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

　　二月份以来，据称是拉登的录音带不断地出现：2月11日，半岛电视台播出了拉登的录音讲话；不久，英国的一个伊斯兰网站上又发布了拉登的另一盘录音带；2月16日，总部设在伦敦的阿拉伯语报纸Al Hayat刊登了拉登的最新讲话录音的摘要。这是近一周来发布的第三盘拉登录音带。据悉，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专家对11日半岛电视台发布的拉登录音进行技术

分析后认定，发表讲话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拉登。自从两年前拉登在阿富汗托拉博拉山区“人间蒸发”后，拉登是生是死的问题一直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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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难题

　　2001年12月，在美军围攻阿富汗托拉博拉山区时，美国情报部门曾从电波中截获过据信是拉登本人的声音。尽管炮火打死了很多的基地组织和塔列班士兵，但美军情报部门的专家怀疑拉登本人却乘停火的间隙逃进了巴基斯坦。一个又一个月过去了，拉登杳无音讯，舆论开始认为拉登已经死于轰炸或者已经死于传闻中的肾病。

　　同时，与阿富汗毗邻的巴基斯坦援引一位塔列班高级官员的消息说：拉登由于身患严重的肺炎并缺乏很好的治疗，2001年12月中旬病死于托拉博拉山区寓所里，坟墓按照拉登的伊斯兰瓦哈比教派的信仰深埋地下与地面齐平。这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塔列班官员说，他参加了拉登的葬礼，有三十人左右出席了葬礼，包括基地组织的核心人物、拉登本人的亲属、贴身保镖和拉登的塔列班高层朋友，他说他亲眼看见了拉登的脸，“看上去脸色苍白，有点古怪，但平静、放松、安宁”，葬礼上还鸣枪以示对“伟大领导人”拉登的敬意。

　　这个说法言之凿凿，而且来源有较高的权威性，因此认为拉登已死的看法占了上风。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也曾公开说他认为拉登已死，美国中央情报局也一度认为拉登已经死亡。但也有一些人认为拉登没有死，仍然躲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而更多的人则说不清拉登究竟有没有死，在阿富汗战争结束后不久的那段时间，甚至连布什政府也搞不清楚。

　　为了搞清拉登的生死难题，美军从阿富汗战场上运了大量的看上去像是拉登的尸体样本到设在华盛顿的实验室，以便通过DNA和人种学技术来解开谜团。所有的样本都被编号并检测出了DNA，如果有拉登亲属的DNA参考样本，实验室就能根据参考样本与据信是拉登的样本进行对照，从而科学地确定所有样本当中有没有真正的拉登本人的样本。实验室通过DNA的方法已经成功鉴别了世贸中心爆炸中的死难者的遗骸。实验室说他们遇到的真正难题是他们没有拉登亲属的DNA参考样本，拉登也许就在实验室的试管里，但是人们却无法知道。还有一种说法说据称是拉登的头骨已被带回了美国，与DNA分析不同，骨头检测不需要亲属的样本，只要在电脑上与照片或影像进行对比就能得出结论，负责此项计划的是中央情报局的乌贝莱克尔博士，但他对于是否得到了拉登的头骨之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谈论这类问题为我们的政策所不许”。

　　上述方法如果发现拉登的样本或头骨检测结果与拉登相符，当然可以确定拉登的生与死，但至今并无这方面的消息；如果没有发现或检测不符，则从逻辑上说还不能确定拉登生死，拉登可能的确已被掩埋在地下了，也可能仍然活着。也许拉登的生死难题最后还要拉登自己才能解开，拉登如果要证明他自己还活着的话，最好的方法是他在新闻媒体面前亮一下相，直到人们能确认他确实还活着。但在拉登还没有现身之前，假定他已经死亡或还活着都是可以接受的。正如美国反恐怖委员会前官员拉里·约翰逊所说：“拉登还活着的证据是，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拉登已死的证据，也是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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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登还活着？

　　沉寂了将近一年时间后，2002年11月12日，据称是拉登的录音资料在半岛电视台播出。如果录音资料属实，这是拉登在人们普遍认为他已死后的第一次出现。录音带称赞了发生在巴厘岛、科威特和也门的爆炸攻击事件，以及车臣叛军在莫斯科的人质劫持事件。半岛电视台声称这盘录音带是真实的。早在2002年6月23日，该电视台已经播出过基地组织提供的一盒录音带，宣称拉登和基地组织98%的领导人都还活着。美国情报专家经过认真分析，相信这个录音带是真实的，一位参与声音分析的美国情报部门高级官员说：“录音带上的声音像是拉登”，同时也提醒说录音带可怜的质量使人们不能百分之百地确认究竟是不是拉登本人的声音。但随后设在瑞士的戴勒-穆勒人造永久材料和信息研究所对录音带上的声音进行了辨认测试，最后认定声音并不真实，研究所负责人赫弗·勃兰德说：“我越听录音带越确信这个声音不是拉登的。”根据勃兰德的说法，用手提式无线电对话机录音时，录音带上声音的频率与质量是同步的，他相信这盘录音带的低频率和劣质并不只是偶然的巧合，伪造一个声音最容易的方法就是用低质量的录音带，比如手提式无线电对话机，这样，越是把频率降低，就越容易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别人的声音。

　　此外还有一个人们都忽略了的问题，拉登在这以前都通过录像带向外界发布宣言，为什么这次用的却是录音带呢？坚持拉登还活着的人们争辨说，拉登也许是无法得到录像机，也许他生病了，也许他在炮火中被毁了容不能录像。但相信拉登已死的一方则说，基地组织能攻击印尼的巴厘岛，制造科威特和也门的爆炸，他们应该有能力提供拉登一部录像机，即使他身体太虚弱不能录像，也没有必要用质量如此低劣的录音带。

　　2003年1月19日，又出现了一封据称出自拉登之手的声明，声明敦促穆斯林联合起来抗击美国和以色列的“十字军联盟”。随后，如上文所述到了2003年2月份，据称是拉登的录音带一下子冒出了三盒。其中所传递的信息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拉登还活着。于是穆沙拉夫也收回了他先前说拉登已经死亡的话，改口说：“现在有迹象表明他还活着，虽然我还不很确定他是死了，还是仍然活着”。而美国政府包括布什和鲍威尔等人则认定拉登还活着。至于拉登是如何逃脱美军搜捕的，流行的说法是，拉登采取了“声东击西”战术，让其最忠诚的摩洛哥保镖不断播打自己的卫星电话吸引美军的注意，并成功骗过了美军最先进的空中“电话定位设备”，最终成功逃之夭夭。

　　拉登藏在哪里？

　　如果拉登还活着，那么他会藏在哪里呢？

　　美军一直没有停止搜索拉登的行动，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获，而基地组织定期向世界表明自己存在的信息中也没有拉登藏身之所的蛛丝马迹。美国一开始对拉登的去向一头雾水，直到2002年的下半年才逐渐倾向于拉登可能藏身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的山区。该地区对美军来说很难进入，但对基地组织来说却是相当便利。普什顿部落群居住在这里，既不属于阿富汗政府管理，巴基斯坦势力也是鞭长莫及。负责搜索拉登的美军特种部队发动了几次搜索行动，但每次都无功而返。不过美军成功策动了普什顿部落内部的纷争，他们不再容忍外来者居住在他们的土地上。但这时认为拉登已死的观点在华盛顿占了上风，搜捕行动遂告失败。

　　巴基斯坦方面认为即使拉登活着也不会藏在巴基斯坦。2003年2月6日，穆沙拉夫在出访莫斯科时说，“我们决不会让一大群人在巴基斯坦搜索拉登。我可以保证，拉登不可能在巴基斯坦，如果他还活着，他肯定还躲在阿富汗”。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也认为拉登藏身在阿富汗与巴基斯坦边界山区，他说：“拉登现在形只影单，他藏在某个房子里，只要不与别人来往，那么要抓到他就很难。一些罪犯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藏10年，甚至20年之久，不过拉登他最终难以逃脱。”

　　生死难题的背后

　　美国政府在对拉登生死的问题上很矛盾：从感情上美国希望拉登已经死去，出一口恶气；但从理智上又希望能利用还活着却又只求自保的拉登来扩大反恐战略的利益。鲍威尔这次借拉登的录音把萨达姆与拉登“捆绑销售”，声称二人有着“共同事业”的做法就是明证。但是如果拉登真还活着，美国也要冒很大的风险，为了追捕拉登，据估计美国及其盟国要花费几十亿美元，如果基地组织的对美恐怖战争继续下去，昂贵的军费也可能拖垮美国经济。

　　巴基斯坦的态度则要明确很多，巴基斯坦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穆沙拉夫当然希望拉登已死，这样一了百了；如果不幸拉登还活着，那么最好他不在巴基斯坦，或者他已不再是个问题。在访问莫斯科时，穆沙拉夫认为无论如何基地组织作为一个庞大的恐怖组织已经结束，“他们已作鸟兽散，东奔西走，无处藏身，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搞搞小动作，没有能力再大动干戈。”

　　从拉登和基地组织角度来说，不管拉登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们在美国全力对付伊拉克之际大量抛出拉登录音带，呼吁穆斯林发动自杀攻击，并协防伊拉克抵御美国可能展开的进攻，除了想把伊拉克变为基地组织的继阿富汗塔列班之后的又一个大本营，也不排除其处心积虑维护拉登或基地组织作为对抗美国等西方势力的精神领袖地位的苦心。

　　不管如何，重估基地组织的攻击能力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即便拉登已死，虽然基地组织发动大规模袭击的能力会大为减弱，但小规模的攻击仍然不可避免，所以基地组织仍然是西方乃至世界今后要面对的问题。但在目前美国准备对伊拉克动武的情况下，追捕拉登已不再是美国政府首要解决的问题。据有消息称，在阿富汗执行追捕“基地”组织领导人拉登及塔利班残余势力的美国特种部队已被全部调往伊拉克周边地区。拉登，不管是死是活，都暂时被布什政府搁置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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