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国家安全局”的人见面后，一女子失踪……此案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却形成了严谨的间接证据链。今年5月21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对靳春合提起公诉；7月17日，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靳春合死刑，以招摇撞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合并执行死刑。

　　　1999年3月26日，从西安飞赴北京的年轻女子马华心事重重，妹妹马丽已经失踪两天了。刚下飞机，马华直接赶到派出所。

　　“马丽从3月24日下午到现在已经两天没有与家人、单位及男友联系，呼她、给她打手机电话都没反应。24日早晨她与‘国家安全局’的靳春合见过面，后来就消失了。”

　　这之前马丽的单位领导也来派出所报过案，提供了靳春合可能与马丽失踪有关的线索。这次马华又提到靳春合，经过分析，民警认为靳春合有重大嫌疑。

　　当天下午5点，在马华与靳春合如约在天安门见面时，警方将重大犯罪嫌疑人靳春合抓获。

　　事发当晚靳春合表现异常

　　靳春合，男，38岁，初中文化程度，北京市友谊医院锅炉工。由于患有脉管炎，走路有些瘸。

　　靳春合住在本市丰台区铁匠营的一间平房里，室内杂乱无章。侦查员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发现在写字台右侧有一小块血迹，地面上有黄色斑痕，被面上有两处血迹。据靳春合的同事反映，3月24日靳春合与其他两位同事上晚班。每次上晚班，靳春合总是晚到，但那天他来得格外早，并且用他的残疾摩托车拉来了一大盆衣物，有毛巾被、床单、衣服等物，满满的一个大红塑料盆，在单位洗，并且让同班的两人先睡觉，他先上头半宿的班。这些在以前都是未曾有过的现象，两个工友当时就感到很奇怪。根据这一重要线索，侦查员检查了残疾摩托车，发现车的双开门上有黄色斑痕，公安人员对以上有关痕迹均进行了提取。

　　在掌握了大量证据的情况下，再提讯靳春合，靳春合口松了，可是供述却变化无常。他承认马丽死在他的住所，但就马丽怎样死的他每次供述都不一致，一会儿说“我把马丽带到我的住所，我想亲马丽，马丽不让还踢我的伤腿，我一生气，拿铁棍打她脑袋，她就死了”；一会儿又说：“我是法轮功练习者，马丽说练习法轮功的都是神经病，我一生气，把马丽推到炉子角上，她当场撞死了”；后来说：“我和马丽在床上躺着，我枕在她的胸口上，她有心脏病，说胸口憋得慌，一会儿就没气了。”对于马丽死后尸体如何处理的，靳春合也强加诡辩，一会儿说：“我把尸体用残疾摩托车运到单位，24日上晚班时，趁同事睡觉之际把尸体放到三号炉烧了。”一会儿又说：“我把尸体埋在郊区了。”公安机关按照他指认的地点去挖掘尸体，结果一无所获。回来再讯问他，他又说：“我把尸体运到友谊医院太平间了。”靳春合的口供虽然每次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马丽死于靳春合之手，只是尸体、作案工具都不知去向。根据靳春合的供述，对靳春合与其姘头租住的位于丰台双庙的房间进行搜查，发现一台手机、一个呼机、一块手表、一把裁纸刀和一双女式皮鞋，经马丽的亲友辨认均证实是马丽3月24日穿戴使用的。

　　靳春合的口供如此变化多端，公安机关只好用排除法把他的供述逐一认定，去伪存真，调查取证工作量更大了，但在某种意义上讲却使得案件定性更扎实了。

　　 一根头发令案情有了重大突破

　　公安机关先后进行了三次法医物证鉴定。第一次对六处提取物进行鉴定，经检验均为人血。由于马丽的尸体下落不明，无法进一步检查；后来马丽的家人从西安提供了昔日马丽穿过的一件毛衣，里面有一根马丽遗留的头发。这根宝贵的头发从西安乘坐飞机来到北京，与提取写字台上斑迹、残疾车侧面及篷布斑迹、马华的血液、靳春合的血液一同送检。经检查表明，靳春合的血型为AB型，马丽的血型为B型，写字台及篷布上均检出人血，血型均为B型，马丽的头发，热解离试验检验ABO血型，标准B血球侧凝集。写字台及篷布上的斑迹混合凝集试验检验ABO血型，均为B血球侧凝集，之后又对马华作DNA试验，与马丽DNA序列相同。这一鉴定结果正与科学依据相吻合，即ABO血型及线粒体DNA均是人类个体识别的遗传标记，DNA是母系遗传，即同一母亲所生子女的序列均相同，马华和马丽是同母所生姐妹，因此其线粒体DNA序列相同。写字台及蓬布上血迹DNA序列与马丽相同，最后结论写字台、篷布上血迹的ABO血型及DNA序列均与马丽相同。第三次检验裁纸刀血迹为人血，血型为B型，裁纸刀上血迹ABO和DNA序列与马丽相同。

　　锅炉工在炉里焚烧了尸体

　　经大量的调查取证工作及靳春合的部分口供，侦查及公诉机关认定了如下事实：靳春合初中毕业后就参加工作，在友谊医院烧锅炉，与媳妇感情不合分居。1997年他便向外散布，他受雇于国家安全局，并声称可以办北京市户口。马丽，女，26岁，西安人，大学毕业后任职于天津某公司驻北京办事处，经人介绍认识了靳春合。能认识靳春合这样一位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且能办北京户口，对于涉世不深的马丽真是一件大喜事。由于马丽在京工作且未婚夫又是北京人，所以马丽一直梦想能成为一名北京市民。于是办入京户口心切的马丽便频频与靳春合联系，催促靳春合加快办理手续，靳春合也一再大包大揽。随着马丽催促频率的加快，靳春合不得不谎称办得差不多了，让马丽准备好材料和钱，3月底可以随时去公安局办理手续。马丽的男友多次提醒她，要注意别上当，可是马丽的心理防线被诱人的北京市户口摧毁了。3月24日早晨靳春合下夜班休息，便与马丽约好在绿屋门口见面。在靳春合的盛情邀请下，马丽跟靳春合一起去了靳春合位于丰台铁匠营的家。

　　开始两个人坐着聊天，看到充满青春气息的马丽，靳春合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欲强行与马丽亲吻，性格稳重且刚直的马丽就是不从。靳春合急了，动作越发粗鲁，马丽的反抗也越发顽强，趁其不备朝靳春合患有脉管炎的腿踢去。这一下激怒了靳春合，低头一看床下正好有一铁棍，靳春合拿起铁棍朝马丽头部砍去，马丽应声倒下。靳春合把地上的血擦干挣，把房门锁上，坐公共汽车去单位把残疾摩托车骑回家。这时已经晚上7点多钟了，天已黑了。靳春合拿出裁纸刀试图肢解尸体，但没有成功，刀上倒沾满了血。他用枕巾包住马丽的头，用毛巾被裹好尸体，把尸体抱到了残疾车上，用铁丝把尸体和车座捆在一起。拿了一个大塑料盆，装上沾上血的衣物，也一同塞到了车里，准备拿到单位去洗。靳春合把尸体顺利运到了单位，看了看表：21时30分。他让同上晚班的另两位同事先睡觉。等到两位同事都鼾声大起，靳春合把尸体抱到了锅炉房，打开毛巾被看到死者脖子上金光闪闪的项链，利欲熏心的他又把项链摘下来，并且连同马丽的手表一起摘下来，准备送给自己的情人。之后，他把尸体推入三号炉，又把带血的毛巾被、枕巾也一同放入炉子里，看到熊熊烈火在燃烧，靳春合好一阵庆幸，真是天衣无缝，只要自己不承认谁也拿我没办法。这一切都做好了，他如释重负，随便翻着马丽的书包，发现里边有现金、手机、呼机、购物券，下班后将这些东西连同马丽的皮鞋一起转移到了与姘头租住的房子里。他自认为没有人会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租了房子，看来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靳春合怎么也没想到，事隔二日他就落入法网了。(李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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