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份证和美国护照上,沃尔克身穿伊斯兰长袍 沃尔克被美军捕获时蓬头垢面
他曾经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约翰·沃尔克是怎样从一个沉迷于hip—hop音乐的普通男孩变成了一个为圣战而战斗的塔利班士兵?最新一期《新闻周刊》对此进行了详细报道。
一
对于马德拉撒———这所位于巴基斯坦一个偏僻角落的伊斯兰学校的其他学生来说, 他的年纪稍微大了点儿。许多学生都不过是些刚刚到青春期的小男孩。但是这个个子高高,长着大胡子的年轻人已经19岁,差不多是个成年人了。学校里的一位老师默罕穆德·伊尔特马斯说,约翰·沃尔克是一个“模范学生”。这个美国孩子对世界大事漠不关心,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学习。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记诵古兰经中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对于这部书里有关伊斯兰教徒的生活、举止方式还有人生哲学,他都了如指掌。
许多像他这样十来岁的孩子正处在人生的反叛期,总是大声对世界高呼说他们渴望更多的自由。约翰·沃尔克不一样,他反对自由,从没想过要标新立异。他想得到一个绝对正确,绝对完美的价值体系,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总有一天一定要找到它。
生长在加利福尼亚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里。成人后,他决定要去一所伊斯兰学校读书,他认为那里的环境对他更为合适。最终他来到了巴基斯坦西北边陲小镇班努的一座小村庄。同那里的伊斯兰老师生活一段时间后,沃尔克对于美国人那种个人至上的人生观更加深恶痛绝。他说,美国人只顾忙着追求个人的目标而忘掉了周围的一切,他们没有时间考虑他们的家庭和邻人。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穆斯林的世界里,他觉得自己生活在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中。
二
尽管如此,这位已改名为苏里曼·阿尔法里斯的沃尔克并没有享受到这种如同回到家中的感受,他显得不那么合群。他的老师伊尔特马斯是当地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师之一,经常被人请去吃饭,他也总会带上自己的门徒,但是苏里曼从来就拒绝前往,他说那完全是“浪费时间”。也许他当时的感受并不如自己所宣称的那么舒适,最后他决定找一处更凉爽的地方继续自己的修行,就这样,他消失了。
整整7个月,他没有露过面。当他再次露面的时候,已经是2001年的12月,美国《新闻周刊》的记者将他的故事首先在网上,进而又在杂志上披露了出来,此时他又回复了自己原来的身份———约翰·沃尔克。在阿富汗的一所监狱的地下室里,人们发现他和塔利班的士兵呆在一起,蓬头垢面,身上满是尘土和斑斑血迹。在塔利班囚犯发动的暴乱中,他的腿受了枪伤,和其他80余名战俘躲到了地下室里,逃过了美军炸弹的空袭。
当后来CNN的记者采访沃尔克的时候,人们管他叫叛国者。脱口秀的主持人和各大报章的头条记者将他描述成一只“老鼠”,不约而同地建议美国政府应该一枪崩了他,以抚慰那些在阿富汗战斗中牺牲的美军官兵在天之灵。沃尔克的父亲弗兰克·林德和已经离异的妻子玛丽琳得知消息之后,如五雷轰顶,他们的宝贝儿子是如此地“可爱”和“害羞”,他怎么可能和一帮恐怖分子搅到一块去的哪?他又是如何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呢?
三
约翰·沃尔克一定是心理上遇到了麻烦,这与他未成年前所处的时代背景和文化背景有密切关系。他出生于1981年,而从1970年到1980年在美国是一个崇尚自我修养、自我认识的时代,被称为“我的十年”,沃尔克显然是受到这种文化背景的影响。他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旧金山北部的马林县长大的。而马林县长期以来又被卡通片描绘成一个自负自大的“重灾区”,在那里离婚率几乎和结婚率一样高。他的父亲称,当自己的两个儿子拒绝接受“天主教刻板的教育方式”时并不感到懊恼,而他那位出生于60年代的母亲则笃信佛教,并把沃尔克放在家中自己教育了一段时间。后来,沃尔克被母亲送到了一家贵族高中上学,据说那里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所学的课程,老师只是每周检查一次功课。
沃尔克对于伊斯兰教的热情是从浏览“伊斯兰在线”网站开始的。当时只有14岁的他和其他青少年一样酷爱上网,一开始他上网也是为了找一些流行音乐、还有暴力等内容。但是当年纪再大些时,他就对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开始厌倦。他曾经在网上发过一个帖子称hip—hop音乐不过是“毫无价值的垃圾”。他开始浏览一些伊斯兰网站。他的家人说,他的人生转折点可能发生在他16岁的时候,那年他读了一本叫作“马尔科罗姆自传”的书,然后就下决心信伊斯兰教。他开始穿着伊斯兰服装———白色的长袍外加头顶上的圆箍,并称自己为苏里曼。
1998年末,沃尔克的父母离异了。十几岁的沃尔克则沉迷于《古兰经》和伊斯兰教法,如痴如醉。他终于确信自己必须去也门学习,因为阿拉伯也门离传说中讲“最纯正”《古兰经》语言的地方最近。此时,他的父母因为离异手头十分拮据,但还是为儿子支付了路费。
四
约翰·沃尔克不久开始感到困惑,因为伊斯兰教并非如他想象的那般“纯净”。他对他的老师默罕穆德·伊尔特马斯抱怨说,在也门当他发现伊斯兰教分成多个宗派时他很失望。之后他开始学习伊斯兰教很激进的一些教义。
弗兰克虽然对儿子的信仰并不赞同,但是他没有掐断他的经济来源。1999年末,沃尔克回家了,一多半是为了看望母亲,她非常为儿子担心。但是,沃尔克觉得呆在美国非常难受,他急不可待地要返回自己的伊斯兰世界。在加利福尼亚的时候,他加入了一个大型的伊斯兰传教组织塔布里·珈马特,根据美国情报机构透露,这是一个专门招募极端分子的组织。沃尔克是由他在巴基斯坦认识的一位教友介绍加入这个组织的。
沃尔克父母做梦也没有想到儿子会成为一名塔利班战士。母亲玛丽琳说“他完全不是街上那种小混混”,父亲弗兰克也说“他压根不是好战的人”。可是,曾几何时沃尔克在阿富汗的训练营里学会了使用AK—47冲锋枪,还学会穿越本·拉丹的专用通道。今年夏天,沃尔克还在目前有争议的克什米尔地区为塔利班在巴基斯坦的盟友而战。当美国在“9·11”之后开始了反恐怖战争之后,沃尔克被送往昆都士与北方联盟作战。由于被首领出卖,他与其他几百名塔利班士兵成为北方联盟的俘虏,后来又被押上密封的卡车送往马扎里沙里夫附近的一座古堡被关押起来……
五
弗兰克最后看见他的儿子受伤并送往医院的录像带时,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开始不停地抽泣起来。第二天,当《新闻周刊》的记者采访他的妻子玛丽琳时,她似乎也深受打击。她说,儿子肯定是被人“洗脑”了。
由于担心美国政府可能不会宽恕他儿子的所作所为,弗兰克为儿子聘请了美国当今最有名的大律师詹姆士·布罗斯纳汉为其辩护。他是前联邦检举人之一,曾经负责过伊朗门事件的调查审理工作。尽管沃尔克的家人请求政府能给他们更多关于儿子的消息,政府依然没有决定该如何处理沃尔克。有消息称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和其他最高司法官员都对沃尔克的行为非常“反感”,想拿他当“典型”,做反面教材。
由于他是一名美国平民,所以他并不会被送上专门为审判“基地”组织和其他恐怖分子而设立的军事法庭,但他可能会因叛国罪而受审判。根据《新闻周刊》的民意测验显示,约有41%的美国人认为沃尔克应该被判叛国罪。另有42%的人认为,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不应该定他有罪。(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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