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巴基斯坦特约记者钟雨

　　2002年的最后一天，阿富汗16900名高中应届毕业生参加了全国统一大学入学考试。考试在全国17个考点同时进行，考生中有1334名女生。考试首次以填写机读卡方式进行，今年开学后，大约1万名新生将进入阿富汗各高等院校学习。

　　振兴教育只是阿富汗国家重建的一个缩影。在塔利班倒台后的一年多来，阿富汗经历了深刻的社会变革，一桩桩新鲜事，让阿富汗人民感到了时代的变迁，也增添了对美好未来的信心。

　　难民回国热情高

　　多年战乱使近400万阿富汗人逃离家园，寄身周边邻国成为难民。塔利班倒台后，众多难民喜不自胜，收拾行囊回国的热情高涨。2002年3月1日，联合国难民署和阿富汗政府联合发起难民遣返行动，原计划年内遣返80万人，另估计有40万难民自行返乡。谁料至6月17日的数月间，遣返难民就超过了100万，年底人数更超过200万，这是联合国难民署近30年来实施的最大规模的难民遣返行动。

　　在遣返的难民中，逾150万来自巴基斯坦，30万来自伊朗，其他来自中亚邻国。驻喀布尔的联合国难民署官员马吉说：“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和想象，而且在整个行动中，我们从没有费唇舌劝说或迫使难民回国。”难民们回国后，大多选择在喀布尔落脚，因为这里有国际安全部队保护，也更容易获得国际援助机构分发的救援物资。难民们通常领到的物资是搭建临时住宅用的塑料膜、卫生用品和面粉，每户人家再根据人口多少领取5美元到30美元的生活费。

　　2003年，对阿富汗重建和发展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一年。在今年内，联合国难民署计划再遣返150万难民，此项财政预算为2亿美元左右。但联合国难民署官员同时警告说，国际社会必须确保相关的资金和物资到位，才能顺利完成难民遣返行动。

　　首都热闹又繁华

　　一年之间，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已今非昔比，大都市热闹繁华的景象愈发鲜明。在塔利班倒台之初的混乱时期，喀布尔的人口不过几十万，而现在达到了270万，当然回归难民在其中占了相当大的比例。街上的汽车明显多了，买车成了有钱人家的首要投资，出租车的数量更猛增到3万辆，比一年前多了10倍。电影和音乐等娱乐活动又回到了人们身边，影院门口不断有新进电影的海报，印度和伊朗影片是其中的主角。音像商店的伙计通常一边欣赏着店里音响放出的印度歌曲，一边招呼来买磁带的顾客。出租车司机大多也将车子拾掇一番，装上能放磁带的音响装置，而且喜欢将音量放到足够大，就像开着个“低音炮”满城行驶。

　　吃是人们生活的主题。富裕的喀布尔人不再执着于传统的阿富汗食品，而是四处找寻异国美食，在喀布尔迅速开张的泰国餐厅和意大利餐厅成了人们的好去处。2002年11月，首家中餐馆在喀布尔落户，成为轰动全城的新鲜事。为了品尝到中华美食，一些喀布尔人一家大小来此，甚至不惜在门外排队久候。中餐馆只有三名厨师，六七名服务员，已招架不了络绎不绝的客流，经营餐馆的浙江老板正准备投资扩大规模。一些外国商家看中了喀布尔的发展空间，计划在此兴建豪华酒店，一向独享殊荣的洲际酒店怕要失宠了。

　　不过，城市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问题。人口激增而住房紧缺是一个矛盾，车辆多了引起的交通堵塞和事故也层出不穷，不少人只顾买车，不循正规渠道获得驾照，凭“二把刀”就开车上路。交通警察不时抱怨说，人们有钱买车是好事，但也得按规矩先拿个驾照啊。

　　女将军万民景仰

　　阿富汗社会变革受益最深的无疑是广大妇女。摆脱了塔利班极端和歧视统治的女性，获得了受教育和找工作的自由，“布尔卡”不再是她们惟一的装束。阿富汗惟一的女将军哈图尔·穆罕默德·扎伊，更是众多女性佼佼者中最突出的一位，她传奇般的经历和巾帼不让须眉的本色，使她成为近来的风云人物和万民景仰的英雄。

　　2002年早些时候被卡尔扎伊总统授衔成为将军的扎伊才34岁，但她已有600多次的跳伞记录，所获勋章能挂满胸前戎装。作为一个虔诚的穆斯林，扎伊没有趋于保守和默默无闻。在孩提时代，扎伊就热衷体育，喜爱飞机和跳伞活动，当一名伞兵是她多年的梦想。16岁时，她签约加入阿富汗空军，从喀布尔军校飞行班毕业后，她成为阿富汗空军17名女伞兵中的一员，也是目前阿富汗空军中惟一在服役的女伞兵。

　　在多年的战乱中，扎伊失去了父亲、两个兄弟乃至丈夫，但她从没有退缩。但塔利班的当政，使她报国梦想破灭。她回想当年的情形说：“我难过极了，谁能体会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突然被锁进笼子的感受？我是一名伞兵，在军中接受了各种各样的训练，可有一天，我被告知自己不能继续从军了。”

　　但阿富汗人民没有忘记扎伊，在塔利班倒台后，政府就立即请她出山继续其军旅生涯。现在，扎伊的头衔不少，她是阿富汗国防部女兵事务局副局长，空军负责体育项目的局长，空军的跳伞教官和柔道教练。她自己还开了个拳击俱乐部，希望更多的妇女能自立自强，为国家重建贡献力量。经过媒体报道，扎伊成了众多妇女心中的偶像，一次她驾车外出，被一群妇女围住了，同车的人还以为这些人会因扎伊抛头露面的行为而辱骂和袭击她，相反，这些妇女围上来对扎伊说：“你是我们国家的骄傲。”她们还纷纷亲吻扎伊以表示对她的敬意。

　　除扎伊之外，许多女性也挺起胸膛，自觉加入建设国家的行列。最近，阿富汗警察学校招收了首批60名女警，并对她们进行培训，人们不久就将看到英姿飒爽的阿富汗女警执勤维护治安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