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26日早晨， 位于江苏省扬州市开发区的牧
羊集团中宏机械有限公司技术部门前一片骚动不安：前来
上班的技术工作人员吃惊地发现，办公室木门及室内文件
柜均被撬开，经初步检查，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MUZL6
00型颗粒机一套3册技术图纸全部被盗。

    江苏牧羊集团有限公司是一家专门生产饲料机械的高
新技术企业。失盗的图纸是牧羊集团1996年与西方某国一
大公司达成国际技术转让合同后引进的，耗资达一千多万
元。该图纸技术含量高，技术秘密一旦泄露，会使牧羊集
团在国内的生产、销售受到严重损失，后果不堪设想。

    警方神速出击“间谍”当日归案

    27日上午扬州市公安局新城分局接到报案后，立即组
织精干力量进行侦查。经向牧羊集团技术部工作人员调查，
MUZL600型颗粒机图纸1月25日下午下班前还使用过，因此
可以判定偷盗者是在25日晚间至26日凌晨作案。作案者的
手法简单、熟练，目标明确，应是了解公司内部情况，有
备而来。

    干警们在员工中广泛开展调查，很快发现了一条有价
值的线索。

    开发区公司一位副总经理和技术部主任向干警反映：
今年1月中旬前后， 他们曾分别接到一个电话，内容都是
想出高价弄到MUZL600型颗粒机图纸， 但对方却不肯透露
确切身份，一次说自己是浙江一个体户，一次只说自己姓
徐。公司副总和技术部主任理所当然地予以回绝。他们回
忆说，打电话者是男性，说话有扬州口音。

    这个打电话的神秘人物是谁？他与盗图纸的犯罪嫌疑
人有何关联？新城警方根据种种迹象，将侦查焦点对准了
牧羊集团内部员工，特别是那些有条件接触到图纸的人。
很快发现38岁的质检员顾如明有重大嫌疑。进一步侦查表
明， 近期顾如明与位于江苏溧阳的Z集团公司的某些人有
诸多不正常的来往， 而Z集团也是以生产饲料机械为主的
大型企业。27日当天，顾还与溧阳方面频繁接触，并涉及
接头时间、地点、付款数额等可疑内容。

    新城警方当机立断，依照侦查线索，于27日下午迅速
派员赶赴瓜洲渡口，准备查堵依约赴镇江接头取钱的顾如
明，可惜未果。傍晚过后，刚在扬州某娱乐场所痛快淋漓
洗完澡的顾如明，正欲拉开一出租车的车门，几个身着便
装的警察一拥而上将其扭住。

    随后， 公安人员又在溧阳市将另一犯罪嫌疑人、Z集
团公司总裁办公室副主任吕顺凯（男，29岁）抓获，并将
被窃图纸及十余万元交易赃款依法追缴。

    竞争竟搞“策反”“内线”潜伏三年

     江苏Z集团公司与牧羊集团公司同为国内饲料机械行
业的龙头企业。以前牧羊集团产品以粉状饲料机械为主，
Z集团主要生产颗粒饲料机械， 近年来两家产品品种不断
增加，互有交叉。牧羊集团开始生产颗粒机后，尤其是引
进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MUZL600型颗粒机技术并生产出产
品后，因其独特美观的造型、机械本身及产出饲料的高质
量很快赢得诸多用户青睐，具有很强的市场竞争力。客观
地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 牧羊集团生产的颗粒机对Z集
团的同类型产品有相当大的冲击力。据顾如明、吕顺凯交
待，此次作案与Z集团某副总裁X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顾如
明称他被收买做“内线”已达3年之久，每月从溧阳Z集团
方面支取佣金500元， 利用工作之便窃取牧羊集团商业秘
密。 1998年顾如明先后将牧羊集团技改产品168立式粉碎
机和C系列“傻瓜”型分级筛图纸盗出，交给溧阳方面。
“策反”成功后， X一直催促顾尽快弄到牧羊集团引进的
先进颗粒机图纸，并许以重金。顾开始也有顾虑，想找别
人干， 但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今年1月中旬，他两度打匿
名电话，对牧羊集团开发区某副总和技术部主任进行试探，
被拒绝后不得不铤而走险。

    1999年1月25日晚， 顾如明随公司其他人一道进入开
发区公司大门，因为他经常从公司总部来开发区抽检，所
以并未引起旁人注意。他在证实大楼三层的技术部空无一
人后，撬门入室将总共304页的MUZL600型颗粒机全套图纸
盗走。

    次日下午，顾如明未到公司总部上班，他携带包好的
图纸，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按照约定驱车来到扬
州某休闲中心。 溧阳那边，X也带司机赶到这里，另开了
一个与顾如明相距不远的房间。两人未直接照面，顾如明
让出租车司机将一包图纸送过去， 那边X的司机当即兑付
人民币8万元。

    见对方如此痛快大方，顾如明贪心不足，又动了心思。
他再次与溧阳方面联络，谎称送图纸的人即盗图纸的人，
钱都给了他，自己没拿到。 于是对方答应再给顾4万元。
27日下午， Z集团公司总裁办公室副主任吕顺凯在镇江将
钱如数交给顾如明。

    尽管顾如明侥幸躲过了在镇江瓜洲渡口设卡堵截的警
察，但他万万没有料到“马脚”露得如此之快，拿到手的
不义之财还没有焐热，一副锃亮的手铐便铐住了他的手腕。

    3月7日，经扬州市广陵区人民检察院批准，扬州市公
安局新城分局对顾如明、吕顺凯执行了逮捕。

    厂房空寂无人“牧羊”雪上加霜

    据介绍，此案已使牧羊集团蒙受直接经济损失2009万
元（经权威部门评估，仅被盗的三份图纸其无形资产价值
分别达1110万元、230万元和150万元），间接和后续损失
难以估量。由于外方公司暂时中止了协议，牧羊集团生产
颗粒机的车间已经停产，设备、材料上蒙上了塑料布，往
日热闹的厂房如今空寂无人。

    现在牧羊集团公司最担心的是，在图纸失窃到追缴的
一段时间内，难以排除他人对图纸进行复印、复制、拍照
、摄像，从而在今后出现仿制该机器的可能。按照当初与
外方公司的协议，不管仿制机器出自谁手，牧羊集团都将
承担失密责任。

    因此，牧羊集团在寄望于司法机关尽快依法审结此案
的同时，特别建议在结案时表明、强调这样的条款：“无
论Z集团或其他企业和个人， 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
得仿制MUZL600型颗粒机， 一旦发现仿制机器将依法追
究并予严惩。”他们希望能够杜绝可能出现的后遗症。（
齐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