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里，她和米家山只相聚了308天

    “米家山是我在孤独和失意中相识并与他结为秦晋之
好的人， 但在八年的婚姻生活中，我们只相聚了308天，
连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潘虹谈到与米家山离婚的原因时还说到另一个因素：
随着潘虹在国内外知名度日渐提高，米家山逐渐被忽略了。
人们在介绍米家山的时候总是称他为“潘虹的丈夫”。就
连他在成功执导了《不沉的地平线》、《玩主》之后，人
们仍然只是说：这是潘虹的丈夫。

    离婚的时候，潘虹和米家山倒显得很浪漫。“哎，300
多天，这还能过日子吗？离婚吧！”“好的，离婚。”于
是他俩商量着，就办了离婚。 那是1990年4月间，她只带
了一箱衣服，便回到上海的妈妈家。“当时似乎很潇洒的
，现在却……”30多岁的她就不晓得离婚以后会给自己带
来什么？其实一个女人呀，不是因为自己是女人就是女人
了，女人只有在跟男人生活的氛围中才能把女性的东西越
来越多地体现出来了，一个女人是可怕的，因为必须当你
独立地面对社会的时候，跟一个男人一样。

    也许离婚对潘虹来说是今生最大的遗憾，然而离婚却
又使她和米家山的关系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沉寂了数
年后的米家山，终于拍了一部《带轳的摇篮》，引起电影
界、新闻界的重视。当他刚刚拍完后就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新拍了一部片子，你看一看。”不知为何，离婚后的
两人忽然都感到对方存在的重要性。于是，她和米家山常
常打电话相互致意，无论痛苦、失意或成功，他俩已经互
视为“最好的朋友”。当她谈起此事时“天真”地说：“
这是一种升华。”

    结婚只是一种信号，表明两个人融成了一体的热恋有
它的极限，然后就要降温……“一般来讲，事业的成功和
随之而来的各种舆论，便造成了‘明星效应’。但我是极
其个性化的人，内心极其孤独，最需要朋友，又最不需要
朋友，我永远不会把心扉完全敞开，袒露内心的隐秘。”
潘虹接着说，男女之间的爱情其实就是相互欣赏、相互影
响、相互迁就。

    对男人要近看，不深入到他的思想，就无法去赏识他
的魅力；而对女人则要远看，因为当她走近你时会坦诚地
向你披露情怀，会显得破碎，这会使你觉得她平庸。平时
总说真实的才能是美的，但有的美丽的东西需要一点朦胧。

    女人与男人需要距离

    离婚八年的潘虹，似乎有了一种“发现”：最美的东
西无疑又是最真实的。因此，女人与男人相处应朦胧一点，
有距离一点。“要亲密，但不要无间。人与人之间必须有
一定的距离，相爱的人也不例外。不是有一种说法吗？“
距离能产生美”。她分析说，有的婚姻之所以容易终成悲
剧，就因为它在客观上使得这个必要的距离难以保持。一
旦没有了距离，分寸便丧失，随后丧失的该是美感、自由
感、彼此的宽容和尊重，最后是爱情了。

    “其实我觉得，结婚只是一种信号，表明两个人如胶
似漆仿佛融成了一体的热恋有它的极限，然后就要降温，
适当拉开距离，重新成为两个独立的人，携起手来走人生
的路。然而，人们往往误解了这个信号，反而以为结了婚
全是一体了，结果纠纷不断。”

    她还告诉我，对米家山的一些个人生活的事，她持理
解态度。她说，在你欣赏一个男人时，不可避免地会有别
的女人也爱他。小米也是位公众人物啊！所以，“宽容”
这个词用不到他俩的关系上，既然爱，就应承受发生的各
种事。

    “当不能承受时，我们分手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有一种观念认为，相爱的夫妇间必须绝对忠诚，对各自的
行为乃至思想不得有丝毫隐瞒，否则便是亵渎了纯洁的爱
和神圣的婚姻。一个人在有了足够的阅历后便会知道，这
是一个多么幼稚的观念。”她接着还诠释道：水至清则无
鱼。苛求绝对诚实反而会酿成不信任的氛围，甚至逼出欺
骗和伪善。

    我问潘虹：“你认为什么样的感情最值得珍惜呢？”

    她略加思索后答道：人生最值得珍惜的乃是那种历经
沧桑始终不渝的伴侣之情。在持久和谐的婚姻生活中，两
个人的生命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血肉相连一般地生长
在一起了，共同拥有的无数细小的珍贵的回忆犹如一份无
价之宝，一份仅仅属于他们两人无法转让他人也无法传之
子孙的奇特财产，说到底，你和谁共有这一份财产，你也
就和谁共有了今生今世的命运。与之相比，最浪漫的风流
韵事也只成了过眼云烟。

    潘虹坦率地告诉我，现在她还没有碰到中意的男人，
但若遇到了，她又担心自己还会不会有爱的激情。

    接着，潘虹又与我谈起女性与婚姻关系的话题。她认
为，多数女人总是把自己未来的一生全寄托在婚姻上，贫
穷的想富足，低贱的想高贵，柔弱的想依靠，多情的希望
有个侠骨柔肠的丈夫，敬他如父，爱他如兄，怜他如子的。
“而多数男人则想找到一个舔啖伤情的场所，有个魂牵梦
绕的浪漫的家，敬她如母，爱她如妹，怜她如女。”她还
分析说，一个家庭增加了一个孩子，就像增加了一支能征
善战的军队，大量的繁琐的消耗人的体力和精力的家务劳
动像山一样压过来。男人很小心很巧妙地躲开了这座山，
女人无可避免地被这座山压倒了淹没了。即使是孩子渐大，
女人也有了一大堆事要做，也想从百分之百的负担里卸一
部分给男人，可男人已习惯没有负担的生活，突然匀给他
一点，他便暴跳如雷。女人简直不相信这就是曾经声称最
爱自己的人，女人伤心地说，好吧算了。

    她很喜欢三毛临死前的那句话：“如果让我再一次选
择人生的话，我想去做一个非常平常的女孩子，生一堆孩
子，并跟他们做朋友。”如果让这些荣誉跟她的家庭作比
较的话，她说她会选择后者，因为她是女人。“如果拿鲜
花要用我自己的孩子来换的话，我会留住孩子。”

    她不会为爱情而牺牲

    谈到有啥遗憾，她说就是没有一个爱她的人和她没有
时间去爱一个人。“但是我几乎所有都属于了公众、属于
了社会、属于了银幕。”潘虹还说，她不会为爱情而牺牲，
尽管也是渴望的。

    她说，我们永不要对一个人、一件事寄予过高的期望。
一个有头脑的女人，不会去妄想一份情感的归宿。

    潘虹目前还不想结婚，但太想有个男人在后面托一下，
帮她一把，使她勇敢地面对明天。她觉得，中国仍是男人
的社会，事业完善了男人，男人又塑造了女人。每一个成
功的女人后面，一定有一个很棒的男人在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