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报热潮涌动中国 申遗是旅游筹码还是历史使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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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16日14:42 新华网 | ||
新华网北京7月16日电 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 陈芳 就在人们沉浸于中国新添三处世界遗产的喜讯时,一则关于“世界文化遗产都江堰将再建新坝”的消息近日传来。面对日趋严重的遗产隐患,不少专家忧心忡忡:当一些地方争 争先恐后:申报热潮“涌”中国 江南古镇周庄、同里,浙江余杭、桂林漓江……只要稍稍留意,就会发现当地都在紧锣密鼓地开展申报世界遗产工作。 让人类共有的财富得到全世界关注和保护,是申报世界遗产的初衷。上世纪末,当鲜为人知的平遥、丽江古镇,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而声名鹊起时,越来越多的业界人士才知晓,打上世界遗产的标签,可以有如此巨大的旅游品牌效应和社会效益。 这是一组常常被专家提及的数据:2000年,山西平遥的国内游客、门票收入、旅游综合收入,分别是申遗前的1996年的6.3倍、7.5倍和6.2倍。 目前,我国已有百余个单位申报世界遗产,有49处申请项目已被列入“预备清单”。仅安徽古村落的申报成功就引来上百个镇、村群起而效之;云南每年由政府投入数百万元开展申报工作;陕西全民动员矢志成为西部遗产大省。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规定,各类遗产一国一年只能申报一个,所以国内多数项目都在“排队”静候。 为保证申报顺利进行,申请单位往往要做好扎实细致的基础工作。“拆今护古”、斥巨资改善环境等举措都是必经过程。在已经进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颐和园、泰山、武夷山等景点景区,都曾经痛下决心拆掉了大批与世界遗产要求不符的建筑。 谈起“申遗热”,世界遗产研究专家、北京大学世界遗产研究中心主任谢凝高教授表示,要积极支持和引导。在他看来,我国的资源丰富多样,29个入选太少。他说:“中华文明五千年一脉相承,自然景观丰富多样,可列入名录的名胜古迹数量堪称世界第一。世界遗产既是古代文明史的见证,也是一个国家、一个城市现代文明的标志。我们不要限制申报,但必须明白一点,申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还是拿去开发赚钱?” 杀鸡取卵:遗产不能承受之重 实践表明,仅仅强调“申遗”成功的保护义务,虽然可以高屋建瓴地对商业开发大加斥责,但在实际操作层面往往陷入尴尬。 武当山遇真宫主殿被焚,乐山大佛旁塑建“巴米扬大佛”……在经济利益驱动下,一些地方重开发轻保护,滥盖楼堂馆所,乱搭电梯索道,大建人造景观,严重破坏了遗产地的真实性和完整性。 “除了留下脚印什么都不留下,除了带走记忆什么都不带走。”这句在环保人士中间流行的话,点中了当前某些遗产地保护的堪忧状态。 屹立于岷江之畔的都江堰,其遗产保护工作本来是令专家引以为豪的,圈内甚至有“要学就学都江堰”的话。政府几年前拿出1.4亿元大力整治拆除周围现代建筑,迁出居民。自“申遗”成功后,这里一直都在走合理保护与利用的路子,去年城市还在不停地整改,“功能分区”得到有效强化。然而,“都江堰再建新坝”的消息还是打破了曾经的美好。 “都江堰的价值,不仅仅是几百万亩良田,更是2250多年来人与自然的和谐救治方案。这样一个‘国宝’工程,却得到有关部门的批准,要在上游遗产核心区几百米处建个杨柳湖大坝,真是荒唐之极。以往有些部门把遗产地看作谋利工具,如今又出现了在遗产地随意规划的破坏性开发。这种与都江堰治水理念完全相反的做法,哪里是在履行保护义务呢?”言及此事谢凝高教授忧心不已。 重庆大足石刻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后,成为吸引世界各地游客的“吸客石”,去年门票收入已达2000余万元。原本可以在几年内偿还“申遗”的1800万元贷款,可由于当地县域经济不发达,每年还得从景区的门票中提取部分作为财政收入,提取比例从往年的35%提高到45%,遗产地陷入负债近三千万元的境地。 专家强调,当前遗产保护的问题突出表现在管理者的认识错位上。一是功能错位,世界遗产的功能主要是文化精神功能,而不是经济功能;二是性质错位,将世界遗产等同于一般旅游资源;三是空间开发错位,在保护区内搞经济开发、旅游开发。 我国已有“长城、北京故宫、敦煌莫高窟、秦始皇陵”等14处世界遗产受联合国监测,有的已处于“病危”境地。对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北京办事处文化遗产保护专员十分忧心,“以损坏或牺牲文化遗产为代价去‘变现’经济效益,长此下去,很可能无法通过联合国六年一次的检查,而被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 体制不顺:破坏性开发何时休 纵观世界各国的国家公园和世界遗产,都是国家立法,国家直接管理。然而,由于现存体制的缺陷,我国既无遗产保护的法律法规;又无一个权威的、全国统一的遗产管理部门,导致政出多门,交叉管理。如文物单位由国家文物局管辖,国家风景名胜区由建设部管辖,国家森林公园属林业局管,国家自然保护区又分属环保总局、农业部、林业局、海洋局、地矿局等管理。 “‘国宝’名义上是国家管,但这种大而统的风景名胜资源所有权与实际支配权的纷争,使得各部门在行使管理权时形不成合力,一些地方政府在遗产保护中往往忽视景区的整体性,出于地方利益为开发商的‘破坏性’投资大开绿灯。”北京大学景观规划设计中心李迪华直言不讳。 无法可依和权责不明,加重了管理的随意性及长官意志。一些地方管理部门,套用开发区的相关法规来管理世界遗产;有的擅自改变遗产地管理体制,将遗产地划归旅游部门,捆绑上市或租赁经营,致使遗产遭受无法挽回的损失。 全国人大代表、丽江行署专员和自兴认为,长期以来,决策失误的当事人往往以一句轻飘飘的缴学费搪塞,或做个检查、受点批评敷衍了事。违规行政造成的损失,则全由国家来“埋单”,这正是长期以来某些地方政府盲目决策、瞎指挥、违规行政不绝的根本原因。 专家呼吁,当务之急是制定世界遗产保护法规,成立直接管理世界遗产的权力机构,设立国家遗产基金,依法严格管理世界遗产。对这些不断上演的破坏性开发,要让有关部门和责任人为随意行使权力,随意规划付出巨大代价,这样才能惩前毖后。 曾经有过那么多令人扼腕长叹的历史教训,原因就在于一些地方对“保护第一”方针始终存在片面理解和错误认识。人们多希望,那种“先污染后治理”“先破坏后重建”的“理论”与“实践”,不再威胁世界遗产!(完)(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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