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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说,仿佛时间的流逝与我们中国无关,这句话用在许多地方都异常精辟,比如说,人有多大胆,地或者钢就 有多大产的时代刚刚被认识到为害不浅,新一轮的“官出数字”就又有愈演愈烈之势。有个缺水的地方搞渗灌,公路边一字排 开的蓄水池蔚为壮观。但老百姓说,那是装样子的,水池从来就没用过。记者调查,果然如此。还有个近年来不断传出好消息 的国家级贫困县,山羊饲养量连续3年翻番,然而现场会上随处可见的山羊却是临时弄来充数的,当地干部甚至暂时隐姓埋名 ,充当养羊户向来宾谈未来的打算。诸如此类,把公开曝光的列举开来,也会是长长的一大串。 “大跃进”40年过去,浮夸依旧存在,照先生的话,时间可不就是与我们无关?再往前翻一翻,不得了,这应该汲 取的教训已存在两千多年。战国的时候开始,中央对地方官员政绩考核用一种叫做“上计”的制度,就是每到年终岁尾,地方 官须将本地全年的人口、财政、狱讼等事项编造成“计簿”奏呈中央。一般说来,地方有“上计史”专司此事,但有必要时, 地方官本人也可能亲自出马,把骗人的巫婆丢进河中去见“河伯”的西门豹就曾作为邺令晋京上计。 “上计”是地方为国家制定政策提供依据,其中的统计数字无疑是关键。然而这些数字是来自地方的,偏偏又用以作 为考核地方官政绩的凭证,所以在实际操作中,就免不了“官出数字”。《汉字》中有两处记载颇能说明问题。其一,宣帝曰 :“上计簿,具文而已,务为欺谩,以避其课。”具文而已,即有名无实。汉宣帝已经认识到统计数据的不可靠一面。其二, 贡禹向元帝指出,郡国为了谎报实情,往往“择便巧史书习于计簿能欺上府者,以为右职”。颜师古注:“右职,高职也。” 习于计簿,就是在文字或数字上会做文章,有了这“能欺上府”的一技之长,竟然成了飞黄腾达的资本! 由此看来,“官出数字”在祖宗那里就已经是一种刻意的经营,成为彰功掩过的法宝。但我们也须看到,除了自下而 上的主动,还有自上而下的践踏。丹江口市的亩产万斤,利寨县为了应付“普九”达标而把并不相干的适龄人员弦招至学堂, 造假在下,根子在上,他们必须遵从“上面”的旨意。西门豹当邺令,“秋毫之端无私利也”,但他不懂得打点魏文侯的左右 ,工作干得再好也是不称职,仍然要罢官夺印。“官出数字”历两千年而不绝,“自上而下”怕是更加值得重视的因素。 渗灌解决干旱,养羊使农民脱贫,都不是不可能,今天的“官出数字”较之小朋友安然坐在成熟水稻上的那种荒谬, 编排得入情入理,十分可信,不到实地瞅一瞅,不听百姓说一说,就给他蒙了。而且,今日各级官员对“官出数字”动辄怒斥 、痛责或愤慨,从这点来看,时间的流逝与我们中国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吧。田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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