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代》周刊4月5日一期文章，题：克林顿主义
(作者查尔斯-克劳萨)

    “我希望我们生活的世界，人们能够求同存异、和睦
共处，不必担心今后40年内每晚看到某些地区种族清洗的
场面。”-克林顿总统语，1999年3月23日

    终于看到了90年代克林顿对外政策的扼要总结：克林
顿主义。从总统在索马里“重建国家”的干预升级，到入
侵海地，乃至用于爱尔兰和中东和平进程的外交费用，直
至占领波斯尼亚和现在注定要发生的为保护科索沃而轰炸
塞尔维亚的行动，我们可以对克林顿政府如何看世界以及
美国应如何行事有一个实质性了解。

    克林顿主义是用政策和炸弹表现冷战后处理世界事务
的方法。也许，对这种方法的最明确阐述来自于对外事务
委员会主席莱斯利-盖尔布。1994年，盖尔布写道：美国
在世界上的“最大战略挑战”不再是对付俄罗斯或中国和
德国，不再是贸易问题或约束核武器生产，而是驾驭世界
上“小题大做式的战争”--“削弱国力的战争，即连绵不
断的野蛮内战，分裂脆弱、但仍在运转的单一民族独立国
家”。

    克林顿的言行恰恰体现了这一主张。为了给轰炸科索
沃找理由，他在每一个可能的场合重申美国必须反对“种
族清洗和滥杀无辜”。

    尽管这一主义列出了种种听上去令人满意的道德理由，
但是问题在于：它不可能是道德的和普遍适用的。这不应
成为美国的政策。就连克林顿自己的人说起它时，他们也
不会相信。为什么？因为他们还记得克拉伊纳。

    1995年8月，克罗地亚对克拉伊纳发动了野蛮进攻。
克拉伊纳是克罗地亚的一个地区，克拉尔维亚人在那里居
住了500年。4天后，克罗地亚人赶走了15万名塞尔维亚人，
这是整个巴尔干战争中最大的一次种族清洗。海牙战争罪
行法庭的调查者断定：这次战争残酷野蛮，肆意杀人，不
分清红皂白地射杀平民百姓。法庭判处克罗地亚高级官员
犯有战争罪行。

    克拉伊纳无非就是扩大了的科索沃。然而，那时美国
既没有阻止、甚至没有抗议克罗地亚的行为。克林顿政府
默不作声地鼓励它。一批奉命前往帮助克罗地亚与塞尔维
亚人作战的神出鬼没的美国退役军官充当克罗地亚的顾问。

    没有谴责。没有制裁。没有轰炸。没有什么种族清洗
和滥杀无辜之类义愤填膺的言辞。事实上，为了给眼下轰
炸塞尔维亚找理由，克林顿拐弯抹角地提到了克罗地亚这
次战斗。他赞扬“波斯尼亚和克罗地亚勇敢的人民打败了
(塞尔维亚人) ，结束了战争”。他们的确是这样。克罗
地亚野蛮的种族清洗极大挫败了塞尔维亚人的士气，因此
他们很快签署了1995年的代顿和平协议。

    仅以此夸张傲慢的道德准则为由是不足以作为对外政
策指导方针的。往坏处说，这反映了虚伪；往好处说，极
其天真幼稚。一言以蔽之，如果美国反对“种族清注和滥
杀无辜”--克林顿主义的实质，也是美国、盟国和塞尔维
亚人的生活目前因科索沃战争而受到威胁的原因，那么为
什么又对肆虐塞拉利昂、刚果、苏丹和斯里兰卡那些更致
命、更野蛮、更持久的无端内战极度冷漠和沉默呢？

    克林顿主义渴望树立道德准则和普遍原则。但是，对
外政策必须是深思熟虑和具有针对性的。克林顿宣称他要
为这种原则而战：文明世界是不能容忍种族清注和滥杀无
辜的。可是，在他的眼皮底下，50万无辜者在卢旺达那场
自纳粹大屠杀以来唯一名副其实的种族残杀中被屠杀，而
他毫不所动，根本不加制止。

    国务院总监不久前指控一位美国高级外交官，说他明
知美国安置在海地的一位知名反政权人士被谋杀却向国会
说谎。美国出兵海地的主要理由就是前海地统治者动用杀
手小队进行谋杀活动。难道我们就不反对一般的杀手小队
吗？

    但是，当海地走向独裁，当谋杀反政府人士继续发展
而未受到限制时，克林顿政府仍然不为所动。事实上，它
似乎更倾向于掩盖正在发生恐怖行为。为什么？因为美国
扶植的政权在从事这一肮脏行为。正如富兰克林-罗斯福
对加勒比另一位独裁者的评论：“也许他是个狗娘养的，
但他是我们的狗娘养的。”

    对外政策的实质是：确定支持哪个狗娘养的，反对哪
个狗娘养的。必须做出选择。所有“反狗娘养的”政策同
所有反种族清洗的政策一样，都是听着舒服、令人心满意
足但空洞无物。那根本不是政策，只是自以为公正的自欺
欺人。  查尔斯-克劳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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