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科索沃采访？这是许多在南斯拉夫的战地记者敢想
而不敢为的事。从贝尔格莱德到普里什蒂那，350公里路
程，天上有北约的战机、导弹，地上有科索沃解放军的虎
视眈眈，时刻都会有危险。

    南联盟新闻部在7日组织这次极具风险的采访，是因
为10多个小时前普里什蒂那及科索沃其他地区受到了北约
两个星期来最猛烈的轰炸。在6日晚8点和11点及7日凌晨
1点、3点30分，北约对普里什蒂那进行了四次轰炸，使这
个奄奄一息的城市更是雪上加霜。能炸的，几乎都被炸了，
包括图书馆、医院、银行、邮局、政府办公楼以及油库、
民宅。

    一进入科索沃境内，一辆军车马上过来给我们护驾。
小装甲车上站着五个士兵，手端冲锋枪，他们一人盯着路
左边，一个盯着路右边，另外三人向前看，以对付可能出
现的任何危险。路上见不到行人和车辆。

    在普里什蒂那采访的两个半小时中，除去80名记者，
总共见到不足100人，整座城市一派萧条，满目疮痍。这
里最早断的是水，现在电已基本不能供应，电话当然也就
不通了。每走出10多米，就能看到被毁的民宅或楼房，风
吹过来的不仅有呛人的烟，还有卷起的黑灰。

    作为科索沃的首府，这里曾经住着20万人口，他们中
不仅有阿族和塞族人，也有土耳其人等其他五六个少数民
族。科索沃官员说，现在城中应该有15万居民，但据记者
观察，有1万居民就算不错了。

    记者看到一位老人提着一些鸡蛋和两盒牛奶路过，赶
紧过去打招呼，问这些东西是不是现买的，老人回答说是
存放在别处的，因为他住处已经10天没电了。他介绍说，
儿子带着其他家人到贝尔格莱德投靠亲戚去了，他年纪大，
不想离开这个家。老人家中储藏的食品至少可维持一个月，
有时还能买到些面包和肉。

    科索沃新闻局长伊维察- 米哈伊洛维奇在一堆废墟前
介绍说，这里17个小时前还是一座拥有80年历史的老宅，
住着一户阿族人家，一共有7口人。在半夜零点40分的轰
炸中，房屋完全塌了下来，并燃起大火。附近的塞族人赶
来抢救，但由于火势太大及北约的轰炸还在进行，当时只
救出一名老人和一名儿童，父母和另外三个孩子现在生死
不明。

    被炸毁的邮电通信大楼边一家人开着咖啡馆，记者过
去时他们正在清扫门前的玻璃片和碎碴。他们说邮电大楼
总共6层，最顶一层已被两枚炸弹削平，剩下的只有五层
了，楼里已支离破碎。他们对将来没有什么打算，目前没
有足够的食品是最大的困难，但表示“我们决不答应北约
部队进来”。

    人民银行大楼是城市的最高建筑，有12层，以前在这
里工作的400人中，有100多名是阿族人，但这也未能使大
楼幸免于难。北约甚至在6日晚轰炸了普里什蒂那市公墓，
一个深6米多、直径约16米的大弹坑替代了原来安息在该
地的七八个灵魂。公墓边是“尤戈”塑料厂，北约袭击科
索沃的第一枚炸弹就是扔向那里的。

    结束采访离开普里什蒂那时，已是晚7点40分，回头
望去，整个城市一片黑暗，最耀眼的是城北约5公里处的
储油库，已燃烧了近一天的大油罐不断跃出熊熊大火和滚
滚黑烟。

相关报道:
新浪科索沃危机专版:
http://www.sina.com.cn/richtalk/news/world/kosovo.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