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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原杰: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原杰,欢迎您收听今天的《午间一小时》节目,今天和我坐在一起的是一个和睦的家庭,母亲今天回来得比较晚,所以她现在还没有坐在我们录音的话筒前面,但是父亲还有女儿已经坐在我们面前了,父亲叫孙云晓,母亲叫陈延,另外还有他们的女儿孙冉,他们作为我们本期节目的嘉宾是因为孙云晓和孙冉写的几篇文章。孙云晓先生是我国著名的作家和青少年心理研究的专家,可能有些听众朋友还能记得八年前他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夏令营中的较量》,当时孙先生在这篇文章中引发了一场罕见的关于教育的大讨论,前不久他又根据自己一次亲身的经历,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了一篇叫《千年警世钟》的文章,再次对中国青少年的素质教育敲响了警钟,不过他的女儿,今年读高三的孙冉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在《中国青年报》上也发表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在我们看来和他父亲的文章多多少少有些不太相同的看法。那么为什么父女俩会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分别的生活经历又是什么样的呢?听完我们今天的节目我想听众朋友自己就会有一个答案。由于孙冉是高三的学生再过几个月她就要进行高考了,为了不耽误她的时间,所以我们今天的演播间就搬到了他们家里,下面我就请他们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父:各位听众大家好,很高兴能有一个和大家交流的机会,《午间一小时》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这次我女儿就写了对我的一些观点质疑,而且进行了她的论证,对我当然是一个挑战了,我也很欣慰,因为我觉得年轻一代他们总是有他们的想法,有他们的视角,她能提出来我觉得是很值得思考的,希望我女儿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所以她写这篇文章我支持她,我说只要你说得有道理,用事实说话,用数据说话,能服人就可以,我从来不反对她向我挑战,我还是... 原:还是很开明的父亲。(笑) 父:应该吧。 原:现在孙冉的母亲也坐在我们的话筒前了,你是不是也做个自我介绍。 母:各位听众大家好,非常高兴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跟大家交流,我是孙冉的母亲,我本人是北京大学外语系日语专业毕业生,我的工作也是从事和日语有关的工作,我的女儿从上中学以后曾经两次去过日本,所以我也非常鼓励她用她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用自己的经历去提高自己分析的能力,所以通过两年她观察日本,体验生活,她最近写出一些文章,我觉得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愿意和大家共同讨论一些问题。 原:让父母来介绍自己,结果父母都把话题引到了女儿身上,那么女儿赶快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女:亲爱的听众朋友你们好,我叫孙冉,今年18岁,是北京月坛中学高三的学生,第一次做这种节目心里还有点儿紧张,其实我写这个文章就是觉得两次去日本参加民宿吧,对日本的学生有很多自己的看法,而且我爸爸以前写过《夏令营中的较量》还有《千年警世钟》,我看完以后对他的观点有些不得不说的话,所以我才写了这篇文章。 (音板:1993年孙云晓根据中日少年在内蒙古大草原夏令营的情况写出了《夏令营中的较量》,这篇文章反映了中国孩子不如日本孩子能吃苦,中国孩子的生存能力差等等问题,孙云晓指出中国孩子怎么样才能在世界上据有竞争能力呢?文章被翻印上千万份,引起社会各界广泛的讨论,时隔八年,孙云晓根据他参加的一次中日少年登日本黑姬山的经历再一次写出了《千年警世钟》,这篇文章所反映的内容跟《夏令营中的较量》基本一致,但同与他登黑姬山的女儿孙冉对父亲在《千年警世钟》所得出的一些结论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并在《中国青年报》以整版的篇幅发表文章《我眼中的中日同龄人》,文章从十个方面比较了中日同龄人素质的高低,孙冉得出结论说,并非中国青少年不如日本青少年,而是中日两国青少年素质各有优劣长短,中国青少年在努力学习、团结互助、活泼开朗、做家务劳动等方面较强,日本青少年则在独立性、责任心、节俭环保、体育煅练、文明礼貌方面较强。) 原:为什么你不在你爸写文章的时候支支招儿,非得在报纸上发表文章... 女:我觉得我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过程就是他写《夏令营中的较量》我还小,但是他在写《千年警世钟》的时候就开始让我有思考的过程,开始给我一些启示,我就在想,因为是我亲身经历的,我爸爸看登黑姬山的问题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会是怎么样的,所以有了这样一个过程我就有了很多想法,所以就开始动笔,开始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也列了很多点,大部分都是我的亲身经历摆在上面,所以这篇文章就出来了。 原:你在文章里我觉得是比较温和的表现出了对你爸的一些观点的不同意见。 女:我觉得他有些观点过于偏执。 原:譬如说呢? 女:譬如说中国孩子不如日本孩子能吃苦,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因为我第二次去日本,我也做了一个问卷调查,回来以后写了一个《关于勤苦问题的特别调查报告》,后来我发现我从学习方面还有家务劳动,社会劳动方面,体育方面作对比调查,最后发现,中国孩子在学习和家务劳动方面要好一些,而日本孩子在体育和社会劳动方面要强过中国孩子,如果说中国孩子不如日本孩子能吃苦的话那为什么中国孩子学习还会那么好呢?为什么我们高三的学生要学习那么长时间,日本孩子却比我们差很多,真的是中国孩子不如他们能吃苦吗? 原:孙先生,我确实挺同意孙冉的看法的,我觉得中国孩子真是特别能吃苦,就说学习上,现在很多学生为了考学,感冒发烧他可以坚持去上课,做作业可以做到十点十二点甚至更晚,苦,要怎么看这个苦,是不是?我觉得像这样的学习的话孙先生你说是不是也很苦啊? 父:是的,女儿这篇文章,很有价值的地方,作为一个研究者我感觉她是发现了对我的观点质疑是有些道理的,从人们吃苦的概念它做了一个界定,吃苦,就是勤苦,按照中国的解释是勤劳、刻苦,对学生来说主要是学习方面,家庭劳动,社会劳动还有体育煅炼,她按照这方面做问卷调查、访谈,得出的结论确实是中国学生比日本学生在学习方面要刻苦得多,而且我看了她的数据,我觉得她说得是很有道理的,比方说中国学生的学习时间比日本学生长,那么中国孩子在学习和娱乐发生冲突的时间,选择学习的多,日本选择娱乐的多,那么在遇上难题的时候是放弃做还是问别人呢?中国学生选择的自己解决的多,而日本学生选择放弃的,问别人的,找现成答案的多,所以我觉得她这个数据是成立的。 原:是,你比如说现在咱们选择娱乐的孩子多了,或者学习上遇到困难玩去了,我不学了,中国这些家长得多着急啊,恐怕这个家长承受的压力就得特别特别的大。 父:我觉得我女儿说的对我是一个启发一个触动,我过去认为日本的学生学习也很苦,日本是考试地狱啊,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学习学习,很不简单啊,她这个调查论证的结果,在学习方面还是比日本苦。 原:那你跟你父亲不同除了吃苦不同还有哪点是不同的? 女:大部分还是集中在吃苦上面吧,而且我觉得我爸爸写《千年警世钟》是他自己得出的结果,我觉得有点片面,而我是通过问卷调查,调查访问了日本十五个省的中小学生,而且通过我自己通过我自己的体验,通过我自己观察,我觉得... 原:十五个省?你大概调查了有多少学生? 女:在日本一共是发放了110份问卷,后来大概收取了有91份文件,就是中小学生的,在日本的47个省里应该还是占有一定的份量了。 原:那做这个调查是不是也很苦啊? 女:开始设计的时候很苦,因为我从没做过这种问卷,我要想怎么做问卷,回来以后能不能交给他们有说服力的问卷,后来发放的时候,有我共同去日本的同学,由他们四处帮我发放了一些,在发放问卷的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 原:那你当时做这个问卷调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反驳你爸爸的观点了? 女:其实我写这篇文章也不是很明确的说要反驳我爸爸,只是觉得在教育问题上看法不太一样,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感受写出来而已,并不是想对我爸爸的文章说不。 (音板:父亲多次写文章提出中国青少年素质低于日本同龄人,女儿根据自己赴日本生活的经历说我们这代人的素质并不比日本同龄人低,什么原因使他们有了不同的看法呢?请您继续收听《午间一小时——父与女的较量》) 原:那比如说像你写文章,写你这个文章的时候跟不跟你周围的同学谈一谈,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或者先把你爸爸的文章介绍给他们看一看,听听他们的想法,有吗? 女:我没有,因为我们上高三,同学之间还是以学习为主的,其实我觉得我们同学对现在这种教育不太感兴趣,从我小学就开始教育改革,改革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成效啊?我没看出来,我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成效,也许就是考试三加二快变成三加X了吧,其他我们真的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成效,所以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还是每天学习,我的同学可能对去日本生活过很长时间的同学或者经常和日本人经常接触的同学和他们谈谈这些问题,确认一下事实,这些到是有。 原:那你觉得你父亲在他的《千年警世钟》提到的一些事情,它是不是都是事实? 女:都是事实,爬黑姬山我也爬了,从头到尾我都是和我爸爸共同经历的,后来他提到一些关于素质问题方面的问题也是我们在别人家里进行的,而且我作为他的翻译,他要解释一般都是我作为第一方了解然后再去告诉他,都是非常真实的。 原:可是真实的材料会得出一些不同的看法,这个孙先生您怎么看这件事儿? 父:您说得很对,比方说爬山,唱歌这个问题,我就当作一个中国孩子生存意识弱的例子来解释吧,上山很累,你在草场上唱歌、说小品肯定更累,我觉得这个不明确,日本孩子不说话这是保护体力,我女儿不这么认为,你可以让我女儿自己解释。 女:我不这么认为。 原:这篇文章也没这么问过你吧,说你们当时为什么唱歌啊? 女:没有,没有问。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同学开始唱歌我也觉得不太好,我就说这样浪费体力,后来快爬到山顶的时候叫八合木吧,当时我真是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我们同学开始唱歌的话我真的爬不上去了,后来我觉得唱歌真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所以我也和我们同学一起唱歌。 原:孙先生,您那年纪好像参加过拉练什么的是吧? 父:对。 原:那时候拉练就是唱着《毛主席语录》歌下去的,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那也能走很远很远啊,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要保存体力这样的问题吧? 父:因为在我初二的时候参加过拉练,走很长时间,都要唱歌。 原:都要唱歌,不唱歌那哪儿成啊。 父:对。 原:那叫革命意识衰退,是吧?(笑) 父:我觉得情况不一样在哪儿呢?拉练的时候虽然是苦吧,但是很安全的,在平地上走,爬山很少的,在日本爬的山是2053米的野山,没有路,就是四肢着地的爬,什么叫合木,八合木就是分成十个层次,从高到低,一处一处的... 原:跟八大处似的。 父:差不多,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摔倒,随时都有可能滚到山下去的的时候还唱歌,我觉得不太明智,但是我女儿... 原:孩子头天晚上不睡觉,好像也不太感冒。 父:我就说她,我说这么危险的爬山,你在那儿咯咯咯乐个不停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啊? 原:但是我觉得最应该的还是听听孙冉她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女;其实我觉得搞得过份紧张反而不好,当然那天晚上搞得很晚影响日本同学休息是不太好,但是我觉得我们大家非常轻松的心态去面对还是很好的。 原:我觉得你的话好像做过修饰,你们当时心里有没有觉得把这次爬山当作一次郊游,玩啊?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女:怎么说呢?因为97年的时候我去过黑姬山,当时我没有爬黑姬山,因为一些原因吧,但是我非常后悔,因为整个营地没有一个中国人爬黑姬山,但是我听说黑姬山有多么多么难爬,多么多么艰难艰险,我也知道黑姬山是非常难爬的,我同学他们可能不太清楚黑姬山也许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把它当作是一场旅游吧,可能大家心里比较轻松吧。 (音板:黑姬山位于日本长野,高2053米,据孙冉说那是一座野山,山非常陡,没有路,爬山时大多时候要四肢着地,是真正的爬山,而且山上没有任何服务设施,食品和水都得自己备齐,爬这座山他们一共用了14个小时。) 原:我觉得孩子们的心里有一种,我这个不是什么生存训练,就是去玩一玩,所以也可以理解。 父:这个问题非常有意思,我也一直有疑问,到底是我的心态太沉重了还是他们的心态太轻松了? 女:我觉得,当然立场不同,我们是孩子嘛,想得没有那么多,都是体验觉得很有意思,家长就用过来人的眼光看我们,就觉得走每一走都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危险或者就是忧心忡忡。 母:我觉得就是看的角度不一样,作为孩子来讲她是一种朝气蓬勃这种青春,作为你来,你是觉得是应该更好的生存,是一种保持实力,我觉得很忽视年轻人应该有的氛围或者说气氛,我们谁都是从年轻时代过来的,想想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同样有艰难困苦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有一种朝气。 原:我觉得您得帮着他,别让我们孙先生再孤立了。 父:她们说得很有道理,我这个人忧患意识比较强,我觉得,他们就轻松,其中一个同学一下子踩到深泥里去了,他哎哟一下的表情,他说什么?他说哎哟,我这一千多块的鞋哦,那个时候他都还是觉得很好玩,包括《夏令营中的较量》写的草原,孩子也感觉挺好玩的。 原:所以我觉得有这么一种心态你们是不是觉得也还不错? 母: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孙云晓考虑问题那种忧国忧民的意识确实是... 原:他也没什么错嘛,他就是一个青少年教育工作者是不是?他干的就是这个工作,他研究的就是这样的项目,从他的视角看上去,他看得更深刻一些,想得更远一些,我觉得到也真不是什么错的事情。 (音板) 原:不过我在我今天来之前,我还特意写了几行字,我就想问孙冉,刚才问你是不是同样的事实,你说是对吧?但是从你父亲看这个教育问题上,他看的问题上是不是由于他研究的年限长了,有些过于敏感?或者在看你们的问题上有些主观? 女:我想这可能是所有的教育工作者的通病吧,我觉得是这样的,我们爬黑姬山... 原:就是这样的,你女儿提出这个问题还挺尖锐的,她说这是所有教育工作者的通病,刚才您提到一个教育体制的问题,那么教育体制或者说教育方法问题,既然你女儿提到一个通病问题这里就牵涉到一个教育方法问题,你们是不是也帮助一块儿反思反思? 父:我觉得这个事情真是非常值得反思,我们教育工作者确实有一些通病,比方这个通病就是低估了中国孩子的能力,过于强调教育,而且实际上他们的乐观精神确实是人类成长的一个很重要的营养素,可能对它是忽略了,但是不能排除一个什么样的担心呢?我可以很坦白的说,我常常这么想,去爬山的时候也这么样,假如这是一场灾难或者一场战争的话,我们中国青少年,以目前这种状态,要付出的代价是很高昂的,最终他们还是胜利者,可能还是胜利者,但是要付出的代价要比日本的青少年代价大得多,这是我心底里的话,就是说他可以乐观,什么都可以理解,但是由于他们的生存意识不及日本,他要付出高昂的代价,这就是我心里一直担心的问题,像您平常的这种担心,平常跟孙冉说吗? 女:也说说吧。 原:也做过沟通。 父:有时候我也对她的弱点也表示过担心,也跟她议论议论。 原:那孙冉听得进去吗? 女:大多数听不进去,我觉得这些事情毕竟离我们还是很远的... 原:我想你爸会说你这是缺乏忧患意识,是不是? 女:也是吧,可能他会说我缺乏忧患意识吧,但是我写了这篇文章以后确实深深的体会到中国的教育确实有些问题。 原: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女:比如说在体育煅练方面的问题,为什么说我们缺乏生存意识呢?我觉得不是我们中国孩子的问题,而是中国教育的问题,就像我爸爸说的他们不敢在中国的学校不敢组织活动,怕负责任,但是日本要组织大量的活动,他们每天放学后都有课外活动,每天下午放学三点多钟到七点多钟都有这样的活动,一所普通日本学生的运动量相当于中国体校的运动量,那么强大的运动量,他们有如此好的体质,这么强的生存意识是理所当然的。 (音板) 父:日本的教育也存在问题,日本的教育现在问题也很严重,中国找中国的问题,日本找日本的问题。 原:您说这个你的女儿恐怕非常高兴。 父:她也知道,也在学,各种问题。 原:她的文章中提到过。 母:我们在采访日本学校的老师,她也说可能看待的角度不一样,咱们看到的就是发现咱们的问题比较多,他们作为他们国家的教育者,他们又觉得他们自己的问题很多,我觉得这可能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 原:我觉得自己找自己的问题也是不错的事情。 母:本来也是非常好的事情。 原:你连自己的问题都找不到总是一味的指责别人而过高的抬高自己你这个民族恐怕想进步也是很难很难的。 父:不过通过我女儿写的这篇文章,我觉得她有些地方是很耐人寻味的,她说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懂礼貌的人,为什么到了日本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个没有章法的人,连基本的礼貌,基本的规矩都变得不懂了,日本的青少年为什么就比中国学生在礼貌上强那么多?中国的教育把口号喊得很响的,五讲四美三热爱我们一项一项做得多好啊。 原:德智体美劳。 父:可是高三的学生去了以后就感觉确实... 母:除了这一点还有就是两国的内涵,所教育的内容也不太一样。 原:多说一点儿。 母:比如说送礼,日本有这种习惯,今天你送给我礼品了,我当面谢谢你了,但第二天再见到你了,我一定要再说谢谢你昨天送给我的东西或者说谢谢你那天请我吃饭,中国人就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这也是一个文化和习惯... 原:讲客套。 母:对,有人也看了这篇文章了,说老弱病残孕的座位,都很晚了也没有人坐,车上就你们两人为什么非得站着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必要呢?比如说倒垃圾,虽然说是扔到垃圾筒不随便乱扔,他就非得把垃圾带回家去,所以这种理解跟受的教育也是... 原:比如说刚才那个老弱病残专座的问题在孙冉的文章里还专门提到这一点,这一点还特别让人有感触。 女:对,其实这有一个细节,我记得这种情况遇到过两次,头一次我们也没有坐,第二次非常非常累了,看见车上一个人也没有,偷偷的坐在那儿,当时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父: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我不太同意她妈妈的看法,日本孩子所以会看起来比较机械,因为他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年轻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不好意思的,我们中国的很多青少年,大白天坐在那儿堂而皇之,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差别啊? 原:嗯,好像中国的公共汽车上,地铁里,所有老弱病残专座都会经常坐着健康人。 父:所以我看这个问题就在和女儿分析,这个是不是日本孩子比中国孩子文明礼貌。 女:其实在文明礼貌这方面除了我妈妈所说的两国文明不同我觉得有一点中国孩子在思想教育方面是不是有一种缺陷,我觉得现在的教育中说德智美全面发展我觉得我小学的时候这种教育还很多,每周六还作为个人德育的评分... 原:各个学校还有周的评比。 女:我们现在也有,但不是每周作,每学期作一回吧,我们校长也说过,不是你成绩好就是好,你的思想品德好同样是个好学生,但是只是这么说,同学中有谁会去真正这么想呢?你思想品德好成绩差是好学生,有谁会这么想?我觉得恐怕没有人这么想,中国现在的思想教育可能更多的是... 原:这跟尺度恐怕很有关系,社会注重的是考分,最后要做期末考试,考试的时候没有东西来衡量你的德育怎么样,它要看你考的语文是多少分,数学是考多少分,其它的科目作为辅科,它不考了,客观上可能也造成了学生觉得德育真没什么用,还是小学的把数学语文学好,到了中学就是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把这些主科学好了之后恐怕才行。 (音板) 庄:对现有的这种教育状况不满的同时,您又怎么对孙冉进行教育的? 父:一般的,因为角色的原因,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是很困难的,任何一个教育工作者要教育好自己的孩子都是很困难的,确实因为... 原:孙冉频频点头,(笑)深有同感。 父:有句话叫做“仆人眼里无英雄”了,伟人靠得越近也就没有英雄了,就是这样的,但是我们对于孙冉我们也动了脑筋,我和我爱人也是动了脑筋,比方说我们不是很计较孩子的考试分数,她甚至不告诉我们也可以,我们至少不会计较,她考不及格我们也不会跟她过不去,我们觉得更重要的是学习态度和学习方法,这是我们很肯定的,另外一个是一个人要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在体验中长大,因为女孩子特别需要胸怀开阔,所以我爱人经常利用寒暑假,带着孩子到处旅行,她现在18岁了,我们一共带她走过13个省,名山大川啊,海边啊,或者一些名胜古迹啊,跑了很多地方。 原:意义是什么呢? 父:意义就是说她去读无字之书,比如说走三峡,爬华山,看桂林,回老家青岛,游泳,我觉得这些我们不用一句说教,但这就是教育,后来她自己也总结到了一些,孙冉可以谈自己的看法,这些就是我们具体的一些方法。 原:还是让她多学习一下。 父:就是所谓的经多见广,胸怀宽广,不要因为一点儿小点想不开。 原:没有让她加强一点儿体育煅练? 父:我也很惭愧,因为我本身是写作出差什么的也忽略了带着孩子运动,我本身原来喜欢游泳,爬爬山,但也没带孩子运动,这是我的一个失败的方面,不足吧。 原:您先别检讨,我想听听您爱人的看法,对教育孩子这方面。 母:其实应该说在教育孩子这方面我们也确实没有在孙冉身上说刻意要这么做要那么做,比如在学习方面我确实要反省我自己吧,因为平时工作也比较忙,她从小学到中学我确实也没怎么管。 原:都顾不上了。 母:所以我也反省一下自己,好像自己挺自私的,忙着自己的事业,但是我和孙云晓有一种共识,就是培养一个孩子怎么怎么去做人,给她一种自己去看待这个世界的能力,我也不是用这个做理由,我有一种感触,人要和大自然融在一起,她只有看祖国这种名山大川,这种自然的风景让她的胸襟要开阔,不要只在一个很狭小的天地,要把孩子放在这样大的天地里,这样一种学习对她今后的成长我觉得是有好处的,所以我经常带她这样。平时更多的是注意她讲一些学校的事情啊,跟同学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啊,处理问题,我比较注意这个,你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就是站在这样的角度,做人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品质,一种什么,我觉得我比较注重这个,另外我比较注重孩子培养她一种进取心。 女:我家还是比较宽松的,比较明主的,就拿他们带我出去旅游的这件事儿来说吧,我觉得通过他们带我去那么多地方,培养我对别人很宽容,而且非常的理解别人,因为见多识广吧,我更知道别人是怎么生活的,别人是怎么过这一辈子的,所以我更会从别人的立场替别人考虑,就因为这一点我赢得了很多朋友,还有比如说我去很多地方培养了我的独立性,还有更珍惜我现在的生活等等,都是他们带我旅游给我的好处。 (音板) 母:那篇文章也提到了一个独立意识,在相比的过程当中,日本孩子的独立意识比中国孩子还要强一些,我觉得这一点我体会得比较深,像日本的孩子他到了一定年龄,18岁以后,父母除了给他负责一部分学费,他的零花钱或者出去旅游啊,他自己要打工,而咱们中国的孩子在这方面,整个社会,这种家庭的意识是非常弱的,像去年扶美子来我们家民宿,她就是一个18岁的高三毕业生,她打工挣了20万日元,相当于人民币1万5,而且她们家属于工薪家庭,家里比较严,她18岁以后连她的学费都是自己挣。 原:她也是一个中学生是吧? 母:高中生。 原:高中生是吧?那她怎么能够去打工?她不上课了吗? 女:不不不,她是利用假期到花店打工,而且之前也挣不了那么多,她向她的朋友、父母借了些,但是确实是自己出的。 原:借了以后再打工去还是吧? 女:对,我还记得有一个细节,就是我和扶美子出去玩,到一个商店,她妈妈给我买礼物但是却不给扶美子买礼物,和扶美子分别付帐,我觉得挺奇怪的,而且很惭愧。 原:为什么呢? 女:我觉得自己的妈妈不替自己付钱买东西却给别人付钱是不是有点儿过于... 原:扶美子她自己没有这种感觉吗? 女:我问过她,她觉得那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但是她那会儿也会觉得非常难受吧,虽然她也知道父母这么做是为了她好,是为了培养她的独立性,更好的适应社会。 原:她是我妈呀,她不给我买谁给我买啊? 母:日本是岛国嘛,岛国这种忧患意识比较强,日本人你说他过于敏感也好,说他考虑问题比较多也好,但他的危机意识确实是比较强的,所以他比较注重孩子独立性的培养,在我们中国来讲是比较欠缺的,整个社会或者整个家庭是不注重孩子的独立性的,就拿我们的孙冉来说她已经18岁了,我觉得我们没有这种要求,她自己也没有这种动力,说父母应该给我承担什么,我自己应该承担什么,比如说我们曾经为了这个问题采访过学校的老师,她就说日本就是这样,父母只负担你最基本的应该付的学费或者电话钱,超出这个范围的你要想玩你要想要更多的物质享受你就要自己去闯荡。 原:整个社会都有这种共识,孩子也非常明白? 母:孩子非常明白。 原:不像咱们,像您刚才说的孩子自己去打工,恐怕不管是寒暑假还是节假日,孩子要想找着一个打工的地方恐怕都挺不容易的。 母:对。 父: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中国的家庭,它认为打工不重要,中国的父母真是有把孩子包下来的决心,中国的孩子包高中是绝对包的,甚至包到大学毕业,包到博士包到硕士,那肯定是要包的,中国父母做好了包的准备了。 原:全包了? 父:自己不吃不喝也要包下来,这是中国父母,天下都罕见的爱。 母:刚才我笑,笑什么啊?我们在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探讨问题的时候很理智,但有时候在处理自己家庭的问题的时候也是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也不忍心... 原:孙先生是不是也包啊? 父:我们是啊,虽然高中也不需要打工,她的零花钱我们都给她。 母:但是我们有一定限额。 (名词解释:民宿,民是民族的民,宿是宿舍的宿,指的是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国籍的青少年到对方家里生活,孙冉家接待了四人次的日本青少年,孙冉也曾经有两次暑假到日本民宿的经历,孙冉说经过两次民宿她基本了解了日本人的家庭和日本人的生活。) 原:孙冉你自己学日语的,你又到日本做过民宿,日本孩子也到你们家做过民宿,你现在比方你文章当中也提出一些日本孩子的问题,但他们仍然有一些比较优秀的品质,我想这些优秀品质在你日常生活当中,在国内你会照着去做吗? 女:我觉得有些我感到非常深刻的东西,确实让我有些改变,比如说像体育煅练,比如节俭方面,我有些改变,但是大的方面,比如说打工,独立性,我觉得我还是做得有些欠缺,中国同学都不是这么做,就算我这么做,做一段时间以后我还是会恢复我原来的样子的。 母:在日本的餐馆或者什么地方很少有看见剩下大盘小盘的,从来很少,在学校几乎就看不见什么人倒饭,孙冉也有这种体会是吧? 原:你刚才也提到过关于剩饭的问题是吧? 女:对,我记得有一次在吃饭扶美子她们吃饭从来不剩饭,只有我,刚开始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最后撑死了也要把这顿饭吃光。 原:那回到家以后呢? 女:回到家就放松了一些吧,还是要剩一点儿,叫反弹吧,但是比起以前还是有改变。 原:还是一个意识问题是吧?我觉得约束自己是最困难的,说别人恐怕是最容易的,如果自个儿都能够自己约束自己,看到别人好的东西,大家都能认同的东大家都约束自己去做,恐怕这样素质问题、教育问题都能更容易的解决。今天我们在孙先生家里跟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他们宽敞的客厅里谈这么一个话题,关于中日青少年差异的问题,其实本来是由于父女之间的文章引起的,本来我们想谈的话题也是了解一下中国两国青少年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差别,但是谈着谈着,由于您是教育工作者的缘故吧,就把我们的话题拉得更远了一些,谈到国内的教育问题上了,说得也比较沉重,不过我来之前还是很好的看了一遍孙冉的文章,我觉得孙冉在文章最后有那么两句话,说得特别好,一句就是:中国的教育水平一定要提高,中国的青少年一定要挣气,我觉得这两句话确实说得特别好,作为一个学生,一个高三学生,能提出这样的呐喊,我觉得全社会、家长、教育工作者以及所有同学们的关注,感谢孙先生全家参与我们今天的讨论,也感谢我们的责任编辑刘钦,感谢我们的录音师,谢谢大家收听我们的节目。 (结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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