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义》这张专辑中,随处是飞翔的意象,而且是
阴霾遍布的天空中,逆风划动的巨大的翅膀。 在时隔5年
之后,重组后的“唐朝”再度起飞,让仍然注视天空的人
们听到那熟悉的翅膀拍动之声。
“唐朝”作为第一代摇滚人的代表,在过去被赋予了
太多象征性的意味,加之以往“重金属”的定位,使人们
在震撼之余,往往无暇深入其内心。说的极端一些,就是
以往“唐朝”的成功,多少得益于时代。很多人并没有进
入情感的层面,在目眩神迷之外,被阻止于其颇具杀伤力
的外在形式之外。
时过境迁。“唐朝”渐渐内省,以更为结实的音乐肢
体,加重笔触,继续描绘那被不少人忽略的巨大梦想:“
我活在翅膀的拍动里,渴望进入幻想的天堂,带着人生的
孤独与顿悟,包含感动的失落与悲哀”。他们解释执著至
今的原因是“去寻找天堂初梦的碎片”,在这首并非其代
表作的《异乡客》中,却意外透露出其心迹。以如今时髦
的表述,就是“生活在别处”。这种对生活的局外感,是
新“唐朝”的重要标识。他们在一个臆想的空间里,按照
自己的逻辑表白、观望,并且有真实的欢乐与痛苦。这种
殉道者的气质和某种意义上的不妥协,恰恰是打动人的地
方,在如今喧嚣浮躁的“摇滚乐坛”,仍有这样一批老战
士固执坚守,不顾面前的五光十色,用自己的声音说着“
经过了一场梦的风暴,游移的身心终于明白,人只是从这
里流浪到那里,自由让风有翅膀感受疲惫”,这种情绪在
让人有灼心之痛时,又使人有“吾道不孤”的温暖,人总
是在倾听中感受到心灵的契合,而且往往在意外之处。
说起“唐朝”,很多人往往注意其慑人的气势,如这
张专辑的《演义》。实际上,在倾听这张专辑时,我们应
更加关注其更上层楼的音乐性,一种复杂的建筑美,中国
摇滚的致命伤往往是表达的欲望大于表达的能力。人们对
技术的轻蔑对中国摇滚成长极为不利,有时甚至会埋下致
命的隐患。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应更加珍惜“唐朝”的贡
献。因为要飞翔,必须有强健的翅膀。
天地刍狗,造化弄人。有时候人的努力与回报并无关
系。“唐朝”在《时间》中说“也许这时间要抛弃我,让
我没有风中的感觉”。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希望这不
会一语成谶。 亦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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