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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警方扑灭一个“张君克隆版”犯罪团伙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1月09日16:48 新民晚报

　　楔子

　　贼师傅自作老大，发给“工资”、“奖金”和补贴，招聘贼徒弟去盗窃，这样的案件还是鲜见的。

　　前不久，上海宝山警方高境派出所夜巡民警、社保队员从查获两名犯罪嫌疑人、四把匕首、一批可疑赃物开始，顺藤摸瓜，牵出一个罕见的招聘雇佣盗窃的贼师徒案。

　　经两周的深追细查，一个企图购买枪支，干一番“大事”的“张君”克隆版，被宝山警方消灭在萌芽之中。

　　枕头下藏杀猪刀

　　2000年12月18日深夜11时许，高境派出所民警黄培坚带领社保队员吴生发等3人夜巡至逸仙路1321弄西贺王宅附近时，有居民反映租居某号的两个外地男青年生活规律极不正常：常常白天不上班，晚上不归家。穿着挺时髦，出手很阔绰。黄等决定上门看个究竟。

　　距门口老远，就看见两个人影在晃动，黄等急速上前，孰料两男青年见有警察过来，惊慌失措。其中一人急忙向床边走去。“此人反常！”经验老到的黄培坚、吴生发感到事有蹊跷，快步抢上。说时迟，那时快，此人已将右手伸到枕下。吴冲上去，一双铁钳似的大手死死地按住此人的右手。黄迅速掀开枕头，一把铮亮的双刃木柄杀猪刀赫然在目。

　　这两个外地男青年的犯罪嫌疑骤然上升。高境派出所领导、民警闻讯迅速赶到现场。一边将两名嫌疑人带回所里审查，一边在低矮的平房里继续搜查。在纸糊的天棚上，民警找到3把不同长短的匕首。在床底下，查获用封箱胶带粘在床板上的一只纸箱。纸箱里有女式金银饰品、玉器手镯、挂件、钱币、现金等。

　　两个大男人哪来的女人用品？这4把刀派什么用处？这两个男青年干了些什么？他们的背后还有什么人物？一连串的问号，把侦破工作推向深处。

　　幕后“老大”被擒获

　　案情显得极为棘手。两个男青年的身份也是从纸箱中挖出来的。一个叫叶云桃，江苏六合县人。另一个叫贾光明，山东高青县人。除了两张身份证，纸箱里还有4张上海至湖南衡阳的来回火车票。一张报纸上写着布满杀气的四个字：炸死条子。

　　案情很快向宝山分局领导汇报，分局指挥层对此案高度重视，指示刑侦支队迅速介入，务必查明全案，及时侦破。

　　审讯是在艰难曲折的情况下进行的。开始，叶、贾一口咬定凶器是捡来的，用来修自行车的。面对一堆来历不明的赃物，两人不能自圆其说，遂流露怕“师傅”报复的恐惧心理。办案人员趁热打铁，穷追不舍，终于撬开铁嘴，挖出幕后的“老大”“阿明”。据交代，“师傅”有一个手机，平时特地关照，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打。经一番口舌，两个“徒弟”表示愿意配合警方抓“师傅”。

　　19日上午9时许，警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决定引蛇出洞。谁知刚接通电话，“师傅”焦急地对“徒弟”说：“你们等着，我正好有事找你们。”

　　情况突变，警方随机应变。根据“徒弟”们的交代，“师徒”见面多在大柏树附近。4名侦查员作了临时分工，3人在“阿明”必经之路的一座桥上“守株待兔”，一人回所请求增援。

　　刚安排妥当，“阿明”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骑一辆自行车，左顾右盼。一辆面包车悄悄地跟在后面。“阿明”很警觉，发现有车跟着，突然发力猛蹬狂逃。警车迅速加大油门，将其截住。自行车歪倒在车轮下，“阿明”挣扎爬起，两名侦查员如猛虎下山，扑了上去。“阿明”身壮力大，竭力拒捕，搏斗随即展开。民警龚昶遭到其拳打脚踢，身体多处受伤，终将其擒获，押回审讯。“阿明”到案使案情进一步明朗。

　　“贼师傅”招兵买马

　　贼师傅“阿明”，真名叫石夏阳，33岁，福建南安市人，现暂住江湾镇。从贼窝里搜出金戒指、金项链、纪念币等一批赃物。还有一张颇有破案价值的“作战地图”，显然是石夏阳物色、谋划盗窃作案目标用的。

　　警方按图索骥，从地图上用红笔圈点的目标上初步发现，石等一伙先后在宝山、闸北、普陀、浦东等区作案15起。可是，这贼师徒3人是怎样凑合在一起的呢？警方决定追根寻源。

　　经过一番调查，办案人员终于揭开贼师傅的真面目。原来，石来沪5年多，曾做过建材生意，怎奈经营无方，连年亏损。石无法摆脱经济上拮据的困境，决定铤而走险。1999年4月的一个上午，石携带铁棒、扳手等作案工具，潜入凉城地区一户居民门前，正撬得起劲，没想到恰遇该户男主人回家。男主人大怒，双方厮打起来。石拚命将他推倒，侥幸逃脱。惊魂未定的石夏阳足足在家呆了半年，不敢乱动。

　　2000年9月中旬，石到铁路上海站附近瞎转悠。望着电线杆上的招工广告，石突发奇想：何不雇几个人盗窃，我坐享其成呢？石兜到大统路地道下，恰好遇到饥肠辘辘的叶云桃，引出下面这段对白———

　　石：“老弟，想找工作吗？”

　　叶：“大哥，我两天没有吃饭了，什么活儿都想干。”

　　石：“有一手活儿，不知你敢干么？”石作偷窃状。

　　叶：“只要能填饱肚子，我什么都敢干。”叶一口应允。石正需要这样的角色。于是，将叶领到一家餐馆，让他饱餐一顿，随后又找了个住处把他安顿下来。以后3天里，石传授了一些简单的作案方法和要领，双方正式以“师徒”相称。石还为“徒弟”准备了BP机、自行车、撬棒等作案工具，把“徒弟”从头到尾武装起来，成了一个真正的贼。

　　石夏阳觉得一个帮手还太少，嘱叶再物色一个人。于是，叶又搭识了同样饥肠辘辘，穷困潦倒的贾光明。石依样画葫芦，把贾“调教”一番，便匆匆“上阵”了。

　　每次作案，都由石把风。“徒弟”得手，全部赃物交给“师傅”。然后由“师傅”按“贡献”大小分配“工资”、“奖金”和“补贴”，每次“分配”数百元至千余元不等。

　　案件到此似乎可以划上句号了。可办案民警并未就此打住。盘旋在民警脑海之中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赃物堆中的4张上海至衡阳的来回火车票是怎么一回事？

　　火车票上离沪时间是12月12日，回沪是16日。这4天时间石夏阳去衡阳干什么去了？据叶云桃交代，12月初，“师傅”跟他说，像这样偷鸡摸狗，小打小闹已不过瘾。他要去弄枪，要在上海滩上干几件“大事”。12月12日，石夏阳领着叶云桃启程去了衡阳。在衡阳城里转了3天，没弄到枪，石等悻悻而归。

　　如果没有宝山警方的深追细查，石夏阳之流说不定真会干出几件“大事”呢。本报特约通讯员忻文轲刘金城钱庆