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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专家称，这是继十三陵和大葆台汉墓以后北京市考古历史上的第三次重大发现。这是陵墓外景，墓口南北长24 .5-26米，东西宽22-23.5米，墓道长24米。 近日，北京石景山旁的老山发现西汉大型土坑木椁墓的消息，震动了京华大地。专家认定它是一座西汉诸侯王陵，很 正确。西汉时期北京地区的诸侯王计有燕王8①、广阳王4②。《北京晚报》2000年3月18日第7版《老山汉墓引发三 大悬念》一文认为，该墓墓主既不是先后被贬的燕王臧荼、卢绾和广阳王刘嘉，也不是先后被杀头的燕王吕通、刘定国和燕剌 王刘旦，更不是已发现墓在丰台区大葆台的广阳顷王刘建和据载墓曾在西琉璃厂南侧的燕灵王刘建，而很可能是剩余的燕敬王 刘泽，燕康王刘嘉、广阳穆王刘舜和广阳思王刘璜4人中的某一位。 燕王臧荼谋反兵败被俘，燕王卢绾后因畏罪亡命匈奴，广阳王刘嘉先被王莽废为庶人，后因阿谀有术又被改封为扶美 侯③，《悬念》文将这三人排除是对的。燕王吕通于高后八年被周勃等安刘大臣驱兵丁所杀，燕王刘定国因与父姬及子女三人 等兽行被诛自杀④，《悬念》文舍此二人也很有道理。广阳顷王刘建墓已在大葆台被发现，《金史》则有燕灵王刘建墓已于 金代发现于西琉璃厂南侧的记载，《悬念》文去掉这二人也颇有理。燕康王刘嘉墓已于金代扩建中都时发现，并于金世宗大定 九年(公元1169年)改葬于今顺义县燕王庄⑤，因此在可能的墓主中，不应再保留他的位置。《悬念》文舍去的8位燕王 、广阳王，7人均可取，唯将燕剌王刘旦舍去不免可商。他不但不应舍去，而且当优先予以考虑。 欲做太子不得反招杀身之祸 史书明文记载，刘旦与刘定国并非被杀头而是自杀的，真正被杀头的只有吕通⑥。同是自杀，刘旦与刘定国的情况也 并不一样。因此，被杀头或被赐命自杀，并不能构成将刘旦排除在老山汉墓主人行列之外的必然理由。据《汉书·武五子传》 记载，武帝六子，刘旦次于长兄戾太子刘据、次兄齐怀王刘闳而排行居三，广陵厉王刘胥和昌邑王刘行居四、五，昭帝刘弗 陵最少居六。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四月乙巳，刘旦与刘胥、刘闳同日被策封为燕、广陵和齐王，颇似周初封太公于齐 、封周公于鲁和封召公于燕。武帝在策命刘旦的诏书中，对他寄予了北御匈奴、屏藩汉室的厚望。及戾太子刘据因迫杀江充而 兵败被杀，齐怀王刘闳又早薨，武帝存世4子中以刘旦年岁排行最居长，“旦自以次弟当立，上书求入宿卫(按：实际是求为 太子)。上怒，下其使狱。后坐藏匿亡命，削良乡、安次、文安三县(按：此乃武帝虑其势大对太子不利，故削弱之)。武帝 由是恶旦，后遂立少子为太子”。武帝崩，幼主昭帝继立。昭帝赐他玺书，告以武帝凶讯，刘旦不肯跪哭，还散布“玺书封小 ，京师疑有变”的流言，以蛊惑人心。他还派使臣以问礼为名至京师刺探情报。得报后又称：“上弃群臣，无语言，盖主(刘 旦的大姐盖长公主)又不得见，甚可怪也。”继续表示对昭帝不满。刘旦又以在郡国请立武帝庙试探昭帝，并借此以沽名钓誉 。当朝廷对他赐钱三千万、益封万三千户以资表彰时，他却怒气冲冲、反相毕露地说：“我当为帝，何赐也！”遂与中山哀王 子刘长、齐孝王孙刘泽等结谋，公开发表谋反宣言。他们一边造作书“言少帝非武帝子、大臣所共立，天下宜共伐之”，使 人传行郡国，以动摇天下；一边招兵买马，密谋起事。时侯刘成知刘泽等反状告发，连引至燕王刘旦。汉昭帝因刘旦为其存 世之长兄，明知其有反状，却优容隐忍，下诏弗治。刘旦不仅不加改悔，反而进一步与其姊盖长公主(即盖主)、左将军上官 桀、御史大夫桑弘羊等通联，上书昭帝，以攻击首辅大臣大将军霍光为缺口，阴谋反叛。其反情后又被昭帝发觉，上书不被采 纳。刘旦等又谋共杀霍光，废昭帝，迎刘旦为天子。事为盖主舍人父燕仓知悉告发，昭帝先下诏诛杀上官桀等，后赐刘旦书， 斥其“有逆悖之心，无忠爱之义。如使古人有知，当何面目复奉齐酎见高祖之乎！”言外之意，是劝刘旦自裁，免得他下诏 诛戮，蒙杀兄之恶名。刘旦得书会意，即以绶自绞。《汉书·武五子传》称：“后、夫人随旦自杀者二十余人”。 死后被葬戾陵天子加恩赐号 与吕通、刘定国的被诛杀不同，吕通是被周勃等安刘大臣驱军兵所杀，刘定国是因犯禽兽罪被有司缉拿自杀的。刘旦 的被诛，昭帝既未下诏明文诛戮，也未派官吏捕杀，而只含蓄地启发他自杀。他只自缢而死，并未像该文所言被杀头。迫令自 缢和命人执杀，在当时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在刘旦自缢死后，天子还加恩，赦燕王太子建为庶人。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天子 还特赐刘旦死后谥号曰“剌王”。凡诸侯王死后能得天子特赐谥号的，不管他是善终还是因谋反被赐死，都说明他还被朝廷保 留了诸侯王的身份和地位。也就是说，他仍应以诸侯王之礼被赐建陵墓，进行葬埋。“剌”谥法说：“暴戾无亲曰剌”，被赐 谥曰：“剌”的王侯，多是生前德行暴戾无亲、乖谬不道有恶行者，其意近于“厉”、“戾”。但被赐谥剌、厉、戾的王侯， 死后也都能建陵墓营葬。即如刘旦之长兄卫太子刘据，他因被迫自卫杀佞臣江充而被误认为谋反遭诛杀。后武帝已心知其冤， 而未及给其赐谥平反。十九年后，卫太子孙刘询继位为宣帝。他既心知其祖父冤而又不敢彰其太祖父武帝之过，乃赐其祖父卫 太子刘据谥号曰：“戾”，称“戾太子”，并重新为戾太子改葬，起墓陵，曰：“戾园”。燕王刘旦谥号曰“剌”，与“戾太 子”之“戾”义相仿，也应是有陵墓的。据史书记载，他不但有墓陵，而且其墓陵的名称正是与其谥号“剌”义近同的“戾” ，称“戾陵”。 北魏郦道元著《水经注》第十四卷《鲍丘水注》说：“鲍丘水入潞，通得鲍丘之称矣。高梁水(按：即高梁河)注之 ，首受水(又称水、漯水，即今永定河)于戾陵堰。水北有梁山(按：即今石景山)，山有燕剌王旦之陵，故以戾陵名堰 ”。说到戾陵堰，乃是北京历史上乃至全国历史上均有重要地位的大型古水利灌溉枢纽工程。其作法、作用和意义，均与著名 的都江堰相似。不同的是都江堰自秦蜀守李冰在公元前三世纪兴建至今两千二百余年仍在发挥巨大作用，戾陵堰却早已因永定 河水土流失而废弃了。戾陵堰，乃三国时期曹魏河北大都督刘靖率军民所建。因其在梁山下燕剌王刘旦墓戾陵下筑堰，中分永 定河水、凿车箱渠，以灌溉京北至通州万有余顷良田，故名其堰曰戾陵堰。据《水经·鲍丘水注》，燕剌王刘旦的戾陵，就位 于古水(今永定河)以北的梁山(今石景山)上。老山与古梁山(今石景山)密迩相连，老山乃后起之名，汉魏时期它与石 景山一起均被称为梁山。老山汉墓的位置，正与郦注燕剌王刘旦墓戾陵相符。 妻妾悲泣赴死廿人可能殉葬 《汉书·武五子传·燕剌王刘旦传》中，有一段颇为悲凉惨切的记述，也能与上引郦注相映证。书载刘旦在左将军上 官桀已伏诛、反情已败露以后，与丞相平商议是否发兵起事，“平曰：‘左将军已死，百姓皆知之，不可发也’。王忧懑，置 酒万载宫，会宾客群臣妃妾坐饮。王自歌曰：‘归空城兮狗不吠，鸡不鸣；横术何广广兮，固知国中之无人！’华容夫人(按 ：刘旦之妻妾封号)起舞曰：‘发纷纷兮渠，骨籍籍兮无居。母求死子兮，妻求死夫。裴回(按：义同“徘徊”)两渠间兮 ，君子独安居！’坐者皆泣。”华容夫人这里所说的“徘徊两渠间兮，君子独安居”，指的正是燕剌王刘旦墓戾陵的方位。“ 君子”，这里指燕剌王刘旦；“独安居”指的是他死后安居之所，即陵墓。陵墓在哪里呢，就在他死后将徘徊的“两渠之间” 。这两渠一是指陵南的古水(即今永定河)，一是指陵北边的古高梁水(今高梁河)。老山与古梁山(今石景山)连成一气 ，当即古梁山之一部。老山汉墓南望永定河，北望高梁河，正徘徊安顿在这两渠之间。西汉诸燕王、广阳王陵墓中，唯一记载 较详且明确的，仅有燕剌王刘旦的戾陵。而其地望恰恰与老山汉墓若应符契。汉代诸侯王往往一就国继位，就开始为自己营造 王陵。其时刘旦虽未死，但由于他在位已有三十八年之久，王陵当早已造就。因此，华容夫人方能在其死前如此清楚地描述其 王陵的位置。虽然目前由于该墓椁室尚未最后打开，而不能断言该墓就是刘旦的戾陵，但刘旦的戾陵显然不但不应被排除在外 ，而且还应当优先予以考虑。从大葆台汉墓王墓与王后墓同出的先例看，这里也可能是燕王与王后的合葬形式。 我们认为，有两点应当引起发掘者的高度注意。一、据《汉书·武五子传》载，“后、夫人随旦自杀者二十余人”。 因此，应当密切注意该墓是否有从死殉葬者发现？如有，其性别是否多为女性，数目是否二十余人？二、同据《汉书·武五子 传》载，刘旦“为人辩略，博学经书杂说，好星历数术倡优射猎之事”。因此，老山汉墓若非刘旦戾陵则已；若是，则很可能 墓中会出土大量“经书杂说、星历数术”一类的以简牍帛书形式出现的先秦西汉古籍。那样，北京将会第一次发现一个足可与 马王堆汉墓帛书、银雀山汉墓竹简相媲美的地下古籍宝库。那将会是又一个震动中国、震动世界的重大考古发现。 注释： ①②见《汉书》之《异姓诸侯王表》、《王子侯表》、《荆燕吴传·燕王刘泽传》、《高五王传·燕灵王刘建传》、 《卢绾传》、《武五子传·燕剌王刘旦传》。 ③《汉书·武五子传·燕剌王刘旦传》。 ④《汉书·荆燕吴传·燕王刘泽传》。 ⑤《金史·蔡松年附子传》：“初，两燕王墓旧在中都东城外，海陵广京城围，墓在东城内。前尝有盗发其墓。大定 九年诏改葬于城外。俗传六国时燕王及太子丹之葬，及启圹，其东墓之柩题其铭曰：‘燕灵王旧’。‘旧’，古‘柩’字，通 用。乃西汉高祖子刘建葬也。其西墓，盖燕康王刘嘉之葬也。”《顺义县志·疆域志区域》燕王庄条载：“在温榆河东北，汉 燕灵王、康王陵移葬于此，原称燕王冢”。 ⑥《汉书·异姓诸侯王表》。北京市文物研究所陈平 相关报道：老山墓顶已整体塌陷 考古发掘工作难度加大 相关报道：老山汉墓：主人是谁 相关报道：专家推测北京老山汉墓主可能是燕刺王刘旦 相关报道：北京老山汉墓边缘发现战国瓮棺墓 相关报道：北京老山古墓掘到木炭层和木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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