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俄罗斯医学科学院博士、资深的外科医生和脑
外科专家、军医加里娜·德米特里耶夫娜·切斯诺科娃打
破沉默,第一次向世人披露了在1953年3月2日至5 日的那
几天里,作为抢救斯大林垂危生命的医学专家在昆采沃斯
大林家里的一段经历。
被民警带走
那天,我刚为一位病人做完手术,突然有几个人对我
喊道:“加里娜-德米特里耶夫娜,请您立即出去一下……
我穿着手术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走了出去。只见有两位
民警等在那里,他们用力地和我握了握手,示意我不要离
开。我环顾一下四周坐着的医生,心里明白我是他们想要
带走的最后一人。我和医生们在民警的带领下,坐进一辆
汽车离开了医院。一路上,我看到有一辆小车开过,里面
有一个人向我挥了挥手, 他是我同班同学弗拉基米尔-涅
戈夫斯基。下车后,我从人群中找到了涅戈夫斯基,他告
诉我,是马林科夫下令召集国内著名的神经病理学家和内
科医生,来此为斯大林治病。
什么也没说
随即我们被带进了大厅,伏罗希洛夫和贝利亚先后问
了我在校学习和毕业后的工作情况。我也问他们,我将要
去哪儿。贝利亚说我马上就会知道了。他们把我们带到了
另一间房间,一起走到一张床前。我立刻认出床上躺着的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我感到十分害怕,斯
大林笔直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毫无知觉地躺了已有13
个小时。斯韦特兰娜在一旁哭着。
我上前翻开斯大林的眼皮,他的瞳孔已经放大,呼吸
细微,右手瘫痪,左手略有反应。克里姆林宫的医生对我
说,斯大林患的是高血压和动脉粥样硬化引起的脑溢血。
斯大林在死前不久,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左手,想说
些什么,政府官员们一下子紧张起来,排成一行站在他面
前等他说,但斯大林垂下了手,什么也没说。3月5日傍晚,
斯大林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和涅戈夫斯基没有征求其他
医生的意见,立即对他进行人工呼吸。我们两人轮流着做,
15分钟换一次,几乎做了1个小时。 斯大林的心脏最终还
是没有再跳动,没有呼吸,眼神散开。最后,贝利亚走到
我面前说:“够了,该结束了!”他甚至试图推开我们。
将双眼合上
伏罗希洛夫哭了,马林科夫比较平静,贝利亚一边对
自己的助手大叫:“准备汽车、斯大林的衣服、勋章和奖
章。”一边拿着制服什么的,走了出去。其余的人也先后
走了出去。斯韦特兰娜在一旁号啕大哭,并请求我留下来
梳理一下斯大林散乱的头发。我留了下来,把斯大林的头
发往后偏右梳理,还理了理他的眉毛。斯韦特兰娜注意到
斯大林的双眼没有闭拢,我就用手把他的双眼合上,可一
松手眼睛又睁开,我请斯韦特兰娜给我一个5戈比的硬币,
她茫然地说没有。我再次按住斯大林的眼皮约15分钟,松
手后他的眼皮稍稍有点往上翻,就止住了。最后,我喝了
斯韦特兰娜给我的一杯茶后,离开了房间。就这样,我在
这间房间里一刻不离地呆了4天,没有好好睡过觉, 只有
当脚已站不稳时,才在椅子上坐一会;去盥洗室时,也得
由警卫陪着。
被关起来
走到了街上,只见贝利亚还站在救护车旁。很显然,
他在等我。我被带进了车里,车里还有斯大林的尸体。到
了克里姆林宫后,贝利亚抓住了我的手,一言不发,把我
关进了一间房间。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夜。过了很久,
恍惚中我听见隔壁有人说话,我也实在受不了了,我慢慢
地走到门前,发觉门虚掩着。我开了门,穿着医院的大褂
走到街上,冻得浑身发抖,勉强回到了家。
回到家里,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整整躺了1个月。
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除了丈夫,我从未和任何人
说起过这4天的经历。 杜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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