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李绛

　　传染病的克星

　　在医学不很发达的年代，“瘟疫”一来，人们大批大批地死亡。就连小小的血吸虫也可以使得民不聊生，赤地千里。正是现代医学的全方位发展、卫生系统的全面建立，才使传

染病的淫威大大收敛。

　　在中古世纪黑暗时代的时候，一般人不重视个人卫生和环境卫生，大家很少洗澡，穿着肮脏的衣服，一般食物均粗劣，甚至会在屋里堆积垃圾和任意倾倒粪便。虽是如此，但中古世纪因为黑死病大流行的影响，也有一些卫生科学的进步，如对麻疯病人进行隔离。

　　当时，如果你被判定得了麻疯病，必须自行进入山区等死或者进入地方政府设的麻疯院(麻疯院在巅峰时多达二万所)，这政策和中国当时东北对待得鼠疫的猎人所使用的方法相同。除了隔离外，港口还实行检疫。1377年，拉古萨港规定来自鼠疫区的人必须留在港外指定地点两个月，没有发病才准入港，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检疫。以上均是卫生科学的一大进步。但这些方法并没有适时遏止鼠疫的流行，其中原因是鼠疫可靠老鼠传染的机制未被发现。国际上把对鼠疫等传染病的防治称为“第一次卫生革命”。在18世纪前后，欧洲各国积极加强基础卫生设施的建设，如上下水道的改进，并且重视对垃圾的处理，加上普遍进行杀虫和消毒，使鼠疫等一度严重危害人类生命的传染疾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现在，鼠疫等传染疾病在发达国家已基本消失，只是在非洲贫困地区还时有发生，可以说第一次卫生革命已经取得了胜利。

　　法国著名历史学家、年鉴学派的开山鼻祖费尔南多·布罗代尔在其所着《15至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一书中认为：鼠疫在18世纪的衰退，根本原因是在16、17和18世纪历次城市大火后，原有的木屋被石头房子所代替，室内卫生和个人卫生有所改善，小家畜远离住宅，从而使跳蚤失去了繁殖的条件。

　　卫生统计科学也十分重要。约翰·斯诺对于霍乱的观察，便是利用死亡纪录，发现贫民窟内因霍乱死亡的人数可以以水泵为中心画一圈，据此推断出霍乱传染与供水有关。虽然约翰·斯诺并不知道霍乱的传染源，却因纪录发现了传染的媒介而适时遏止传染病的发展。1848年，英国通过了公共卫生法案，并在中央设立国家卫生委员会。英国重视都市的排水系统(与霍乱大流行有关)，建立了许多下水道，并定期收取垃圾；在此之后，普通工人的死亡率从30/1000降至13/10000。

　　继英国后，法国与德国、美国皆竞相效仿，开始注重公共卫生。而德国因为大火破坏了整个都市，而建造了完整的下水道系统。

　　在英国推行公共卫生运动之后，科学上又有了重大进步，如巴斯德的细菌说等等。有了科学根据后，检疫、隔离、环境卫生的改善更站得住脚，可以理直气壮地推行下去。另外，疫苗和抗生素的发现也让公共卫生进入新的阶段。如此的改革所导致的明显结果便是死亡率下降。

　　到清朝晚期，中国政府开始有了用科学去防治疫灾的行动，如“宣统二年十二月，东三省鼠疫盛行。曾由外务部、民政部、邮传部随时会商切实严防，避免传染。于是，民政部就传谕内外城巡警总厅，下令捕鼠。晓谕居民注意卫生，加雇清道夫，严行清洁。并督促内外城官办医院，添置防疫药品器具，以资应用。凡疫病发生的地方禁止出入，附近一带，竭力消毒。”后来发现这次鼠疫发生在满洲里，便又发电给地方官员和派出天津军医学堂会办带着学生去哈尔滨举办防疫事宜；照会俄国大使，同时在奉天省(辽宁)设“奉天万国鼠疫研究会”，邀请英、美、俄、德、法、奥、意、荷、日、印度各国医生参加。从表面看来，其措施已现代化并开始与国际接轨了。但中国真正在全国建立完善的卫生保健网络，还要等到新中国成立。

　　阴魂重现：传染病

　　本世纪30年代，由于抗生素的发现和生活水平的明显提高，人类逐渐在与传染病的斗争中占据上风。澳大利亚病毒学家伯内特据此预言，人类彻底消灭传染病的时刻已为时不远。更多的人认为，人类健康的最大威胁已经由传染病转向老年病和慢性病。然而，从近年来传染病的流行趋势来看，人们低估了传染病病菌极强的再生能力和它们产生抗药性的能力。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世界新发现的传染病有数十种之多，其中大多数都曾有过大规模的暴发流行，并且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和控制手段。其中尤以艾滋病和埃博拉出血热最为引人注目。

　　自从1981年美国首例艾滋病病例报告以来，仅10年，艾滋病已经迅速从美洲蔓延到非洲和亚洲。

　　埃博拉出血热是1976年于扎伊尔和苏丹首次爆发流行，在扎伊尔发病318例，死亡280例，死亡率88%。尽管人类分离到此病毒已有20多年，但目前仍未能查清它的来源和自然贮存宿主，因此难以对其进行有效的监测和控制。当1995年1月埃博拉病毒再次于扎伊尔基奎特市流行时，死亡率依然高达78%。

　　此外，1992年O139新型霍乱弧菌在印度、孟加拉国和孟加拉湾地区流行，在短短的2—3个月的时间里，仅报告的病例即达十余万，有数千人死亡。1995年5月，O157病毒在日本冈山、广岛、名古屋、神户、东京等地流行，发病人数超过9000人。1996年3月以来，英国疯牛病在全球引起轩然大波，为了研究疯牛病与人类克-雅氏病之间的关系，1996年4月国际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召开了有关各方专家参加的分析研讨会，但未能得出一致的结论。

　　总体来看，当前的新传染病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一些早已在人间存在并已被认知，但未被认识为传染病的疾病，如T细胞淋巴瘤白血病、毛细胞白血病等，只是近年才发现了它的病原体，并被确定为传染病；第二类是某些可能早已存在，但未被认识，近年来才被发现和鉴定的疾病，如军团病、莱姆病、丙型及戊型肝炎等；第三类是那些过去可能并不存在，确实是人类新出现的传染病，如艾滋病、非典型肺炎等。

　　从严格意义上说，第一类和第二类新传染病并非是人类新出现的传染病，而是新发现的传染病；但从另一种意义上说，这些疾病在未被发现之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流行并造成公共卫生问题，以至长期未被认识，因此也属新出现的传染病。

　　与此同时，部分旧有的传染病开始在以往的流行地区人口中死灰复燃，形成卷土重来之势，也有的突破原来的流行区域，向昔日的“安全地带”蔓延。近年来引人注目的记录有：结核病在世界范围内泛滥，从1993年到1996年的4年间，感染人数每年以13%的速度递增，致使每年200多万人死于结核病，为此世界卫生组织向全球发出了警告；世界各地疟疾发病数量的迅速增加与自然界的厄尔尼诺现象相随出现，每年发病人数高达5亿，仅1997年就造成150万到270万人死亡；1990年初白喉在俄罗斯、乌克兰流行；近年来不少国家登革热严重流行，1995年发病60万人，死亡2.4万人；在1991年霍乱侵入拉丁美洲以后发病数量猛增，当年全球有59个国家和地区报病594694例，是1961年第七次霍乱大流行以来最严重的事件，引起举世震惊，自1997年9月以来霍乱又在非洲大规模流行，仅1998年的头3个月乌干达就报告11335例、肯尼亚报告10108例；近年来鼠疫也在某些国家重新出现。

　　专家指出，克服传染病，包括战胜现时正在逞威的“非典”，最终还是需要科学的进步。随着科学的进步，总有一天，人类可以给传染病敲响丧钟。

　　编辑/卞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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