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王胜利回到了家,妻子和孩子也放心了。
-我听到薛兴最后道“保重”
8月18日晚,绑匪突然告诉我们要紧急出发。走出不久,我发现,张忠义和翻译小林被单独留在一条船上。而我,薛兴,张忠强则被匪徒押上了另一条船缓缓驶离小屋。临别前,薛兴对小林说了句“保重”——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最后的祝福。就这样,王胜利所在的船在另外一艘载有12个全副武装绑匪的“护航船”的注视下,沿着茂密的水草慢慢前进。
-子弹从我耳边擦过
王胜利的船行进了三四个小时后终于靠岸。上岸后王胜利、薛兴两人倒在河边手捧着最后的两支香烟,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薛兴对王胜利说了这样一句:“要是打起来,就站到面善的匪徒面前,这样就不会死。”
休息中的王胜利、张忠强、薛兴三人分躺在河边上,呈品字形,其中王胜利离河边最近。大家在相对平静中聊了几分钟。突然,乒,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说时迟,那时快,王胜利一下子冲向小河,往回奔向刚翻过的那座山。
-匪徒与我同逃
“我一跑,就感到子弹唰唰地跟了过来,离我很近,就在耳边。”王胜利清晰地回忆到。“我一下子跑过了小河,惊慌中,我发现河对岸的树底下有几个人——是用来断后的匪徒。不过,出乎我的意料,这三人见到我,竟然扔下手中的枪跟我一起狂跑——扔了枪,跑得更快。跑了十几米,密集的弹流令我们几个不约而同地趴在了地上。这时,又有两个匪徒跑了过来,但未等他们趴下,就听扑的一声闷响,凭我的直觉,肯定有人中枪了。”
“我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也不敢回头张望。我当时在想,我要是把身体抬高一点,中枪的就是我自己。而当时,不拼一下就意味着等死。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前所未有的嚎叫,又冲向山去,跑到一个茅屋里——茅屋距交火的地点仅有六七十米。”为了躲避子弹,王胜利滚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下。他身边不远处,三个匪徒向他招手。尽管被这枪林弹雨搞得惊恐不安,但王胜利神志还很清楚——绝对不能再回到火坑里。
-我一点点拔草开路
就在匪徒的火力似乎因换子弹而减弱时,王胜利抓住机会撒腿就跑。他一口气跑到了山顶上。然而惊魂未定的他为保险起见,一头钻进了山坡上齐腰高的茅草丛里,为了不被发现,他跪在地上,顾不上被草丝刺伤的危险,一点一点拔掉自己身前的茅草根,为自己开路。
-飞机从头顶掠过没看到我
在茅草丛里挖了一个多小时后,王胜利突然听到了隆隆的巨响。“那是直升飞机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匪徒不可能有飞机,是政府军的。”两架直升飞机的出现令王胜利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受到鼓舞的他,腾地从茅草中跃起,忘情地脱下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衬衫,放在手中摇了起来。
不过,遗憾的是,直升飞机并没有看到王胜利。渐渐地,胜利由狂喜变得平静。他重重地躺倒在野草地上,等待着命运的下一步安排。
-我被人抱住,终于获救
就在他失落的时候,不远处着起了火,与此同时,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人的说话声,定睛一看,发现是几个人在附近的一棵香蕉树下说话,尽管传出的话听不懂,但凭着自己参军时的经验,王胜利断定说话的人是政府军用来指引飞机的人。而点火也是菲律宾军方剿匪的一记绝招。
但要说明的是,在菲律宾,除去佩带的徽章外,政府军与各路匪徒的衣服基本一样——大多是迷彩服。不过,胜利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
“下定决心后,我直挺挺地从草地里冒出,径直步向树下的几人。这时,树下5人似乎吓了一跳,紧接着,其中一人一把将我抱住。我当时也一惊,不会又入虎穴了吧。但另一人突然开口‘THIS IS PHILLIPPINE ARMY’(我们是菲律宾军队),天呀,我终于获救。”
-听到噩耗,我忍不住流泪
胜利被菲政府军搭救后,首先想到了自己其他同胞。不过菲士兵的回答只有两个——“NO MORE”(没别人了);“DEAD”(死了),听到回答,王胜利终于抑制不住自己情感的爆发,一时间,这位7尺男儿已经泪如泉涌。他动情地对记者说:“尽管被绑架前,大家接触不多。但落了难,又在异国他乡,我们就是兄弟。”跟记者说着说着,胜利的眼角又一次湿润起来。
据胜利爱人介绍,胜利从来没有哭成这个样子。就连解救他的菲士兵都以为他受刺激疯了,竟然接连用冷水泼他的头。等情绪稳定后,胜利被士兵送到了山脚下的临时驻扎地。已经几天没有吃好东西的胜利马上狼吞虎咽了一些方便面。
“两三个小时前还一起说话,怎么就死了”。晚上,菲军方人员通知胜利,称薛兴、张忠强的尸体就在胜利屋子旁边的屋里,问胜利要不要去看看。被恐惧与悲痛折磨得体无完肤的胜利再也经不起更多的刺激,他没有去看同胞的遗体。尽管噩梦已经过去,但战胜死神的胜利在自己获救后第一夜里难以安眠——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刚刚还在一起共患难的同胞已经离去的事实。
-我不满菲方不尊重死者
次日,胜利在昏昏沉沉中勉强起床。一夜的深思似乎已经令胜利想通——胜利决定看看已经死去的同胞。在采访中,胜利气愤地告诉记者:“菲律宾人太过分了,拿死人不当人,他们根本不尊重死人。我去看他们(张忠强、薛兴的尸体)时,发现竟然没有任何的遮盖。我忍无可忍,只好要求菲律宾人给尸体盖上编织袋。”另外,王胜利还要求尸体必须跟自己一起回去。
19日下午,菲军方安排三名便衣警察将张、薛两人的尸体用牛车拉到驻扎地附近的一个村庄。在那里,胜利看到了两辆轮胎式装甲车。两名菲军官(看起来是菲警察部队的高级将领)在那里迎候王胜利一行。另外,两名国外电视媒体的记者也在等候拍摄。最后,军官用自己的丰田旅行车将王胜利以及张、薛二人的尸体运到附近山头的兵营里……
由于张忠义以及翻译小林尚在匪徒手中。为最大限度地保证人质的安全,王胜利暂时回避了诸如张忠强如何被绑,王胜利等人前去解救张忠强以及赎金从何而来等敏感问题。文并摄/本报特约记者肖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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