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程刚
28岁的武警水电指挥部六支队志愿兵曹久刚像往常一样爬上美国产“卡特777”自卸车,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骤然响起。
这是一辆近两层楼高的庞然大物,长7米多,宽近5米,载重量85吨。
记者跟着爬上了这个庞然大物。曹久刚牢牢把住方向盘,汽车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背对江水稳稳站住。打开车门,推上倒挡,卡特777喘着粗气向江水逼近。在车后轮几乎越出戗堤堤岸的一刹那,戛然止步。停车制动,抬提升杆,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80多吨的石料轰然泻入滚滚江流。
“卸车前必须把车门打开,以备发生意外时驾驶员跳车逃生。”曹久刚解释说。曹说的“意外情况”,指的是截流最困难阶段,那些事先毫无征兆的大范围坍塌,尤其是在夜间。
曹久刚所在的武警水电部队负责下游截流。
每天晚7时到第二天上午7时,曹久刚要连续工作12小时,20次以上反复操练这一“过程”。
1994年10月份曹久刚被派往三峡大坝,他赶上了1997年三峡大坝一期截流。那时开的是日产“小松”,一种载重32吨的自卸车。
曹久刚仍然清晰地记得第一次上截流堤头的情景。“风化砂填筑的堤面潮湿松软,30多吨的车一上去就感觉往下陷,江水往上涌。”坐在离地面3米多高的驾驶室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曹久刚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指挥员旗帜一挥,来不及多想,第一车土石料就这么抛下去了。回过神来,满手心的汗,心头狂跳。“第一车这个心理障碍排除了,后面就一车比一车放松了。”曹久刚说。当时曹接到远在河北承德农村的老父亲的来信,千叮咛万嘱托就四个字:注意安全。一期大江截流,水面宽是此次导流明渠截流的近两倍。但由于当时江水还可以经由人工开挖的导流明渠分流,水流流速相对慢、落差较小。更重要的是,当时河床底部是天然河床,摩擦力大,石料抛下去能“站”住,而这次是人工开凿的混凝土河道,平整光滑,几吨重的大石块下去根本站不住,难度反而更大。
11月1日夜间,曹久刚和他的战友们迎来了此次截流的最艰苦阶段。“连续几车3吨以上的大块石抛下去没有任何作用,马上被江水冲走了,两个小时内堤头毫无进展。而且不时有8到10米宽的大范围坍塌发生。”这种情况曹久刚在一期截流时几乎没有碰到过。
连续半个月的高强度抛投,就是一场人力与桀骜不驯的江水的对攻战。车来回跑还好,曹久刚说最难受的时候,就是车队排着长龙等候装石料,人往方向盘上一趴就能睡着,可又不敢睡实。
“眼看就要合龙,是什么心情?”记者问。
“要是能把女朋友从老家接过来,也让她看看三峡大坝就好了。”曹久刚说。(本报宜昌11月3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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