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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回到拉萨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月29日 04:29 南方周末

  布达拉宫下的花无论是色拉寺、大昭寺、夏鲁寺这些著名的寺庙,还是在低矮土墙内的藏民院落,总有一丛丛努放的 鲜花

  含笑的藏族少女没完没了的姑娘就没完没了地笑没完没了地唱我们没完没了地跳

  我此前从未到过拉萨,何言“回到”?只因一首歌,它这样唱道: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宫。

  雅鲁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在雪山之巅把我的魂唤醒。

  爬过了唐古拉山,遇见了雪莲花,牵着她的手儿,我们回到了她的家。

  你根本不用担心太多的问题,她会帮你找到你自己。

  雪山,青草,美丽的喇嘛庙。

  没完没了的姑娘就没完没了地笑,没完没了地唱我们没完没了地跳。

  纯净的天空中飘着一颗纯净的心……我5年前在红色圣地江西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被它震撼了。从此,我在许多地 方甚至在青海柴达木盆地,都如痴如醉地吼过它。但今天,却是真正地“回到拉萨”了!那天晚上,我刚刚克服高原反应,就 在佛教圣地拉萨把“回到拉萨”吼得痛快淋漓。秋日艳阳我们此行是全国16家报纸援助西藏日报活动,同机的人几乎都是首 次赴藏,心情新鲜得如同高原的阳光。那天清晨,飞机爬上了世界屋脊,舷窗外一抹朝霞绣在身边,浮云如涛,其下立有白头 雪峰。那云是飘的,柔的,虚幻的,含蓄的,而那峰是静的,凌厉的,清晰的,亮丽的。这一动一静,一幻一实,虽不交融, 却也相映成趣。

  刚刚还在欣赏拉萨河梦幻般的河心洲,贡嘎机场已踏在脚下。日光城的太阳挂在你的额头上,那光芒逼得你抬不起头 来,把你照个遍体通透。一切如暴雨洗过一样,白亮灼目。

  同样,我也感受了雅鲁藏布江的支流----拉萨河及其秋色。一片片黄绿树木在拉萨河边逶迤成林,那久违的黄绿 色是如此鲜亮!阳光在这里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明丽的叶片上跳跃与歌唱,一半把树叶涂上金黄。多么纯粹的秋色!有诗人唱 道:“秋天是一只吹响的金号。”这只金号在雪域高原吹得这般嘹亮!

  这只金号一直在为我们的旅程伴奏。无论穿越长长的河谷,翻越耸入云端的高山,只要有一团团金黄的树木飘入眼帘 ,我就知道那是一个个傍山而居的村落和镇子。那房屋的墙壁一律是白色的,一如雪山的颜色,又被黄树掩映。

  真是有树即有人,有人即有树啊。这才是我们的家园,阳光下的家园。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在西 藏的八九天里,我听得最多的藏语即是“扎西德勒”。这个吉祥如意的祝福语有个载体:洁白的哈达。两者如影相随地被主人 赠予远来的客人。

  在庙宇里,在藏民们的屋顶四角,在山口路边,在用石块垒成的“让神歇歇脚”的玛尼堆上,几乎随处可见一束束一 丛丛一串串的彩旗子,它们有诸如经幡、风马旗等名字。旗子上往往印有各种经文,我读不懂它,也读不懂刻在转经筒、转经 轮和野外岩壁上的藏传佛教的“六字真经”。我只当它也和“扎西德勒”一样,寓以吉祥如意和健康幸福。

  一日晌午,我们在赴念青唐古拉山途中,敲开当雄县羊八井镇一家牧民的门。那是数间低矮的干打垒的土房,院里屋 里稠稠地充满着酥油、草木灰和烧焦的牛粪味儿。女主人叫赤列,59岁了,身上穿的、家里摆的,都是精美的藏族服饰,只 不过那上面都渗透了殷实的酥油、铺满了生活的尘灰。她家拥有300头牛,200只羊,价值六七十万元。

  在牧民眼里,家里成群的牛羊才是真正的财富,钱再多也比不上牛羊满圈。他们宁愿生活在简朴的环境里;他们只在 每年秋季宰杀少部分牛羊,做成半生不熟的风干肉,供来年享用;他们让数百头牛羊露宿在只有围墙的圈里,哪怕遇到雪灾暴 雨牛羊遭殃,也想不到盖一个顶棚……虽然在我们看起来,这里的生活还很艰苦,但也许,这正是西藏的方式。扎西德勒!山 坡羊知道“山坡羊”是一个古代曲牌名和曲调名的大概不少,然而又有多少人见过陡峭山坡上的羊群呢?我就幸运地成了后者 。

  在层峦迭嶂间行进的时候,你会在不经意中发现这样一幅画面: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牦牛和山羊,攀在峭壁或缓坡 上啃草。特别是在雅鲁藏布江边上的一处山肩上,我忽然发现有两三条灰白色的带子在蠕动。仔细一瞅,哟,是数百只羊儿排 成几队络绎前行,像给大山戴上了几条项链呢。

  而人,牧羊人,自然和他们的牲畜在一起,牛羊是他们的财富和生命。牛羊走到哪儿,他们就必须首先走到哪儿。所 以,风餐露宿,幕天席地,在牧者来说都是寻常事了。

  被放牧的牲畜很多,有牦牛,黄牛,山羊,绵羊,马,驴,甚至是黑黑的猪。它们在自己的“团队”范围内自由地走 来走去,只保持着两个姿式:抬头赶路,低头觅食。

  “你别看牦牛的样子挺凶的,其实它可温顺了。”藏族朋友说。净土登上斯米拉、卡若拉等山口,顺山而下,随时可 见因为修路而裸露的杂有鹅卵石的土质山体。而像厚厚的毯子一样的植被就盖在不远的上方,它的横截面如此明显,真让我直 观地认识了“植被”这个词语----它真的就是一床厚厚的被子呀。

  这床被子盖在哪里,哪里就不会发生泥石流----而泥石流正是西藏夏季最为频发、杀伤力最大的自然灾害。据说 ,公路上在夏天不发泥石流、不死人就是不正常的。真是可怕!我凝望着那戛然而止的植被,和那脱离植被保护的路边山体, 有些不寒而栗。

  好像又扯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一行人中,目光如炬、面色如炭的日喀则行署外宣局局长普次仁,可以为师。这位有 着极好口才、极能“煽情”的外宣局长,在为我们解说扎什伦布寺和班禅夏宫(德庆格桑颇章)时,时时将宗教与维护祖国统 一大业相结合。他讲解时声情并茂,五官手足并用,让听者忍俊不禁。

  更让大家觉得普次仁局长可敬、可师的是:他躬身捡起了垃圾。那是在羊卓雍湖畔的一次野餐,大家无意间将一些东 西弃之脚下。大家又在无意间发现,我们的普次仁局长招呼来围观的藏族少儿,一起捡起了塑料袋和泡沫饭盒!

  一时间,大家赧颜:我们一边在感慨这高原的纯净,一边在“无意间”侵蚀着这最后一块净土!歌“男人合起来干活 不累,女人合起来干活不累,年轻人合起来干活不累。”这是一首藏民劳动歌的内容。

  在藏民赤列家,老阿妈一边热情地招呼来客就坐,一边在井台边捣起了酥油茶。随着长长的棒槌的起落,乳白色的茶 液飞溅起来,老阿妈欢快地唱起了歌。随行的藏族干部告诉我,老阿妈其实是在数数,数捣槌的次数,数到多少,茶就打好了 。

  在班禅主寺----日喀则扎什伦布寺,我看到修缮寺庙的工匠们在边干边唱。在江孜县宗山抗英遗址(电影《红河 谷》的拍摄地),我看到在城堡高处修通天阶梯的工人,在海拔4500米的工地上,唱着富于弹性和情感的劳动号子……藏 族朋友说,他们干一种活就会唱一种劳动歌。

  “唱起歌子,干活就不累了。”一位叫洛桑的工人告诉我。一位同行人联想到一句“经典民谚”:“男女搭配,干活 不累。”这岂不与藏族兄弟的劳动歌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藏族民歌并不只是才旦卓玛和李娜的调子,它还有很多流派。我走过高山温泉的那天,就被一支支蘸满甜蜜和 忧伤的歌子所牵引:一棵小树失落在路旁,独自梳理一缕忧伤。

  一湾湖水失落在山里,心中珍藏一轮月亮。

  ……而歌者坐在山谷的草甸子里,牛羊低着头,云朵垂在雪山的肩膀上。此情此景,令我瞩目久之。花,彩带无论是 色拉寺、大昭寺、夏鲁寺这些著名的寺庙,还是在低矮土墙内的藏民院落,总有一丛丛怒放的鲜花。而在喇嘛寝室的窗台上, 往往有攀援而上的杜鹃花、一簇簇盛开的金菊花或格桑花。

  有一次,一不留神,我闯入夏鲁寺的一个核心院落,那里面一侧是伙房,向阳的另一侧有一个不大的窗户,开着,窗 台上的三五盆菊花分外妖娆。一个喇嘛的背影让我驻目:他正在诵读经文,修长的脊背正随诵读声有节律地摇动,一副自得其 乐、沉醉其中的模样。

  我趋前观察,这是一间不大的居室,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红木小桌上放着牙具,和一只蓝带啤酒瓶。未及细看,那喇嘛 闻声回过头来,有“领导”模样,并无一般僧人那样对摄影镜头的排斥情绪,温和地笑着:“茶,酥油茶?要不?”我这才注 意到,蓝带啤酒瓶里面插着一朵硕大的金菊。

  10月,正是收获时节,藏民们虽然劳顿有加,但仍不忘在手扶拖拉机上插满彩旗,在拉车的牦牛身上系满彩布条, 在自己的发辫里编进火红的流苏……国旗,飞扬的国旗国旗,国旗,国旗!国旗!……我们踏青藏公路奔向羊八井,我们沿中 尼(泊尔)公路溯雅鲁藏布江而上,我们沿长如河流的羊卓雍湖跨越海拔5000米的甘巴拉山口,那巍峨群山下,清溪麦田 边,视野里不时会掠过一面面飞扬的国旗。因为高原有风,吹得劲,那国旗无不充分舒展,红底金星在蓝天白云下格外耀眼。

  升国旗的是什么地方?学校,中小学校。“学校必然升国旗,升国旗的大都是学校。”我们不由得这样做结论。在尼 木县卡如乡完全小学的外墙上,两行暗红色的标语写着:“五星红旗高高飘扬,祖国永在我心中”。

  在拉萨市区的街道上徜徉,我看到许多机关和商店都悬挂着国旗。鲜红的国旗与僧人们身着的暗红和深红色袈裟,遥 相呼应。

  “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一天,在布达拉宫广场一侧,我看到一个小藏童用一个破旧的塑料碗和一根木棍 做成一把琴,他边弹边唱,乐在其中。

  那天,我们在布达拉宫广场上留影,凝望气势磅礴的红白神宫的时候,猛然间,我被取景框里的五星红旗所触动-- -那面旗子是怎样的飘逸呀……

  文 侯召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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