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阿富汗的反恐战争已进行了整整一年,虽然“基地”组织大佬本·拉登和塔利班最高领袖奥马尔仍然音讯难觅踪迹全无,但美军至少将执掌阿富汗江山5年之久的塔利班政权赶下了台,为阿富汗民众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尽管如此,遁入深山老林的塔利班武装,仍使美国大兵头疼不已。在继续特种部队的军事追剿之外,美军还施以金钱利诱之计,不少前塔利班官员因此倒戈变节,成为美军反恐的马前卒。
穆罕默德·塔西尔曾是塔利班时代查布尔省的一名高级官员,但他现在完全是另一副模样:缠了几年的头布已不见踪影,一脸浓密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头发样式也十分时髦,手里还拿着在阿富汗鲜见的手机。在查布尔省首府卡拉特,塔西尔过着旁人难以企及的优越生活,因为他目前是《今日美国》的记者。但明眼人都知道,塔西尔实际上是美军特种部队的“探子”,他的工作就是搜集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秘密情报。
塔西尔曾深受塔利班的培养和重用。1984年,侵阿苏军的一架直升机轰炸了塔西尔在查布尔省东南部的家乡,他的哥哥因此丧命。从那时起,塔西尔对入侵阿富汗的外来者充满了憎恨。之后几年,塔西尔一家到邻国巴基斯坦避难,他被奎达的一所高等宗教学校招录,开始接受极端伊斯兰教育。学校的教师大多是阿拉伯人,塔西尔回忆说:“这些阿拉伯教师为人不错,就是反美情绪太强烈。那时,我们就听到一些关于本·拉登的故事,阿拉伯教师教导我们一定要尊敬和崇拜他,因为他帮助我们与异教徒浴血奋战。”
1996年,塔利班入主喀布尔,塔西尔一家回归故里。由于所受的“良好教育”,塔西尔很快得到塔利班的青睐和重用,他先是在外交部任职,不久又被派往查布尔省委以重任。但这期间,塔西尔的思想已起了变化,他对塔利班的歧视妇女等极端政策感到不满,特别是对塔利班“藐视外界”我行我素的方针心存异议。塔西尔回忆说:“有一天,我看到塔利班的安全官员对一名犯人施以砍手断脚的酷刑,仅仅因为那个人偷了一辆摩托车。我开始意识到塔利班不过是借‘圣战’之名,来铲除自己的敌人。我对塔利班的信仰就开始动摇了。”
“9·11”事件后,美军开进阿富汗反恐,塔西尔抓住时机,凭借自己的才干为美军特种部队当起了翻译。美军自然投桃报李,在阿富汗新政权建立后,塔西尔成了查布尔省省长的贴身红人,今年早些时候,塔西尔又得到了《今日美国》记者的头衔。不仅如此,一天下午,塔西尔还被美军特种部队指挥官请去喝茶,中心议题是要求塔西尔为美军效力,搜集提供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秘密情报。塔西尔最终接受了这份差使。他坦言:“我曾经认为作为异教徒的美国大兵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很快发现事情并非如此。”这是因为,他将为此获得一份可观的月薪。
但“变节者”的日子也不好过。当塔西尔10月回家乡的时候,塔利班给他捎来话说,一旦逮着他这个叛徒,就格杀勿论。这番话着实使塔西尔出了一身冷汗,至今余悸难消,因为他知道,塔利班是说到做到的。本报驻伊斯兰堡记者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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