街38号,12岁的李娟和她的小狗甜甜在自己家的窗户前留影。窗户外面,移民拆迁队正对一栋楼房进行拆迁,掀起的烟尘遮闭了半座城市。 在长满青苔的古城墙边上,5岁的况晓露躺在爸爸的怀里说悄悄话,时光就这样悄悄流逝。
住在老街上的人们生活安宁、和谐,邻里关系十分融洽。在一家街头“小发廊”外,一位老师傅正在帮邻居家的大爷洗头。
每天傍晚,老街上的人们都会搬出小板凳一溜儿坐在屋檐下谈天说地。
位于乌江与长江合流处,拥有9个码头的重庆市涪陵区,历史上以乌江盐和榨菜闻名,最近则以城北江中的“水文活化石”白鹤梁的去留而受到关注。白鹤梁的题刻铭记着1200余年间的长江水文,最终留了下来;因码头而成集市、承载着岸边这座城市千百年人文的涪陵老街,则必须离去……
码头、集市、古街道、石板路、联排的阁楼店居……在长江水边自然发展起来的星星点点的峡江城镇,在三峡截流蓄水后将沉于水下。龙王沱涪陵老街,一条积淀着数百年历史文化的古街巷,繁华之后是落寞,而今更走到生命的尽头————因为要建江防大堤,遭遇了被拆迁改造的命运。
记者在老街采访时,老街的二期拆迁已近完成,漫天灰尘遮蔽着天空,三期拆迁户在去日无多的灰色的砖楼和水泥房子里继续生活,在熟悉的街道上徜佯。老街是城市残留的回忆,记载着城市曾经的芳华。在枣子岩街,孩子们在青石板路上玩耍,童年如同烂漫的春花;垂暮的老人,在椅榻上安详地享受静谧的黄昏;七十二家房客在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后,从屋子里搬出板凳一溜儿坐在屋檐下,在昏暗的光里靠着城墙说话。三丈高的城墙就立在门前,像一堵青幽幽的照壁,光阴在墙角的青苔上潜移。
青春唱着歌儿远去了。涪陵老街,将她最后破败的容颜,将往事,留作所有在瑞林桥、通仙桥、木匠街及北门口一带生活过的人们遥远的回忆。很快,他们就要搬到山上新修的现代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开始与从前不一样的生活。图/文本报记者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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