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巴基斯坦特派记者丁子

　　世人在关注阿富汗战事的同时，也很关心着阿富汗未来政权的建设。战争不论打多久，总要有结束的时候，到时候谁来扛旗，收拾阿富汗千疮百孔的山河？

　　国王和总统，谁更有号召力

　　目前，流亡罗马的阿富汗前国王查希尔·沙阿的呼声很高。“9·11”事件以后，老国王很快重现国际舞台，被视为政治解决阿富汗问题的关键人物，也重新得到了阿富汗国内众多部落首领的拥戴。但据西方媒体报道，目前老国王面对的最大问题是北方的反塔联盟未必肯接受他。拉巴尼目前还被大多数国家承认是“阿富汗总统”，国王回来了，总统怎么办？是搞君主立宪，还是民主共和？涉及权力的时候，86岁的老国王能否在有关势力的扶持下站起来还难以预料。

　　拉巴尼被称为温和的伊斯兰领导人，年轻时拉过队伍，当过喀布尔大学的哲学教授，还发表过很多著述，被称为“文武全才”。联合国目前承认的阿富汗合法政权仍然以拉巴尼为首。但他面临的问题也很多。一是依靠谁的问题。以拉巴尼为首的反塔联盟一直受到俄罗斯和伊朗等国的支持，而现在，美国明显要帮助阿富汗建立一个政权。大国间的猜忌和各有打算，使拉巴尼处在夹缝中。以拉巴尼的实力，怎么也逃不出几个如来佛祖的手掌，因此跟谁干就成为关键。二是拉巴尼和原来的军事领导人马苏德一直领导塔吉克族执政，经过最近几年形势变幻，其他民族派别武装实力也得到发展，这决定了他们不会甘心向拉巴尼俯首称臣。

　　杜斯塔姆笑起来能把人吓个半死

　　除了老国王和拉巴尼外，一些在阿富汗代表不同派系和利益的军阀，也在混乱中崭露头角。

　　其中一个厉害人物是乌兹别克族的杜斯塔姆。杜斯塔姆在阿富汗军阀混战时就是实力派人物，他与其他武装势力合纵连横，不断变换立场，而他手下的人也是上行下效，几度反水，杜斯塔姆本人也曾被塔利班打到国外。后来，他加入了反塔联盟，跟随马苏德一起抵抗塔利班，其主要势力在阿富汗北方和西北地区。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成立后，曾许诺让他当国防部副部长，想把他调离老巢，但杜斯塔姆也不傻，他拒绝任职，继续割据北方。

　　据说杜斯塔姆长得很凶，笑起来都能把人吓个半死。多年前，一个曾经采访他的记者到过他的司令部，一进院发现地上有很多血迹和肉块。这位记者就问陪同的卫兵，是否又杀羊杀牛了。卫兵回答说，不，我们刚刚处决了一个犯有偷窃罪的士兵。方法是把他吊在坦克的炮筒上拖，一直拖烂拖死。包括杜斯塔姆在内的“观众”一直看完全过程。当年把杜斯塔姆出卖给塔利班的将领马立克，就是怀疑杜斯塔姆杀死了他的哥哥，才先下手为强的。

　　杜斯塔姆一向活动于马扎里沙里夫地区。美国开始军事进攻以来，只看到马城的战事不断趋于激烈，却很少有杜斯塔姆出面说话的消息，让人怀疑他是否还健在。

　　希克马蒂亚尔声称有毒刺导弹

　　呼声颇高的另一个阿富汗军阀是希克马蒂亚尔。他是阿富汗伊斯兰真主党的领袖，1992年纳吉布拉政权垮台后，曾一度出任总理。后来与拉巴尼吵翻，掉转枪头就进攻喀布尔。1996年，他的队伍被塔利班从喀布尔附近打跑，他本人避难伊朗，手下或者投靠了塔利班，或者跑到了反塔联盟的阵营。但自美国军事打击之后，希克马蒂亚尔却成为塔利班的坚定支持者。几天前，他在德黑兰号召塔利班和他结成联合阵线，共同抗击美国。有消息称，他表示将尽快和塔利班达成理解或共识，因为塔利班需要他的帮助。他称自己还有很多武器，甚至毒刺导弹，但不会给塔利班，而是要到疆场上亲自使用。年过50的希克马蒂亚尔似乎依然雄心勃勃。

　　“温和派”未必一呼百应

　　此外，还有一些人可能在打败塔利班的过程中成为功臣。比如最近不断被各媒体提起的塔利班内部的“温和派”：外长穆塔瓦基尔以及边界和部落事务部长哈卡尼等。但穆外长是奥马尔的同学，两人一起起兵，并肩战斗，征战多年，就算政见上有不同，感情上恐怕也难以割舍。虽然有他可能和奥马尔分手的种种说法，但要他走出这一步很难。哈卡尼和巴基斯坦关系密切，被认为是阿富汗战后参政平衡权力格局的人物，但他一旦决定脱离塔利班，能有多少人听他的调遣，还是个问题。

　　想当“黑马”不容易

　　再看看目前正在阿富汗境内搞策反的卡尔扎伊。他当年也是游击战队员。在哈克不久前被塔利班处死后，他成了在阿富汗活动的“明星”，塔利班几次都没有抓到他。他一方面呼吁阿富汗人民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国家，“把外国恐怖分子赶出去”，另一方面又呼吁美国、欧盟和其他穆斯林国家赶紧帮忙，让阿富汗人民争取到“独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又想独立自主，又喊别人帮忙，别人帮完了，不会掉头就走。卡尔扎伊又回到了很多阿富汗军阀自相矛盾的怪圈。

　　阿富汗目前还有许多“风云人物”，比如伊斯梅尔·汗、马苏德的接班人法希姆、哈扎拉族的领袖哈里里等。但法希姆是后起之秀，目前还没有看到有什么过人之处，另外两人则没有什么作为。所谓时势造英雄，如果现在在阿富汗的舞台上还没有突出表现，以后想当“黑马”肯定不容易。

　　当然，也不排除出现“黑马”的可能，但不论是“黑马”还是“白马”，阿富汗应该出现一匹能为老百姓驾辕拉车的“马”，一个能真正不以搜刮民脂民膏为目的、不以依靠其他国家为生存手段的政府或政权，否则，阿富汗两千多万人注定没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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