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李耀生(上海针织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戴自毅(上海海螺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主持:朱煦
责编:王玲
主持人朱煦:听众朋友您好,欢迎您继续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一小时》节目,我是朱煦,今天我来到上海东方电台为您主持本期节目。为什么我会来到上海,因为上海是我们纺织工业历史最悠久,也是规模最大,最有代表性的地方,上午,我们走访了两家企业,现在,这两家企业的老总就坐在演播室里,我们共同来谈谈中国的纺织与WTO。他们分别是上海针织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李耀生,李总您好。
李:你好。
(音板:李耀生,上海针织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该公司的前身——上海针织工业公司始建于1956年,是全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针织产品生产、出口基地,目前拥有全资及合资企业40多家,已形成“飞马”、“绿叶”、“狮马塔”等著名品牌,除国内市场外,产品远销80多个国家和地区。1999年、2000年该公司被列为中国针织行业销售收入十强企业,出口创汇名列前茅。)
朱:还有一位是上海海螺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戴自毅,你好戴总。
戴:你好。
(音板:戴自毅,上海海螺有限公司董事长。该公司的前身——上海第二衬衫厂始建于1950年,现拥有全资、控股、参股企业40多家,专业生产各类中高档男女衬衫、西服、夹克等服装,并已形成“海螺”、“绿叶”、“澳隆”等著名品牌,产品覆盖全国,并远销50多个国家和地区。1999年海螺商标荣获“中国驰名商标”,2000年该公司全国衬衫销售排名第四位,2001年9月海螺衬衫被评为中国名牌。)
朱:我们今天坐在一起谈中国的纺织,有这样一种说法,认为中国入世以后,纺织行业受益最大。李总,您是这样认为吗?
李:这要看怎么看,对我们整个国家来说受益肯定是很大的,但对某一个行业不一定。
朱:您是指纺织内部的某一领域?
李:对。
朱:比如说?
李:比如对我们针织公司就不一定,为什么呢?我们现在入世以后,国外的品牌进入我们国内市场,我们出去是附加值的劳务加上原料,这个组合进入国际市场,事实上我们的出口,现在我们还受到国家的保护,这种保护简单的说就是配额,欧盟、美国、加拿大对我们中国搞纺织品的被动配额,对我们整个国家说是限制了出口量,但对我们这些国有企业来讲有了配额事实上对我们出口是一种保护,如果没有这种保护,我们要完全进入国际市场就感觉现在挑战大于机遇。
朱:这是对您的针织行业来讲。
李:对。
朱:戴总,对于海螺集团,你们是做服装的,而且衬衣是你们的主业,在您看来是机遇多于挑战还是挑战多于机遇?
戴:总的来说机遇多于挑战,为什么这么说呢?过去一段时间国家对中国纺织品的保护主要是它的配额大多都在外贸企业,像我们这种工业企业配额非常少,进入WTO以后配额逐步取消,进出口、关税各方面使我们中国低成本的加工在世界领域里它的机会很多,但反过来说又把我们与国内其它各种各样的企业放到同一条起跑线上,尤其对我们国企来说可能在企业的管理,各方面的成本控制,它所生产的产品来说在国内就有很多的竞争,因为沿海地区制造业成本要高一点,相对内地来说这方面可能是挑战。
(音板:加入WTO是中国经济进一步走向世界经济的战略性选择。由于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纺织品、服装生产国与出口国,在原料供给、加工能力、劳动力成本等方面具有许多传统优势,于是人们普遍认为纺织产业是中国入世后最大的受益者。那么,国内纺织企业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他们将怎样应对入世后所带来的机遇与挑战呢?请您继续收听《午间一小时》系列广播谈话《WTO:中国对接世界》第8集——《中国纺织,信心与实力同在》,上海针织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耀生、上海海螺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戴自毅将向您讲述他们的真实想法。)
朱:不管是衬衫业也好,针织业也好,作为纺织业所处的位置,在我们出口创汇这方面应该说都是主力军,这一点应该说是没有问题的。既然是出口的主力军,入世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变化呢?刚才李总也讲到了,尽管关税壁垒也降低了,许可证配额也逐步取消了,我们出去应该说更容易了,但出去容易带给我们企业的就一定是机会吗?
李:出去更容易,但现在假如在国家政策保护之下出去的企业比较少,假如配额全部取消,现在比如上海试点注册500万资金就可以搞自行出口,那么进入WTO以后,配额的逐步取消,可以进入世界市场的人多了,进入世界市场的企业多了,这样我们不积极主动,我们的份额就会减少。
朱:您是指您的上海针织集团?
李:对,所以我现在是忧心忡忡,就一定要转。转什么呢?我们在想办法跳出针织的范畴。第一立足针织,超越针织;第二立足内销,超越内销;第三立足内衣,超越内衣,这样变化以后也给我们带来机会,但关键我们怎么认识,假如连这个认识都没有,以后肯定没有许多行动,我们现在就往这方面思考,而且我们现在在仔细分析所谓世界的品牌,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就我个人理解,世界品牌它的内涵是文化的底蕴,并不是它在市场上卖得多就成为品牌了,你看现在上海进来了这么多世界名牌,价格都是我们所看不懂的,但是它还是可以一代一代,或者作为家族品牌可以延续下去,为什么呢?它是一种文化的延续,并不是市场价格的延续。
朱:而且是文化的积淀,这种积淀是需要过程的,不是说我们怎么一拍脑门或者冲一冲就行。
李:不可能的。
朱:或者找一个标王。
李:简直不可能,你看世界品牌从来不宣传大家就认同的,这是市场认同,比如品牌的评比推选,我觉得是没有用的,品牌应该是什么?应该是市场的认同,国外的品牌没有评比,法国没有评比我这是什么品牌,但全世界的人都认同,而且你看我们国内,包括上海,对品牌的消费量逐年在递增,这种递增说明什么?假如说进入WTO以后,壁垒消除以后,我们可以出去,外面也可以进来,外面进来的都是高档的,我们出去的都是低档的,这个反差太大了。
朱:对李总讲的戴总有什么看法?
戴:应该说国外品牌进来实际对中国来说,对我们从事这个行业来讲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我们过去也一直在打我们的品牌,比如海螺这个品牌,70年代我们的前辈在做美国订单的时候,当时美国有个品牌叫阿罗,我们在制作过程中确实感到他们的工艺要求各方面比我们要好,所以当时我们就立志于想做一个和美国产品接近的牌子,所以当时我们就创意出了一个上海的阿罗,就是“海螺”。70年代创意出这个品牌之后,当时确实做得很少,也没有想在市场上扩展,因为当时只是一个商标的概念。进入90年代市场经济以后,为了在市场上把我们的产品做得更好,实现更高的附加值,我们就把海螺的品牌做大,在90年代得到了发展,确实在品牌的运作上我们花了很多精力,也投入了很多资金,搞了很多创意,这个品牌现在在国内来说消费者认可程度还是很高的。但是这几年国外品牌进来以后,而且他们也没做什么大的多的广告,但是它的卖价确实比我们高很多,而且老百姓还能接受,确实这里面有刚才李总讲的概念,有文化的底蕴,文化的积淀,大家比较相信世界大牌。这里面我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品牌是有层次的,消费群也有层次,它一定有顶尖的,中间的,还有底部的,宝塔形的,我们中国是幅员非常辽阔、人员非常众多的国家,不可能人人都消费世界顶尖的品牌,一定是各种需求,在定位上,我们来锁定客户群,应该说我们的市场还是很大的,将来进入WTO有可能从集团战略考虑是三个轮子一起转,第一个轮子我们要继续打好品牌战,把我们的品牌在国内尽可能做好;第二个战略就是出口战,我们要通过上海这块优势的位置进一步和国外的客户交往,把进出口贸易做大;第三个轮子就是要把我们的成衣制造业做好,因为国外的企业到国内来,特别是国外的大牌,它要到中国来,因为现在有一句大家比较流传的,就是进入WTO以后我们中国要成为世界的生产制造车间,它大量要利用中国低的劳动力价格,所以在成衣制造业上我们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所以三个轮子一起转我们可能将来进入WTO面临国内国际竞争,我觉得我们的优势不会减弱。
(场外链接:访国家经贸委对外经济协调司副司长霍建国——
朱:霍副司长您好,入世给我们带来了机遇,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以往我们用得最多的,像关税调节,像许可证制度,像配额制度都在逐渐退去,但是每个国家在保护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的市场的需要下会采取非关税的壁垒,或者非关税的措施,比如它通过环保,通过技术标准设置另外一些障碍或者甚至另外一些门槛也好,让你迈过去,对此您觉得我们应该做好什么准备来应对呢?
霍:应该说我们目前这一块儿的难度还是比较大的,从整个服装业的竞争趋势来看是比较激烈的,特别是在纺织品服装协议中止之后进入到全球配额的时候可能竞争会集中在一些深加工或者附加值上面,我们这一块儿好像真得闯出一条路子来,一个在市场协调上我觉得要有协调机制,盲目的扩大出口很可能冲击人家的市场或者对人家产业造成影响,这样引起一些贸易争端,这个出口特别是在市场安排上我觉得应该有协调机制,这样至少保证这个市场的稳固增长,对它比较有序的供应,这无论从国家扩大出口的意义还是针对企业来讲都是一件好事。另一个就是我们确实要有一部分人能够了解国际贸易规则,能够掌握争端解决,倾销反倾销,反补贴的法律法规,能够比较准确地驾驭这些法律法规,变不利为有利,就是说你可以打擦边球,但是这个擦边球是有争议的,大家还可以在这里面进行一番争议,这就不是明显的违背世贸组织规则的规定,这应该是允许的,因为不同的成员操作这种现象都是比较多的,但你这种操作首先要熟知规则,所以我觉得纺织业在所谓入世后市场进一步放开、竞争可以促使扩大出口的前提下也不能调以轻心,包括行业协会的作用,包括一部分专业部门针对纺织业可能将来产生的一些争端,也要有所准备。第三个层次才是要研究隐蔽的保护措施,因为从我们有竞争力的产品来看都是属于出口型,从国际比较利益上肯定处于优势,但是有一些是人家的优势,人家要进来,按理说在国际贸易中总要多出少进,因为贸易的结果总是要追求盈余,但是这里面就会出现不同的贸易磨擦,所以你刚才说的从环保的要求,可能产生的隐蔽保护措施我觉得都是难免的,而且西方像美欧一些国家,他们也经常采取这些手段,但是这些手段现在在国际贸易中,在世贸组织的框架下是经常处于争议的范围,也应该有这么一批人能够掌握这些争端、磨擦,来对付这些事情,可以使自己的出口环境、条件更处于主动的地位。)
(音板:中国入世后,伴随着纺织品服装配额逐步取消以及关税降低,为我国纺织工业进军国际市场提供了更大的空间。但是,如何防止国内纺织服装企业为抢占国际市场而展开无序竞争?国有纺织企业脱困之后,怎样提高自身低御风险的能力?请您继续收听《午间一小时》系列广播谈话《WTO,中国对接世界》第8集——《中国纺织,信心与实力同在》。)
朱:李总刚才说到入世之前由于配额的管理,一方面限制了我们总量出去得少,但另一方面又保护了我们国有企业相对的垄断,配额都在我手里,我能做别人就不能做,这个门打开以后配额拿掉以后,做的人就多了,多了以后您对有序性担忧不担忧?有可能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李:这好像是很正常的,场经济本身总体讲它是无序的,但内部一定是有序的,我们要以内部的有序来对付市场经济的无序,肯定还是有我们的市场份额,刚才戴总讲的我完全同意和理解他作为海螺集团这样一个战略思考,但是在思考我们行业的时候,首先我们目光是瞄准国内市场,现在有时候星期天我到超市看,看到市民选购我们产品的内衣,他不是只买一套,他一买就是几套,我心里很高兴很高兴,为什么呢?说明我们的产品首先被国内的消费群接受,中国的消费群不得了,很大很大,我们就要占这个市场份额。同时我们现在不可能说我们已经有世界品牌了,这不可能说的,但由于我们有自己的制造基础,有我们的营销网络,现在国外的品牌想进来,它控制两头,一头是销售,一头是设计,这是它控制的,中间制造放在你那里,但它控制你一半——质量,实际上三个点它控制了两个半。对我们来说,我们有制造的规模,我们想办法要承接这些世界级的品牌为他们加工,在加工里面提升我们自己的制造能力,我认为还是有一个过程,但不是说这个过程就是开拓市场的过程,提升自己能力的过程就是开拓市场的过程。现在国外的品牌进来以后它的理念很新,它知道中国哪一处原料最便宜它到哪儿采购,它采购以后设计搞图纸,请你拿一个样子出来它就下单给你做,加工费当然比我们国内自己生产销售要高,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个过程一定会有的。但我想中国的纺织就从国内来说也不能丢掉纺织,世界更不能丢。现在到国外看,美国、澳大利亚都不是我们想像当中的这种,而且我越来越感觉到针织品市场的需求,现在的比重相对数字比来说它越来越高,这对我来说进入WTO以后,我的信心是从市场上得到的,从普通人群穿着的变化我们去捕捉市场的信息。
朱:说到纺织业我想还有一个问题请教一下二位老总,我们常常讲规模效应,在我们纺织业,比如在针织业或者在您的服装制造业,这个规模到底是怎样的规模?是不是越大越好?
李:不一定,我个人认为不一定,有些规模越大越好,比如市场需求很大的,比如棉毛内衣,这种需求很大的,它有规模效应。讲究规模效应它单位成本就低了,但对某一些高品味的特殊需求的,一定要在有规模效应、规模基础、技术基础上我们再去提升。现在我们下面有一个很大的企业,它在做一般产品的同时在厂里批一块地方专门是精品区,就是要提升品质,能够和世界品牌,能承接他们业务量,他们一看也能给你下单的地方,我们现在在搞。
朱:就是多层次的,但不是说规模越大越好。
李:对。规模大要看市场定,所以我们为什么要从市场经济当中找单,就是任何一个问题,我认为都要从市场上去看。
朱:戴总,衬衫需求量也是挺大的,一个几十万的定单也不算什么。
戴:现在服装业的规模来说它应该是按照各个企业特定的情况来确定它的规模,比如做时装,做各种变化比较大的服装,特别是做休闲装,我们国内现在有几个休闲装的品牌,我最近很注意它们的动态,休闲品牌做得很大,但是它不敢开工厂,因为一开工厂它的规模做不大,因为它的产品很散,如果工厂什么东西都做,这个工厂的效率不高,质量也上不去,也就是说开厂规模大一般是指一个产品,若干个产品规模大,应该说规模大的原因主要是想降低成本,能够接到大的定单,比较稳定的定单,另外它的管理成本比较低,但是就各个企业情况而言,品种而言,还有企业情况而言,就是你这个企业是管大的企业管小的企业它的管理水准都不一样。
朱:要量力而行。
戴:对。还有你的订单客户建立得怎么样,这应该说都是各有利弊的,我们前段时间也有这个想法,想把我们的企业规模搞大一点,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把一个企业规模搞大或者若干个小企业在运作,实际两者之间有利有弊,如果一个企业规模搞大,一旦定单少了,可能这个企业会面临承受亏损的危险,相对若干企业可能你这个企业亏损那个企业就营利,风险就会分散掉,所以规模大和规模小只能说是相对的。
朱:要适度。
戴:对,从我们整个国家来说搞服装应该有规模大的,也要有中的小的,不能说一味越大越好,或者越小越好,比如国外一些客户,像日本、美国有一些大的客户,它的订单一张就是几百万件,像这种客户要找你国内的制造企业就要你规模大,小规模企业它不感兴趣,因为它下单麻烦,但是毕竟国外的大客户有限,不可能都是大客户,所以还要有小的客户来应付,所以我想规模大小还是相对的,各个情况不同而已。
朱:入世以后我们面临的竞争我想不仅仅包括我们市场竞争,一定也会带来人才的竞争,作为纺织业来讲,您二位认为人才的竞争,比如人才流失,或者我们自己人才的吸纳会是怎样的情况,能不能简单谈一下?
李: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来说人才流动是很正常的,但是人才流动它的流向肯定是朝着利益高的地方流,而不能朝着利益低的地方流,我们现在的纺织并不是利益很高的地方,所以要留住人才我们要花很大心思,但是作为一个人来说他往利益高的地方流,我们就不能简单地说他对还是不对,我认为是对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想尽办法留住人才,这也是竞争的领域,我们怎样去竞争,去抢夺这些人才。
朱:您谈到对人才基本的态度的问题,不是我们简单说这个人看着高工资就走了,就这样否定他。戴总呢?
戴:我们企业将来面临的竞争,可能人才竞争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特别是我们现在感到入世以后我们企业各种人才还有很多方面不太适合现在竞争的需要,确实需要引进很多优秀人才,但是我对人才引进的问题也思考过,一方面我们企业要创造更好的环境,把我们自己企业内部好的人才让他充分发挥作用,因为有好多内部的人才往往不注意发挥,一味的从外面找人才,实际我们企业也有很多好的人才,但怎么把他挖掘出来,发挥出来,把他的潜力发挥到最佳状态,这是一个问题。另外外面引进的人才,实际过去几年我们也做了尝试,但是有些人才进来以后又走了,我们总结引进人才应该引进最适合企业的,而不是片面的引进学历最高或者最优秀的,也不一定,应该是最适合你企业的人才,你把他引进进来,他可能会发挥事半功倍的作用。
(场外链接:访国家经贸委对外经济协调司副司长霍建国——
朱:霍副司长,作为政府官员,您认为进入WTO以后,政府应该发挥怎样的作用?
霍:政府应该做到公开透明,不能针对不同的企业再有不同的规则,这样给企业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而纺织又属于竞争性比较明显的领域,我觉得纺织业如果出效应的话可能在优胜劣汰方面走得最快,就是说市场的作用对它的推动可能会更大,由于市场结构的变化,市场需求的变化,它无论是针对国内市场还是国外市场都被迫做出一些调整,而且这种调整会在市场趋动下加速进行,如果说政府难,我觉得鼓励扩大出口仍然是首要任务。
朱:不能延用原来的保护政策。
霍:当然不能,也是要从调动整个出口的积极性来鼓励出口。
朱:增强竞争力。
霍:包括走出去,一部分有竞争优势的企业可以鼓励它们出去投资,政府应该为他们排忧解难,提供信息,甚至你在走出去有什么障碍有什么困难,因为外国可能也有困难,也有壁垒,政府应该出面交涉,为他扫除走出去海外投资的障碍。再一个我觉得在企业重组、兼并、破产这些方面看,应该尊重它的市场竞争力,但应该说对于一些比较突出的企业集团有意识促进它集团的组建和发展,在不违背这种竞争原则的前提下,就是你不要操纵这种“拉郎配”,你不要组建什么集团,但当自然竞争的结果可能形成这种需求的时候我觉得政府应该给予帮助,促成这个行业优胜劣汰,加快组合,有一部分企业也可能进入被淘汰的行列,政府在整个社会保障体系上要为他们进行必要的考虑,这样我想通过一段时间适应世贸规则,通过一段时间的竞争,纺织行业很可能率先进入市场,而且率先能够在竞争中生存或者形成适应竞争这么一批企业。)
(音板)
朱:我想问二位老总这样的问题,无论衬衣也好,针织品也好,在我们相对国家经济水平或者我们国民经济水平相对比较低的时候,这种需求也是比较低的,可能一件衬衣买来要穿很长时间,一件棉毛裤补了又补可能还要再接着穿,那么接下来我们整体生活质量、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之后,作为生产厂商你们对老百姓有什么期望?我们总在讲进入WTO政府要怎么做,企业要怎么做,你们作为商品的提供者,希望消费者有怎样的变化使我们中国的市场更加繁荣?
李:我觉得这要有几个连接点,一个是老百姓的富裕程度,他不断走向富裕这是前提,他就有更高的生活需求,有更高的需求就会刺激生产,拉动内需,就像我们内衣一样,以前在马路上有很多很多是对棉毛衫裤修修补补的修补店几乎没有了。
朱:看不见了。
李:对,不行马上再去买一套,而且现在也不是买一套,买几套,他经济承受得了,那么需求就增加,对我们的生产就有一种推动,所以从我个人来说这几年比较高兴的就是我们现在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的确是提高了。
朱:戴总,您觉得我们棉毛衫修修补补只是一个经济实力的问题吗?有没有观念的问题?
戴:好像现在修修补补的人少了。
朱:除了确实我们有钱了可以多买两套以外,是不是也有观念的转变?
戴:我想修修补补的观念可能从经济实力的因素要大一点。
朱:但是像衬衫我刚才走到您样品展览的地方看的时候,如此多的花色品种,如果以前我们买衬衣大概就是买一件的确凉的衬衣或者什么样的,有衬衣就足够了,但现在这样多的花色品种,对于个性化的需求您是否觉得消费者也应该有所转变了?
戴:是,现在人们的穿着对个性化的需求越来越大了,而且我们现在在销售过程中越来越感到大众化的普普通通的这些产品,它的比例越来越小,个性化的东西越来越大,而且很多客户提出很多还要独身订制,各种衬衫上面的变化都提出来了,实际国外比我们反映快,所以我们现在也在迎合客户的需求,搞一些个性化的服务,包括独身定制,我们网上的销售等等都在开展,就是为了将来不断满足市场上消费者的需求,我倒是想作为服装企业我们希望消费群体,我们的客户能够挑剔一点,消费的素质提高一点,对这方面的追求更高一点,实际他们追求得越高,可能我们的机会越大。
李:我插一个笑话,像以前我们在市场上可以买到衬衫的节约领,就是买一个衣领,现在没有了,这就说明我们中国老百姓需求在提高。
朱:你说的是假领子吧?
李:对。
朱:我觉得那时候除了上海,别的地方好像还不容易买到假领子。
李:这也是一种进步。
朱:戴总,我想问您这样一个问题,入世了,作为纺织业中具体的企业,我们海螺集团,您对明天是更自信?还是觉得您的实力更强?还是舞台更大?
戴:我觉得入世以后,我们企业内部还有很多需要调整、改造、转变、提高,特别是在人才上面还要不断引进一些高素质的人才来建造我们的队伍,但是从总体来讲我觉得还是信心大于忧虑。
朱:更乐观。
戴:对,实际进入WTO这个概念几年前就已经在讲,我觉得纺织业服装业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在进入WTO的一些准则,运行的规则上我们还要学习,但是面临市场竞争,成本点、利润点已经到底了,中国服装纺织业除了个别大的外贸企业有些配额以外其它一无所有,没有什么保护的东西,国家也没有给我们价格上的优惠,也没有壁垒,完全是我们真枪实弹在市场上拼来的,而且我们现在是背着包袱在跟一些没有包袱的企业竞争,刚才李总讲到的一个概念,特别是我们国有老企业,再怎么改制,它的包袱不可能全部卸完,因为政府不可能把我们企业老的包袱统统收掉,不可能的,政府也有困难,需要我们企业不断消化,在消化的过程中要我们建造市场,生产产品,求得企业的生存和发展,所以最困难的几年我们已经熬过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说前途比较光明也比较辉煌,就看我们怎么调整自己迎接这个挑战。
朱:李总您有这么乐观吗?
李:我觉得我没有戴总这么乐观,但我感觉中国加入WTO以后我们的舞台大了,给我们一个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这个机会就多了,看我们怎么去捕捉,看我们怎样在舞台上编织我们的事业,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当然作为个人来说,就看你是不是有这个认识或者有这个能力,有这个信心和魄力做这件事情,但关键舞台大,舞台大是好事情,机会就多了,就看我们怎么捕捉,我不是很高兴,也不是很悲观,但我很现实很冷静去捕捉这些机遇,当然我的信心和乐观是建筑在我捕捉到机遇以后我成功的基础上我开始高兴,在高兴的时候我又想办法再去创造另一种高兴,不断地高兴,不断地兴奋我们就成功了。
朱:非常感谢两位老总参加我们今天的节目,我们在这里从我们具体企业的角度对中国的纺织业作了一些展望,听众朋友收听我们的节目,我想一方面能看到两位老总将会带领着他们的企业给我们老百姓提供更多花色品种,价格品种更好的产品,同时他们也在呼吁,我们老百姓消费纺织品的意识和素质也要不断提高来适应这样的供给,中国纺织业的明天会越来越辉煌的,并且我们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纺织品老大的角色也会更加当之无愧。在此我非常感谢上海东方电台为本期节目制作给予了大力支持,我代表本期节目的编辑王玲感谢听众朋友收听我们的节目,谢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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