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济南6月28日电(新华社记者 董学清)
在一般人看来,让哑巴说话是难以成真的。
可是,27岁的共产党员、女青年袁静华,却教会了40多个“哑巴孩子”开口说话。
1991年,高考前父亲的一场大病,使袁静华失去了考大学的机会。在村里,她发现两个聋哑姐妹时常跑到学校的窗前张望,可一次次地被不耐烦的老师和学生赶走。袁静华感觉到,那是一渴望,一种想过正常孩子生活的渴望!她热血涌动,产生了教姐妹俩说话的念头。她找出课本和纸张,在自己家的炕沿上铺开,然后她写一个字,让姐妹俩摸着自己的喉咙,感觉到喉头的蠕动。当姐妹俩发出第一个声音时,袁静华已是大汗淋漓。
袁静华决意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1992年10月,在山东省夏津县三屯村一间10多平方米的小屋子里,袁静华带着7个学生开始了她“哑巴老师”的生涯。没有凳子,她就从家里搬来几个小马扎;没有黑板,她就自己找木板钉好以后再刷上油漆;没有教材,她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在作业本上。
教聋哑孩子发音,必须一对一地教。渐渐地,袁静华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有的音往外呼气,她就在孩子的唇边放上一张小纸条,通过老师的口形、舌位及纸条的倾斜度学习。有的发音部位能摸到,她就让孩子摸着她的喉咙、感受声带的震动学发音。孩子每学一个音,她的脖子就被捏红一大片。
半年后,有40多个家长慕名领着孩子前来报名了。10多平方米的小屋已经容纳不下这么多孩子。袁静华和家人一商量,把自家的两间房子收拾出来做了教室。她在院内埋了一个木杆,挂上一面国旗。每天早晨,在国歌声中,她和孩子们一起看国旗迎风飘扬。她觉得,那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她要让这些聋哑孩子知道什么是祖国。
袁静华的家境不算富裕,为补贴家用,她喂了两头猪。那天,她一大早外出给猪割完草,又赶回来给孩子们上课,上完课又给孩子做饭,做完饭又去喂猪。一不小心,她一下子滑进猪圈。晚上,袁静华睡不着,对躺在身边的娘说:“娘呀,不是有人给我提亲吗?什么长相不长相,年龄不年龄,你就给我找个有钱的吧,只要他能照顾这些孩子,给我盖座学校,我就嫁给他。”娘听到这话,一下子哭了。1998年,在当地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大力资助下,袁静华终于建起了占地5亩的精华聋儿培训学校,招收了来自全国各地的80多名聋哑孩子。
4岁的郑蒙蒙来校时,一走到阳光下,就用手遮脸,连走路也要让人搀扶。后来才知道,因为父母不愿让孩子见外人,就在家里雇了保姆,孩子竟从未下过楼,以至于阳光都很少见到。一对广东夫妇来到学校,交上学费,放下孩子,丢下一句话:“你能领着他玩就行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自社会和家庭的种种歧视,再加上无法与人沟通,对这些聋哑孩子的心灵造成深刻影响。他们孤独、渴望,往往还伴有仇视。
一个叫张新福的孩子,刚到校时不吃、不学、不玩。让他这样,他偏那样。教他说话,用手感觉袁静华声带的震动,他竟一下子掐住袁静华的脖子,险些使她窒息。他有一个日记本,在本子上写满了老师的名字,然后一个个都划上叉号。
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块坚冰,需要用爱去融化。不能打,不能骂,只能表扬,一点一点地给他们自信、自尊。门把手被弄坏了,袁静华一次次地修好。灯绳断了,她一次次地接上。教室的玻璃被砸碎了,她一次次重新装上。除了教说话,她还给孩子们洗脸、洗澡,把饭菜喂到他们口中。
袁静华说:“和聋哑孩子在一起,你必须发自内心地去爱他们,用心体会他们的痛苦。教他们说话,不仅仅是语言的交流,更大程度上是心灵的沟通。很多时候,他们不是会说话了,而且因为感动才开口。”
在三屯村,村里的人不再喊聋哑孩子叫哑巴了。这是在袁静华的再三努力下才有了这种改变。几乎当每个孩子能开口说话时,袁静华都要领着他们挨家挨户地去认门,让孩子叫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她对每个人都说,他能说话了,你们以后不能叫他哑巴了,他有自己的名字。
8年多来,袁静华所教的学生,已经有9人参加了工作,有31人到普通学校跟班就读。他们的命运不再充满灰色。
袁静华永远忘不了。去年冬天,她带学生张花蕊参加县里组织的残疾人文艺会演。当时,要下一个大坡,坡上结满了冰,袁静华穿着高跟鞋。小花蕊怕老师行走不便,竟脱下身上的棉袄,铺在地上,想让老师踩过去。袁静华将这个故事讲给邻居听。邻居说:“这些孩子对你比亲娘还亲。”
袁静华用自己的青春和全部的爱,改变着聋哑孩子的命运。
几年间,她先后获得国家维护未成年人权益优秀公民、山东省新长征突击手标兵、国际青少年消除贫困奖、德州市优秀共产党员等荣誉称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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