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南斯拉夫联盟前总统,昔日“巴尔干雄鹰”,而今身陷海牙国际法庭的监牢。8月20日,在狭小的牢房中,他度过了60岁的生日。烛光微微,笑意盈盈,他轻松自若的表情,表明他对未来法律鏖战的信心。
六十寿辰牢中过
8月20日,在得到监管中心同意后,米洛舍维奇的妻子米拉·马尔科维奇、孙子马尔科和儿媳米察莉·加伊奇进入特别提供的探视间,与米洛舍维奇团聚,但整个探视过程中,两名联合国官员寸步不离米洛舍维奇左右。
马尔科维奇7月份也曾前往监牢探视米洛舍维奇。但整个过程中,夫妇二人只能隔窗相对,通过话筒来交谈。马尔科维奇事后抱怨,探视时间太过短暂,周围戒备森严,使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能轻松下来。
虽然生日庆典再不像以前隆重热烈,但能和家人团聚,并且得到家人和朋友们赠送的礼物,米洛舍维奇的情绪在平静中带着喜悦。他的律师德拉戈斯拉夫·奥格尼亚诺维奇说:“他(米洛舍维奇)感觉非常不错,能和孙儿在一起他很是开心。这完全是个人的、直接的接触。他们互相拥抱、亲吻对方。(他们还带来)很多家人和朋友们赠送的礼物。”
除了家人的惦念与探望,米洛舍维奇也没有被他远在祖国的支持者所忘记,祝福如雪片般飞来。
第39号囚犯
米洛舍维奇是6月28日被引渡到海牙国际法庭的,罪名是涉嫌犯有“战争罪”和“反人类罪”。他现在是荷兰斯海弗宁恩监狱的“第39号囚犯”。狱室外海水轻抚着细细的沙滩,而气温则高达30摄氏度。由于受到司法限制,米洛舍维奇并不能自由地在这风景优美的海滩散步。
据报道,米洛舍维奇的牢房位于监狱的一层,窗外悬挂着遮阳篷,内设一间书房和一个卫生间,还有一台调制卡布基诺咖啡的机器。米洛舍维奇可以从有线电视中收看到美国有线新闻网(CNN)和英国广播公司(BBC)电视台播放的所有新闻。牢房里还有一间私人厨房,米洛舍维奇可以自己做饭。在监狱图书馆中,米洛舍维奇有权看到南联盟出版的各类报纸。如果想运动,米洛舍维奇还可以使用监狱的健身房。据说,米洛舍维奇甚至可以用监狱当局每天提供的2美元零用钱从监狱小卖部中买些零食。
尽管起居条件相对舒适,但这无法改变米洛舍维奇被囚禁的实质境况,他毕竟已经完全失去了自由。斯海弗宁恩监狱四周高墙耸立,数十台摄像机日夜监控着监狱内外的情况,警察对米洛舍维奇实行了严密监护。
不过,海牙法庭发言人吉姆就此对媒体说:“米洛舍维奇受到的并不是特殊待遇。米洛舍维奇既不是囚犯,也不是被证明有罪的罪犯。他只是呆在这里等待对他审判的结束。”
可能自杀是谣传
米洛舍维奇的父母和一位当过将军的叔叔都是自杀身亡的。人们曾担心生性严肃的米洛舍维奇被引渡后也有可能自杀。据说,米洛舍维奇牢房的卫生间有一盏小灯24小时亮着,这样摄像机就可以不间断进行监控,以防他出现不测。
但米洛舍维奇的言行证明,这些担忧似乎都是多余的。7月份去监牢中探视过米洛舍维奇的加拿大律师、为米洛舍维奇辩护国际委员会副主席克里斯托弗·布莱克就说:“他(米洛舍维奇)虽身处狱中,但精神状况相当不错。他很放松,头脑清楚,而且继续斗争的决心非常强烈。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还介绍说,“谣传说他有自杀倾向,但他看起来没那么悲观,更谈不上绝望了。他被监禁在一间单人牢房里,配有一个小卫生间。起初5天,牢房里的灯整夜亮着。他对此很不满,后来问题得到了解决。现在他可以好好睡觉了。”布莱克说:“米洛舍维奇的心脏有点小问题,不过除此之外,他的健康状况良好。他在贝尔格莱德不吃监狱里的东西,因为他信不过那里的食物。不过他信得过海牙的食物。”
据布莱克透露,在他们会面期间,米洛舍维奇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捍卫南斯拉夫的领土完整,“我为我对我的人民和国家所做的一切感到骄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真诚的。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行使我的权力捍卫我的国家。”米洛舍维奇还说,“我到了这里,一下子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们(北约)应该看看自己做了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的是他们……有罪的人不应该到联合国战争罪行法庭的监狱斯海弗宁恩去找,而应该到北约总部去找。”
米洛舍维奇并且表示,相对于“那些西方的傀儡”来说,他自己是“道义上的胜利者”,他“对自己再次身处最艰苦的战场感到自豪”。
电话领导社会党
虽然身陷囹圄,而且前途叵测,但米洛舍维奇仍牵挂着南联盟,牵挂着他仍担任领导人的塞尔维亚社会党。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突破,深尝其中苦果的米洛舍维奇现在最强调的是“团结”。6月25日,他在监狱中同塞尔维亚社会党领导人通了5分钟的电话,一再要求“塞尔维亚社会党全党在维护民族利益和联合一切爱国力量方面保持团结”。另据南通社报道,就在上述电话交谈中,米洛舍维奇指责塞尔维亚社会党副主席伊夫科维奇是在党内制造混乱和冲突的“第五纵队”。据称,伊夫科维奇事先知道米洛舍维奇6月将被引渡到海牙,但未采取任何措施加以阻止。按照米洛舍维奇的指示,伊夫科维奇已从社会党领导人的名单中消失。
8月4日,米洛舍维奇再次通过电话,指示社会党领导层必须加强自身责任感,密切同基层党员的联系,从而进一步加强全党的团结。
一些西方媒体报道说,马尔科维奇在第一次探视米洛舍维奇时,带回了后者的录音带,米洛舍维奇是通过录音带同塞社会党进行联系的。英国《独立报》甚至宣称,米洛舍维奇通过录音带下令对社会党高层进行了清洗。针对这种传闻,社会党特地发表声明予以否认。声明说,这些报道纯属以讹传讹,根本就没有什么录音带,米洛舍维奇总是从海牙打来电话,他有一次甚至以这种方式参加了塞社会党的会议。塞社会党与米洛舍维奇的沟通是直接的,不需要借助于录音带。
定罪米氏难上难
米洛舍维奇第二次出庭时间定于8月30日。用一名荷兰记者的话说:“他(米洛舍维奇)打算使这次审判变成一次政治审判,他想让北约受审。”
事实上,在7月3日法庭首次听证会上,身穿一身深蓝色的西服,打一条红、白、蓝三色领带的米洛舍维奇就已表明了这一立场,并表示,律师出身的他将为自己辩护。当法庭提醒他,审讯程序将是漫长而复杂的,要他重新考虑这一决定时,米洛舍维奇坦然答道:“这些指控是虚假的指控,这个法庭是虚假的法庭。法庭是非法的,因为它没有得到联合国大会的批准。因此,我没有必要在这样一个非法的机构为自己指定律师。”米洛舍维奇还说,他完全是被“绑架”来的,国际法庭本身就干了违法的事。
不少专家也认为,要给米洛舍维奇定罪,面临重重困难。法庭目前面临的最关键问题,就是缺乏确凿的证据将米洛舍维奇与据说在科索沃犯下的实际罪行联系起来。而能证明米氏与前南斯拉夫其他冲突有关的文字证据就更少。
近日在接受一家意大利报纸采访时,海牙国际法庭首席检察官德尔蓬特女士也承认,原先对米洛舍维奇最重要的指控是“战争罪”,但由于无法找到有关科索沃战争的证据,她不得不将重点转移到米洛舍维奇在克罗地亚和波黑内战中犯下的“反人类罪”上。但是,这方面的指控也显得牵强。
对此,俄新社在一篇文章中评论说:“从德尔蓬特在指控米洛舍维奇问题上的鼠目寸光,很容易解释下面的一系列行为———克罗地亚军队在其境内塞族人占多数的克拉伊纳和斯拉沃尼亚两地发动闪电战,波黑穆斯林政权的众多挑衅行为,至今尚未解除武装的科索沃武装队伍的组建……这一切背后都有西方政客在撑腰,更准确地说,是美国和北约,是他们让德尔蓬特领导这个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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