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街上有一群特殊的孩子——乞儿。尽管这些
乞儿数量不多,但他们终日靠纠缠路人——或抱大腿,或
下跪唱歌的方式,从一些“心软”的人们那里讨要几元“
同情钱”。记者通过多次与乞儿接触,了解到了乞儿乞讨
生涯的真正面目。
长跪不起
不久前的一天上午,记者乘地铁外出。在地铁行驶的
隆隆声中,车厢内显得格外安静。忽然,一个衣着肮脏、
年龄大约在五六岁上下的小女孩从车厢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在记者身边坐着的一位女士面前,她“扑通”一声跪在地
下,放声唱了起来:“阿姨好,好阿姨……”
那位女士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弄蒙了,不知所措
地将脸下意识扭向旁边。小女孩唱罢一遍,看到女士没有
反应,便跪在地上又唱了起来。几遍之后,面对仍无动于
衷的女士,小女孩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当她发现了一位坐在对面的女军人时,小女孩眼睛一
亮,快步走过去再次“扑通”一声跪下,高声唱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小女孩便拿着女军人递过来的2块钱,心满
意足地向车厢另一端走去。
顺着小女孩走去的方向,记者发现车厢门边蹲着一位
衣衫褴褛的老头,身边还站着一个衣着同样肮脏的小男孩。
老头贴在两个乞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又用眼色示意了
几个“目标”后,两个乞儿便又马上散开,朝“目标”走
了过去……
敢骗警察
在地铁公安分局的一个派出所里,记者见到了刚刚被
民警带回来的4个女孩。一位自称叫庄燕燕的女孩告诉民
警,其中那个10岁的女孩是她的姐姐,她们和奶奶一起住
在八角附近。
中午12点,民警带着4个乞儿直奔八角,准备会一会
乞儿身后的那些成年人。车到了八角,民警问乞儿:“告
诉叔叔,你们住在哪儿呀?”没想到乞儿们却回答:“不
知道。”看着4个最大才11岁的孩子,民警们着了急,哄
了这个又哄那个,可乞儿们就是不开口。整整忙了1个多
钟头,还是没问出所以然。最后还是最小的乞儿情急之下
说漏了嘴:“我们不住在这儿,住在小红门。”
民警们一听这话可真着了急,怎么折腾了2个小时,
又忽然说不住这儿了。再仔细一问,不想最小的乞儿改了
口:“我们跟奶奶住在北京站。”民警们没辙,只好再奔
北京站。
下午3点,车到了北京站。4个乞儿带着民警在密密的
候车人群中连转了几个候车室。每到一个候车室的最里端,
乞儿们都会回头说一声:“奶奶不在这儿。”折腾了半个
多钟头后,终于在一个候车室发现了一个正在乞讨的老太
太。民警们问乞儿:“是她吗?”乞儿点了点头说:“是。
”于是民警把这个老乞丐也一起带回了派出所。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民警们给尚未吃午饭的乞儿们买
了一包蛋糕。一位民警看着大吃大嚼的乞儿,低声嘟囔着:
“我还没吃午饭呢。”其实令民警们烦心的还不是这事,
第二天上午民警们从老乞丐的家乡得到了消息,她根本不
是这些乞儿的奶奶。民警们说,别看这些乞儿岁数不大,
可心眼儿多着呢。像这次这样的事,以前也时常遇到。
尽管未能找到乞儿身后的那些成年人,可记者还是从
这4个乞儿嘴里了解了一些乞儿的生活。这4个乞儿都来自
河南,她们每天早上6点坐公共汽车从北京的住处出来,
或去北京站,或下地铁开始乞讨。中午一般不吃饭,饿一
顿。晚上6点左右“收工”后,她们又一起在固定的地点
找到来接的大人,并一起去固定的饭馆吃晚饭。那位最小
的乞儿说:“从北京站坐39路,坐6站就到家了”。而其
中一个自称叫马馨的女孩却说,她住在火车站的一个公共
厕所里。记者问她:“厕所里人来人往的,怎么能住人啊?
”马馨听罢不屑地回答:“晚上把厕所门插上就行了。”
尽管这话听起来让人难以相信,但至少显示出这些不到10
岁的孩子的住宿条件相当艰苦。
月收三千
据这些乞儿讲,她们要钱的方式主要是两种,一种是
见到身着整洁的年轻人,便扑上去抱住大腿。年轻人好面
子,尤其是一男一女谈恋爱的年轻人,男青年总会慷慨地
掏出一张大面额的人民币,以显示自己的“慈爱个性”。
另一种方式是下跪,这个方法大都在地铁里使用。人坐在
地铁里,跑也没地方跑,躲也没地方躲。只好当众掏钱。
乞儿跪下以后,嘴里便不停地唱着也不知什么人编的一首
歌:“叔叔(或阿姨、大款、老板)好,好叔叔。给俺一
块钱,活到万万年。叔叔行好要带好,叔叔长生又不老。
叔叔发财我沾光,叔叔吃肉我喝汤。一块两块算个啥,叔
叔吸烟半个烟把。”
常常是有的人给一两块钱,也有的人给十块八块钱,
碰好了也许还能得到一张50或100元的大钞。据说一般的
乞儿每天的收入,大约都在100元上下。如果一天要不到
这个数字,回去后就会挨大人的打,而要钱最多的马馨一
天能要300多元。这样算下来,北京乞儿平均每月的收入
都在3000元左右,最多的则竟月进近万元,这一数字足以
令那些外资企业的雇员们汗颜。是兆新、宁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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