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李伟/巫昂
洼里乡在北京正北,与天安门、故宫、景山在一条线上,规划中的奥林匹克公园现在还叫洼里乡公园,这里现在实际上是一片百米宽的人工林,公园里的杨树和柳树都长到了十余米高,深处还有一片人工湖。洼里乡樊乡长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从1993年就开始种树,前后10年共种出8000亩林地。8年后这里将出现760公顷的森林绿地,100公顷水面,405公顷 的国际展览体育中心,以及36万平方米的奥运村。今年下半年洼里乡的平静就会被打破,根据北京奥运会组委会公布的规划,洼里乡的湖面将扩大到100公顷,把挖出的土堆成小山,五环路从山水间通过。樊乡长告诉记者,他们10年种树总共投入3亿元;而按照组委会预算,未来6年内这里还将投入2500万美元,超过2亿人民币。
这仅是奥运投资诸多大项中的一小项,据北京市委副书记组委会副主席刘敬民多次公开谈话,未来7年中北京牵涉奥运的投资将达到3000多亿元:300亿元的场馆建设、1000亿元的环境投资和1800亿的交通能源市政工程。
曾国添是众多希望涉足北京奥运的商人之一,他是澳门天智(亚太)有限公司主席。7月25日,曾在接受采访时说,三年前他就开始筹划奥运投资,一项是运动饮料、另一项是20亿元的污水处理厂。他说:“大家其实在投资同一个股——奥运概念股,而在台湾股市上,已经真的有这么一支股票在上市了。”
按组委会的日程表,今年7月,奥运项目开始启动招标和商业运作。海闻去年曾经负责向奥委会考察团陈述经济问题,他是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海闻对记者说:“申办奥运,中国之所以能够战胜巴黎,首先是政府有明确表态,保证奥运项目的投资。”但他也同时认为:“只有在市场上找来的钱才是聪明的钱,才会考虑收益与成本,考虑善后的资产处置。”
从某种意义上说,如何预算与融资已经不仅是为奥运找钱的问题,更是一个运行机制,“在这种机制中,如果一个小商人也能够在其中找到商机,一个公民能借此改善他自己的生活,那才是真正开放的奥运。而奥组委并非一个商业机构,它还需要更多的血液补充进去,帮助它丰满起来。”曾国添说。
水上场馆争夺:背后的一二三四
王作明对跟奥运水上场馆相关的每个细节,都津津乐道,这是第一个愿意坐下来跟记者算一笔具体入微的奥运场馆账的人
王作明和他的滑水场
王作明说他在昌平投资3000万元建了国际滑水场,而且实打实没一分钱银行贷款,其初衷就是为了争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一杯羹。目前在奥运会28个大项300多个小项中,尚存悬念的就是滑水场地:选择顺义还是昌平?
王作明的办公室位于滑水场院内一个独立的大院子里,一排临时修建的平房尽头。办公室面积不足15平方米、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个小卫生间,完全看不出来主人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拥有1200亩土地50年的使用权。这排平房侧面是一座两层小楼,王说那是国家滑水队员来训练和比赛时用的宿舍。他还说自己请所有来这里做客的客人吃自种的蔬果和河里捕的野鱼,有时候还有撞上门来的野兔。这里现在还住着近30位北京凯博尔滑水有限公司的员工,多数是王作明从老家浙江上虞带过来的,负责日常养护滑水场的林地与水面。
“奥运水上场馆是除了奥运村之外面积最大的场馆项目。”王作明说,“国际奥委会拨给北京的80多亿人民币(10亿美元)经费中,会有至少2亿人民币是专门用在水上场馆,在北京这样一个严重缺水的城市,水上场馆的定夺显得尤为重要。”
23年前还是浙江上虞一家小学民办教师的王作明,在回忆自己创业史时,言词诙谐:“当年我五年级毕业教二年级课程,自学了初中,教了十年书后,卖了自己的房子,借了5万元钱,开始自己开公司。”他在浙江搞了10年运输,他任董事长的“浙江省上虞作明联运有限公司”目前拥有100多辆客货车,业务范围为联运、客运、货运、代理机票、出租车等。1998年,王作明知道英国有一种新型的索道牵引滑水技术后,开始设想发展国内的滑水运动。1998年下半年,王作明在北京考察了30多个自然水面,最终才选址在昌平城西的这块荒滩上。他花了半年多时间与区政府谈判,最后以每年50万元的租赁金得到了这块地皮的使用权,先期花700多万元拆迁了一个煤厂、一些马棚、井、变压器以及相邻农民。并以每立方米四块多的价钱,挖出了三条分别为1200米×120米、1000米×100米、800米×180米的专业水道,外加一条740米×50米的索道牵引水道。滑水场公开使用时即在2000年10月20日举办了“‘凯博尔’杯北京国际滑水公开赛”,这是当时被国家体育总局和北京奥申委批准的北京申奥活动内容之一,经由何振梁先生的牵线,当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的萨马兰奇还发来了一份今天看来意味深长的贺电:“我相信也作为皮滑艇竞赛地点的北京国际滑水场的建设,将有助于中国体育的进一步发展。”
皮滑艇为奥运会水上项目之一,所以王作明的野心不止于此,他把赌注下到申奥后能迅速地将已经在北京市体育局注册为北京市体育场馆的私营滑水场转化为奥运场馆,奥运水上中心要求的水道规格为赛艇为2200米×200米,皮滑艇为1200米×180米,他的现有水道可以改造给皮滑艇项目所需赛道使用。他解释:“我认为赛艇可以就近利用开阔的孙河水库自然水面,它现在虽然有点臭,但最多增加一些综合治污的费用,可以采取回灌地下水的方式,自然净化。”
选址之争
“关于水上场馆选址,在北京获得奥运会举办权之后,至少有过三次波折,经历了一场看不见的战争。”王作明笑着说。他告诉记者,2001年底,是由市政府指定在现在顺义区义乌坡附近的潮白河边,王作明猜测:“这可能是顺义区政府的财政状况比较好,顺义有啤酒厂,它最终争取到了两个场馆的地址。另一个是赛马场,赛马场原本就有,属于改造项目,无可厚非,但是水上场馆就有点奇怪了。当时竟有几个水利专家都在场馆评估表上签了字,而潮白河已经断了好几年水了,水从何来?”
王作明现在已身兼北京市水上运动协会常务副会长,他当即写了一份报告交给国家体育总局水上运动管理中心,提出融合民间资本建设奥运场馆的设想。
“这一份报告之后,房山区等区县纷纷跟风,他们也都提出在本区范围内修水上场馆。结果,市政府考虑到北区场馆过于集中,为照顾房山区发展,把该项目转而批给了房山,具体地点在房山卢沟桥往西8公里包括龙庆峡在内的两个水库。这一回,水面是现成的,但关系到了永定河。老北京都知道,卢沟桥上狮子的水平面,要跟故宫最高的屋檐拉齐的,也就是说,永定河是防洪的要害之处,一旦在修建中,大坝出一丁点儿问题,谁也负不了这个责。
“另一个反对它的理由是,这两个水库是城内市民饮用水源之一,修建场馆之后,运动员训练和比赛,难免造成污染;比赛用的赛艇,用的是汽油,万一发生泄漏,势必影响水源洁净。”王作明认为,“水上场馆的水源绝不可以跟居民饮用水有关。”王作明拿出自己最近修改过11稿的文章《奥运水上场馆选址顺义弊端多、投资大——对奥运水上场馆选址的思考》,这是他第二次对水上项目选址在顺义提出不同。文中认为:“建在潮白河边,毁掉2000多亩林地和一些良田,不仅浪费了土地,还破坏了生态环境。如奥运场馆修在这里,没有充足的补水来源,惟一靠抽地下水来满足赛场的需要,将会造成两大不利因素:1.场馆在使用中抽上来的地下水会大量渗漏与蒸发,需不断地抽地下水来补充,不仅耗电量大,而且浪费水资源,使成本增大;2.该地段是北京自来水八厂的水源保护地,在这里建奥运水上场馆也会对地下水造成人为污染,而且这几年北京地下水水位每年都在严重下降,如该场馆在使用中抽大量的地下水,必对水厂的正常运转造成严重的不良后果,互争水源,顾此失彼。”
区位经济与成本的计算
7月26日,记者从顺义区政府得到的资料中对他们的滑水场也有一个详细规划:“通过北京奥运会组委会组织多个部门专家和国际奥委会赛艇联合会、皮滑艇联合会对水上项目选址的多次考察、比较、筛选,确定顺义区潮白河度假区北部(向阳闸东侧)为2008年奥运会水上项目比赛场地,并定名为‘奥林匹克水上公园’。公园规划用地面积320公顷,用地南北长约2900米,东西宽约1100~1300米。”
顺义区宣传部一位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告诉了记者一个不同说法:“奥运会水上项目必须是人工的,它要求不能有水底不平的现象,水面到水底的平均距离为1.6米到2米,所以任何在天然水面上的设想都是荒谬的。”他激情满怀地说,“我们也将采取公开竞标方式,融合外来企业与社会资本,我们还将建议市政府将轻轨拉到顺义。那么,从首都机场就可以直接开到顺义了,这对我们区的发展大有好处。”
据一位知情官员告诉记者,顺义已经由区政府出面花400万元购买密云水库的水,作为将来建设水上公园用水之需,而北京原水每吨的价格约为0.26元/吨,400万可以买到约1500万吨原水,对于将来耗水惊人的水上公园,并非永久之策。这位官员说:“因为老天照顾,今年北京雨水较丰,潮白河的河道见绿,但其深处连百年老蚌都露出来了,都死了。河道已经越来越深,而顺义已经有两三个高尔夫球场,养护起来要吃掉大量的水,因为地表蒸发太快了,这势必导致顺义一带的地下水越陷越深。”
而记者拿到的来自北京大学首都经济发展研究院“奥运金融支持工程”研究报告中附录的场馆核算,表明“顺义奥林匹克水上公园”为新建项目,非组委会预算为7485万美元,折合约6.3亿人民币。尽管比起奥运村(44248万美元)、国家体育场(42671万美元)、五棵松体育馆(28265万美元)等场馆的非组委会预算,仍旧是“小巫见大巫”,但对一远郊区县的投资刺激,已经相当可观。
对这些决定和数字,王作明沉吟半晌说:“如果这个项目在我们目前的国际滑水运动场的基础上修建,只要再投入2000万就可以启动了。6亿人民币如果靠银行贷款,一年利息以6厘计算,每年光是利息就要6000万。”
“我们看中昌平的地下水比较稳定,因为它处于上风上水,挖到7米左右就到达地下水位,现在水自己能冒出来,地表水已经形成了活水循环,水质达到饮用标准。举个例子说,皮滑艇项目中最有观赏价值的当数‘激流回旋’,它要求水速在一秒之内达到45立方米,这就需要在平地上垒起一个6至7米的高台。在顺义要做这个起码要花掉2亿元,我这里的台子已经堆好,只需要再有1亿元就够了。”按王作明的计算,在顺义平地修一条约2公里长的河流,就要挖掘约266万立方米土,以每立方6元算的话,投资约为1600万元,新挖航道底下再加防渗漏工程,还要追加1300万元。而北京的气候条件,决定了场馆使用期每年只有6个月。
关于赛后维护与运作的另一笔账
“在奥运各个项目中让大量民间资本介入,赛后利用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王作明这么说,“中国目前民间有10万亿元的存款,如果能吸引其中的一部分参与奥运,那么3000亿元的预算自然有了明确保障。”
这正好应和了国财经济研究中心学者李泰山的说法:“民间资本运作因为是商业杠杆起作用,自然会考虑节约与效率,因为它们是企业投资,会考虑长远。而政府行为则往往因某届官员任期而变为短期行为。”
王作明肯定地说:“在寻找滑水场地址的时候,我已经做过调查,顺义潮白河附近地下水位深达60米,用大量电力抽出来后,水回不去地下,反倒通过地表流向天津方向。深处地下水要经过处理,由于水太凉,到地表太阳一晒,微生物很容易生长,要保持其卫生清洁又要费很多钱。我最担心的是,这样的场地会成为奥运会20天左右使用的一次性场地,因为保持它水源不断和使用上的日常维护,不是政府所能长期承受的。”
王以自己的滑水场为例子算了一笔精明账,如果现有的1200亩土地被征为奥运会用地,那么它将增值为约每亩20万元,可以转手或者联营,光是土地就将增值为两个多亿,而每年的保安费、常务人员、卫生、绿化、草地、水电等费用,只需要在目前的年开支100万上翻三倍,这300万用两到三个大的年度广告就可以解决。而周边产业,可以给人来投资。
事实上,就算王作明的奥运梦最终未能实现,他也已经在北京往奥运路途上一路狂奔的初期,得到了离奥运村仅15分钟车程的大片土地。他透露:“已经有人来跟我谈发展高档别墅区的事,我想我不会吃亏的。”-
融资,也是一场比赛
—专访“奥运金融支持工程”项目组组长何小锋
三联生活周刊:为了奥运项目,北京市政府是否可以考虑发行债券?
何小锋:目前中国由政府发行的债券只有一种——国债,其发行人是中央政府,并且是以政府税收收入担保偿还,属于一般债务债券;而地方政府并没有权力以税收为担保发行市政债券。奥运的很多项目如修路、修下水管,都是未来有收入预期的,我认为可以以收入为担保,发行市政债券,通过奥运“特事特办”的优势,推动债券改革。很多时候我们的“特事特办”往往只限于一次性事件,比如“三高演唱会”在紫禁城,唱完就完,能带来政策改革的“特办”太少。从1984年以来,奥运场外的商业运作越来越好;融资创新,也是一场比赛。
三联生活周刊:奥运项目能否去股市中融资呢?
何小锋:目前我国还没有产业投资基金,可以从股市中融资,投到特定企业中去。10年前就有一只ING北京投资基金在香港上市,基金经理就是前北京计委副主任刘晓光,这只基金已经运行十几年了,专门投资北京的大型市政工程。这样的基金在联交所不下20个,主要投到广州、上海这些大城市。而我们目前只有证券投资基金而没有产业投资基金,投资者的钱只能做证券。1994年开始起草《投资基金法》8年来,几乎每次都在最后把产业投资基金的条文删掉。主要原因是好的项目不多,几百亿的国外资金都遭遇了滑铁卢。
三联生活周刊:这又需要一次“特事特办”?
何小锋:是的。办奥运的目的是要有经济效益,这和投资的理念一样。我们的设想是:先由有实力的企业和专业咨询机构组成发起人,由发起人解决5%的资金,向资本市场提供至少5个项目的可行性报告,然后安排上市,而不需要像企业那样要有3年业绩;基金管理者有产业专家和管理公司承担,资金投给从事奥运项目的企业。
三联生活周刊:“特事特办”的阻力是什么?
何小锋:这里牵涉了太多的政府部门,投资基金都要计委审批,而信托投资又由人民银行管理,安排上市要通过证监会,税收、会计都要通过财政部审查;部门利益的纠缠比较复杂。实际上往往陷入这样一个怪圈,制定法律的部门说要看到成功案例,但审批部门说要有法律出来才能批。有些领导的“官念”比较重,在广州官员出行时有两队摩托车分别疏导,一个路口的封闭时间也就是十几秒,而在北京往往封闭整段道路。交通堵塞对经济发展总是不好的,奥运有可能是推动改革上一个台阶的机会。-
政府与企业:谁的奥运会
北京的特殊性
北京奥运会组委会新闻处的余蕾给记者提供了一张初步预算表,主要包括两部分:1.比赛场和训练场,2008年奥运会所需要的比赛场馆37个,在北京是32个,除比赛场馆外,还将修缮和完善59个训练场馆。这32个比赛场馆中,有19个要新建,其中包括一部分临时的比赛场馆,大概需要14.4亿美元。2.奥运会的直接配套设施,比如奥运村和新闻中心、广播电视中心及修缮旧的体育场馆,搭建临时设施,这部分预算是19.4亿美元。余蕾说,这目前是组委会的全部预算,共33.8亿美元。除此之外是非组委会预算,由主办城市政府承担。事实上,奥运会投资与收益一直存在组委会和主办城市两本账。
据北京市委副书记组委会副主席刘敬民多次公开谈话,北京奥运会的总投资将达3000亿元人民币。由此推算,组委会预算与非组委会预算的比例约为1∶9。从投资数字上看,北京是一届特殊的奥运会。
亚特兰大为准备主办奥运会总支出接近17亿美元,但这17亿美元基本都投在所有与奥运直接相关的项目上,花在市政基础设施的投入很少:比如奥运村和主体育场,而且新建体育场馆压缩在最少范围内,很多观众不得不开着车疲于奔命。悉尼奥委会和澳大利亚联邦政府为组织和准备奥运会共投资3.2亿美元,用于悉尼城市改造的费用只有1.9亿美元;组委会预算与非组委会预算的比例约为1∶1.5。事实上,作为发达国家承办奥运会,城市的基础设施已经相当完备,追加投入不需要太多。而北京是继墨西哥之后,第二个发展中国家承办的奥运会。
“北京的整体治理需要大量投资,比如北京的内河都是臭的,但收取污水费仍只占到水价40%,经验告诉我们,必须收到100%才可能真正达到治理目的。”联合国中国水质督察专家高中说,“所以从环境到市政要大范围补课,几乎涉及所有的公共事业。举一个我的业务领域:全城水管网十分陈旧,目前每年有3800起爆管事件,如果这些管网重新换过一遍,就需要400亿元。美国可以举办1996年赢了钱的奥运会,也能在1994年的世界杯中亏损40亿美元。这个问题挪到中国,其关键就是到底运作奥运的是市场经济,还是计划经济,或者是介乎两者之间的行政经济?”
政府招商
北京市基础设施投入,在非组委会预算中,约有1000亿元用于环境建设,1800亿元用作市政基础设施。
北京环保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向记者分析:“从1998年到今年,这1000亿元中目前已经投入了470多亿,主要用于污染治理,比如关闭小煤炉。为了解决扬沙问题,经过12年的限量开采,地处采沙黄金地段的丰台区60余家有采沙许可证的沙石厂已关闭了57家,最后3家也将在2005年左右全部关闭。北京每年将从四环路内搬迁污染企业20~30家,现在北京焦化厂所在地变成初期库区,京广大厦附近的工厂都要迁走,化工大学旁边的设备厂也要改造成大学生公寓。力争在2003年将北京的工业污染削减30%以上,到2007年把污染企业全部从市区迁走。另外的500多亿元将主要投资一些大的环保工程,比如已经上马的清河整治一期,约5.4亿元;凉水河污水管线,约14.5亿元等等。这部分投入基本是吸引企业投资。”
北京市计委副主任郭浚清在接受本刊采访时说,大约只有1/3的资金来自政府投入,其余则由社会融资解决。社会融资有一部分来自世界银行以及国内银行的贷款,但根据经验,向银行举债的项目往往会被巨额利息拖累,绝大部分的融资都将由企业实现。目前由政府提供的项目基本都是有盈利预期的。记者希望采访北京首创股份公司,首创原是北京计委下属的一家公司,长期开发市政工程,公司总经理刘晓光曾担任北京计委副主任。但该公司一负责人告诉记者:“由于清河污水处理二期工程已经和政府展开谈判,不宜对外透露消息。”
政策突破
经济学家海闻认为,国家应该退出所有的经营性项目,“甚至不要股权,一开始就有明确的产权”。采访中常被提起的例子是英东游泳馆,霍英东先生捐资1亿港元建造的亚运会游泳馆;这座游泳馆每年的费用高达200多万元,还有维修费、职工工资等开销,每年要吃几百万的国家财政。直到1994年6月1日才开始实行租赁经营,当年游泳馆收入170万元,上交给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50万元。北京现有国家、市、区等行政事业部门管理的体育场79个,还未摆脱行政系统和行政区划管理的旧体制体育场馆的投资到底创造了多少价值,产生了多大的经济效益尚无从计算。
北京大学首都经济研究院去年成立了“奥运金融支持工程”项目组,未来7年中将跟踪研究奥运的融资方式与金融服务。项目组组长何小锋教授向记者谈起,很多投资人找他来交流项目,想要投资体育场,但很少有人想拥有经营权,因为常规比赛很少,而体育场的维护费用却又是惊人的,“他们往往想拥有一些冠名权,比如他们问政府,场馆的座椅能不能冠名,能不能由开发商贴上出钱企业的牌子?”
接受采访时,何小锋这样描述企业与政府的关系——“政府是在利用企业的钱实现未来的建设,不是担保也不是借贷,而是交易,用企业的利润换城市的发展。”何小锋认为政府应该借助奥运做更多的改革,拿出特事特批的精神,比如开禁产业投资基金,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本分享庞大的投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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