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重庆10月20日电(记者令伟家刘刚陈敏)到过三峡的人,大概没有人不知道那位伫立在巫峡边上的神女。
这位“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神女,因为历代诗人的反复吟咏,已经作为中国的爱神形象,深深地嵌入中国文人的脑海。但
鲜为人知的一面是,在峡江两岸群众的心目中,这位文人眼里只懂得“行云行雨”的浪漫女神,却是一位斩龙疏水、开凿峡江
的治水英雄--水神。
碧丛丛,高插天,大江翻澜神曳烟。汹涌翻滚的江水,高插云天的山峰,在生产力水平还很落后的洪荒时代,峡江两
岸的黎民百姓,面对眼前这条兴风作浪的长江巨龙,除了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灵外,别无选择。于是神女斩龙平水、开山疏
江的神话故事,作为峡江群众的美好愿望,就自然而然地诞生了。
当地群众至今耳熟能详的一个传说是,当年大禹治水,驱赶长江一路东下时,被巨石如坛的巫山挡住去路。正当洪水
泛滥、树倒房塌,大禹一愁莫展之际,有位神女带着她的11个丫环路过此地。于是她帮助大禹凿山开道,辟巫山为两瓣而成
千里三峡,并斩杀了翻云覆雨的孽龙,终于使桀骜不驯的长江沿着三峡河谷,乖乖向东流入大海。而神女和她的丫环,就化成
了两岸的“巫山十二峰”。
和文人们面对神女的遐想比起来,口头流传在群众中的这则神话,虽然缺乏华美的词藻和瑰丽的想象,但在为现实服
务的功能上,却胜出了所有的华章艳句。它把深受水患之苦的峡江人民征服自然、远离洪涝灾害的朴素愿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的,没有比水患更令峡江人刻骨铭心的了。翻看沿江各地的方志,水灾始终是永恒的主题。涪陵白鹤梁,这座世界
上最早的水文站,由当地群众手刻石凿,划下了从唐代以来1200多年间的水位涨落;1870年夏,近800年来最大的
一场洪水,使三峡入口处的张飞庙受淹重建,而出口处祭祀大禹的宜昌黄陵庙,水位则漫过大殿;1935年水淹荆州,当时
的文献称“淹毙者三分之二,幸免者或攀树颠,或骑屋顶。不死于水者,悉死于饥,竟见有剖人而食者”……据统计,从长江
洪水有文字纪录的汉朝开始,到清朝末年的2000多年间,长江流域共发生过200多次洪灾,平均每十年就发生一次。
面对滔天洪水,面对浮尸饿殍,老百姓顶礼膜拜的神女,也显得束手无策、无能为力,沿江群众一如既往地接受着永
无止境的洪水洗礼。直到二十世纪中叶新中国成立,人们才看到了曙光。
其实,神女治水的传说,从来就没有防碍过人们驯水的步伐;神女庙里的香烟,也始终晃动着人类治水的背影。从疏
浚九州的大禹到欲用三峡的孙中山,这些政治家都深知:治水者治天下,治国者先治水。他们的目标,说到底,就是为了实现
传说中“土返其宅,水归其壑”的梦想。难怪三峡文化研究所副所长任桂园说,峡江群众杜撰的神女斩龙疏流的传说,并不是
麻痹他们斗志的“鸦片”,而是他们力不从心、看不到希望时,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劲画下的蓝图。
与今天的治江工程比起来,历史上的那些努力只能算作小打小闹。明年6月,三峡水库将首次实现蓄水发电。神女脚
下“江穿巫峡隘,山凿鬼门深”的险滩,将出现高峡平湖的新景。
神女无恙,她依然高高耸立,在缥缈的云雾中俯视着翻滚的长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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